“你不觉得这些年你变多了吗?你怎么那么淡定呢?你都没问问,问也没用——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等你想问的时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小妹对亚哥忽然而至的滔滔不绝有些困惑。她不知道,她顺口提一件毛衣的事,他却变得如此激动,便起身向亚哥走去,想要靠着他的肩膀。可是,亚哥却扭身走身开了,完全不理会她的安抚。
“你干嘛这么激动!”她说,“我出差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赶紧告诉我,别老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你瞧,其实,很多事情说出来就好。”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并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只苹果开始削起来,“这是我从蓉城带来回的新品种,一年四季都结果子,可甜了,我削一个给你尝尝。”
“呵呵,你竟然都不问问,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亚哥喘息着,“你知道吗?小刚子死了!”
“什么,怎么会?不可能吧——你开玩笑的吧,不要说这些话来吓我!”小妹一脸惊诧,她觉得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小刚子和鸾——那样美好的画面早已定格——可是,瞧亚哥悲恸的表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亚哥的眼睛里充盈着悲痛哀伤。
小妹忍不住颤抖起来,她跑到亚哥身边,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她一下子陷于惊慌失措,屋子里只有他们俩,她放声哭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她边哭边问,“太可怕了,你是怎么知道的?鸾告诉你的吗?难怪会有她打给我的电话,我以为只是闲聊而已,想等时间空闲下来再回过去,不曾想就给忘了,天呐,这简直太残忍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真该死!”小妹又愧疚,又是难过,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顿。
“昨天下午火化的,所以今早才赶回来。”亚哥说,一脸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那只削好却咽不下去的苹果,还有一本书。“鸾让我带给你的,她说你应该用得着,是医疗器械方面的。”
“鸾呢,现在小刚子死了,她在省城一个人,她准备怎么办呢,你为什么不让她一起来晋城?至少有我们在!”小妹替鸾担忧着。
“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不了解鸾的个性,她是那种轻易依赖的人么?”
“我请两天假过去看她!如果能够说服她,我就带她一起来这儿,我们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小妹说,“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她儿,我真恨不下心来。小刚子好好的一个人,说不在就不在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如果那天晚上,他不回店里,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他自己对有些事情太认真了,若换作另一个人,早跑了。”
那天收工之后,原本亚哥与鸾已经躺下,却接到店里一个女孩的电话求助,说是与男友发生了争执,那男的不放她走,还威胁要杀了她。
鸾说,还是别去了,报警吧。
小刚子想,不至于那么严重,情侣之间闹闹情绪,发生点口角是常有的事。女孩已经来电话求助,搁着不管,从心里又觉得过意不去,平时大家相处都很融洽,都不叫他老板,都喊他哥,那一声哥让他觉得自己肩负着很多责任。
正是小刚子异于外表的那一点男人的血性让鸾对他更加倾心,她与小刚子的想法差不多,都是来自遥远的异乡,都是乡下孩子,在城里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点,生活着,追寻着幸福的另一种诠释,彼此照应也是份内的事。
只是,谁都没想到,纠缠小刚子店员的男人,不是脾气暴躁,也不是发酒疯,而是毒瘾犯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在小刚子和鸾赶到时,那女孩已经被那失去心智的毒疯子紧紧扼住喉咙,几乎窒息过去。
“快放手,你这样会把她弄死的!”鸾大惊失色,赶紧上前劝阻。
“你们什么人?赶快给我滚!”那疯子大声嚷嚷。
“你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赶紧松手。”小刚子慢慢靠近那个瘾君子,一面语气冷静地引导他放开女孩。
“我要给这个臭女人一个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话!”那人厉声叫到:“让她再给我弄点钱来,这么长时间了才凑到这么一点,啥都不够干。你要记住,你身上穿的用的抹的,哪一样不是我供着?现在让你弄点钱来,就这么难!”
“这么大晚上,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那么多钱来呀。”那奄奄一息的女孩挣扎着说。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这没良心的女人,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听话呢,现在竟然敢顶嘴了!”那个疯子大声叫骂着。
听了那些歇斯底里的疯话,那女孩的忍耐似乎到了头,十分愤慨地大叫了一声,想要用力将男人扼住自己脖颈的手拉开,混乱中更加激怒了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