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快走开,我们是来找人的。”
大院厅里正是一派热闹欢腾的景象,忽然一个孔武有力浑厚的嗓音自门口传来,院厅的宾客们不禁都止了笑声,往门口张望去,一个气势傲然衣饰官样的中年男子,身旁带了两个跟班推开挡在面前屡做阻拦的家厮,横行霸道地闯了进来。
苏小婵嘴里还含着半块鸡腿,转头望去,却见那目光阴沉的中年男子正四处寻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座堂上的族长面色陡然一惊,从座堂赶下来向那中年男子迎去,心里的忿闷勉强压住,挤出一抹笑,对那捕头说:“这不是吴西吴乡令吗,今儿个什么风把您吹到咱村子里头来了,正好,今儿我这屋里办喜事,吴乡令既来了不妨上座也喝一杯罢。”
吴西环视一圈,露出一丝讥笑,“办喜事啊,我来得倒还真是时候,这喜酒我就不喝了,孟族长要想继续欢庆呢,就乖乖把人交出来,我们立即走人,绝不扰你这些宾客的兴致。”
族长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找什么人,觉得莫名其妙,“吴乡令,这在座的都是孟家村的宗亲,不知怎么犯了事儿要吴乡令亲自来拿人?”
吴西瞟他一眼,哼笑道:“看不出来孟族长胆子还真有如斗大,连京官的逃妾都敢收留,要不也请孟族长到县衙跟县令解释一下?”
京官的逃妾,他孟家村除了京官的休妻,什么时候来过京官的逃妾?
族长如是一想,心神俱震,猛然撇头朝那桌上若无其事吃菜的苏小婵扫了一眼,吴西显是瞧见了那头的苏小婵,问族长:“人都在这儿给你当喜宴客了,你还不承认吗?”
自小婵受伤奄奄一息来到这村,族长还真以为她是休妻,也没认真想法她究竟是不是,现下窑湾乡乡令来说苏小婵是逃妾,这妾就跟婢差不多,私自潜逃是可以判死刑的,若是窝藏不报官,也有连坐之罪要受刑罚的。
族长想了,这苏小婵就是真的逃妾,也不能承认她是逃妾,吴乡令口口声声说她是逃妾,证据呢?
“吴乡令,您说我这里藏了官妾,不知是哪官哪妾,长甚模样,有契书和捕令吗?”
吴西既然敢来拿人,自然万事妥备,用眼指示了一下随从,拿出两张盖了印的纸书,说:“这名逃妾叫苏馨婵,入村后改名苏小婵,是京城司勋下大夫何文旭的姬妾,此妾原是何氏正妻,因五年无出被贬为妾,于三月初四从何府逃出,三月十五入你孟家村,我可有说错?这是何府与苏馨婵的婚契之书,那一张是县衙发下来的捕令,你仔细瞧瞧。”
族长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两张纸书上分明盖了何府和县令的印章,不会有假,如此说来,这苏小婵当真是私逃出来的姬妾了?族长恨得把这两张纸书都捏出了指印,正要叫人把苏小婵带过来,不想苏小婵却自觉自动地走了过来,走到吴西跟前,一无表情,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盘菜浇了吴乡令满头菜色。
所有人瞠目结舌,族长更是张了嘴说不出话来,这个苏小婵……不想活了么?
苏小婵冷言说道:“你TMD是不是你娘肚里下来的?看你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好生在家安享晚年兴许还能寿终正寝,人何文旭是谁,京城的大官儿,每天要出入皇宫伺候人皇上的,你小小一个乡令想巴结人家,人家抽抽风就把你抽到九万八千里之外了,你逞什么能,你当自己是个熊,人家只看你是颗葱,回家问问你老娘这事儿是不是你该干得出来的?”
吴西被她一字一喷口水地说不出话来,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气得唇角发颤,说:“苏小婵,想不到你这么牙尖嘴利,就算你不是逃妾,就凭你辱骂我这个乡令,我也可以把你抓了去治你的罪!”
苏小婵伸出两手,大无畏地说:“行,要抓我是吧,抓抓抓,最好把我判个死刑,让何文旭来给我收尸。”
“你!你!太猖狂!太猖狂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吴西气得直转身。
孟礼昊赶紧过来抚慰赔笑道:“吴乡令,别生气别生气,为个贱女子生气不值得,恁她百般伶俐,您这两张纸印事实摆在眼前,她逃脱不掉。”
苏小婵一双冷眼看向孟礼昊,原来是你从中作梗,想报复直接来好了,你是老太君的孙子何必这么曲折还要找个外人来对付我,你动动手指我就不知道怎么动弹了,何必呢?
苏小婵忽然又想到那孟尔启成亲前脑残似的说要出去游学,原来游学是假,联合了未来的大舅子要捏死她这个小女子才是真,这俩族男还嫡子嫡孙呢,那心思简直跟**儿一样小。
吴乡令缓了一口气,渐渐镇定下来,不耐烦地朝两个跟班挥一挥手,“把人给我带走了先。”
苏小婵被带去了乡公所置留,那些族宗在她眼里越发显得愚蠢不堪起来,她要真的是背着何府逃出来的,还能大摇大摆地告诉人家“她是何府被休了的妻”吗?
简直神经病嘛不是!
至于那几个鲜少不愚蠢的族宗像知雨老夫人这样的又是极度明哲保身的,怎能来为她出头?兴许孟二公子会帮她来说说情,可他是个最不顶用的,那风吹到脸上还能知冷知暖,他嘴里冒出来的一句话除了浪费口水没别的作用。
还有那个未曾谋面的老太君,本来她还真对老太君抱有希望,觉得自己真能在孟家村傍棵古老大树靠靠,结果被她请去的婚宴上来了这么一出,要她不怀疑老太君都不CD说姜是老的辣,谁晓得这舅子妹夫有没有受老太君的指点?
苏小婵在乡公所待的这一夜,心里转了好几百圈,但转来转去还是转不出这个小小的乡公所,无奈只能睡觉。
同时孟尔启的洞房花烛夜也给彻底毁了,自苏小婵被吴西带走后,孟先康来和他谈了一阵子话,谈话的结果便是,他不想同新娘子孟礼昊的妹妹孟礼毓上床了,他要把孟礼毓冷上几天,以此来告诫孟礼昊,其实咱们没这么熟,你那妹子我也不咋中意,晾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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