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收拾好东西,疯道子、亭凉苍、绵桢,三人决定向沙漠进发。五衿已经被治好,金盏和五衿就留在蜀地的苍凉亭。
正打算走呢,绵桢就苦了一张脸,问疯道子能不能瞬间移动去沙漠。疯道子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傻啊?照着这脚程,得走上十几年!等找到我的魂魄,打败那枯木,我不得给老成渣了呀?!”
语毕,三人竟瞬间就到了沙漠。
疯道子面无表情:“我饿了。施法术实在太耗能量了。没力气了。”
然后,疯道子晕了。
绵桢惊讶地看向疯道子:太机智了,这样就可以偷懒不拿行李了!嘿嘿,我也晕一个~~~
亭凉苍挑着眉毛冰着脸:“行李先扔一边,绵桢负责搭帐篷,我生火炼药。”
绵桢立马睁眼跳起来:“那姐姐呢?她不用做事情吗?这不公平!”
“她已经完成任务了。”亭凉苍斜睇了绵桢一眼,“还是说,你是想走十几年的路过来?”
绵桢悻悻然,乖乖的搭帐篷去了。
事实证明,亭凉苍的决策是正确的——疯道子一觉睡到这天的大半夜;半夜里起了风沙,沙子埋了小半个帐篷;疯道子醒来不久后就开始撕咬东西,亭凉苍往她嘴里扔了一大把的辟谷丹才让她停住。
绵桢睡的很死。睡死到第二天清晨。
所以,第二天早上,淡定拍身上沙子的亭凉苍,和艰难咽口水的绵桢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绵桢:“昨晚,(咕噜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昨晚是……是狼来了吗?帐子,帐子怎么烂成了这副死相?”
疯道子对绵桢翻了几个白眼。
绵桢奇怪:“姐姐,你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疯道子脸黑了。
高冷傲娇兽亭凉苍笑了。
绵桢无辜,纳闷道:难道我说错了?
疯道子:屁话,姐是在翻白眼!
亭凉苍:呵呵,我就笑笑不说话。
然后气氛就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了。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而讲。于是他们默默的吃完了各自的早饭,又各自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最后还是绵桢开了口。
“我们是先去找那棵枯树吗?”绵桢问。
“嗯。”
“嗯。”
疯道子和亭凉苍异口同声答。
“找到之后就立即消灭它吗?”绵桢又问。
“废话,当然要消灭它啊!不然我们来这儿干嘛?”疯道子鄙夷。
“不。”亭凉苍皱眉,“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疯道子眯了眼:“我说,要消就消呗,管上那么多干嘛?别自作聪明、自作主张、自找麻烦地去了解什么前因后果啊,省得到时候自个儿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疯道子这一次说话比谁都溜,比谁都多,听得绵桢眼都直了。
亭凉苍没回应她,只是眉毛紧皱,皱巴巴地赶得上蚯蚓。
半个月过去了。
三人仍然在沙漠里走着,寻找着枯树。
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距离,就在三人感到精疲力竭、浑身乏力的时候,疯道子眼前陡然一亮,发现了一棵枯树。
她高兴地像是疯了一样,蹦跳了起来,挥动着双拳,嘴里咿呀大叫:“呀!看啊!啊啊啊~~~我找到枯树啦!啊哈哈~~我找到枯树啦!”
绵桢和亭凉苍也感到万分惊喜——忍了半个多月没洗澡,就为了找那么一棵破树!走了这半个多月了啊!终于可以结束了!
但不久后,三人的面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特么的,原来只是海市蜃楼!白欢喜了一场!
接下来的好多天都是这样:发现枯树?激动得狂奔?发现只是幻影?气急败坏地开骂。再到后来,他们甚至都懒得激动、懒得狂奔、懒得开骂了:既然都已经知道是假的了,再多的动作表情和话语,又有什么必要呢?
所以,一个月后的现在,面对眼前的枯树林,疯道子他们很是淡定,或者说他们很是麻木了,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地往前走。即使绵桢被一截枯枝绊倒,他也是无动于衷地爬起来继续走,直到他们许久许久都没有走出去,才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亭凉苍警觉道。
“哎,这些树好像是真的啊!我刚刚还被绊了一跤呢!”绵桢恍然大悟。
“我说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疯道子真有点气急败坏了,“被绊倒了都还反应不过来!”
“那你不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吗?”绵桢低着头委屈。
“你绊倒了都还……”
“够了!”亭凉苍头疼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们难道都没发现,我们好像一直都没走出去,一直都在这林子里转圈吗?”
疯道子和绵桢殊然惊醒。
“好像……确实是诶……”绵桢思考道。
“不然我们在树上作个记号吧?”疯道子出了个主意。
于是亭凉苍在面前的树缝里夹了颗辟谷丸。
半个时辰后,他们再次看到了夹了辟谷丸的那棵树。
“鬼打墙?”绵桢哆嗦了一下,问。
“屁!一点阴气都没有,哪来的鬼?”疯道子立刻反驳。
枯树林里渐渐升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这应该是个阵法。”亭凉苍发表了意见。紧接着,他又说:“你们两个都小心着点,尽量挨着我走,千万别走丢了。”
疯道子和绵桢对视一眼,接着一左一右地紧紧攥住了亭凉苍的两只袖子。
雾气渐升渐高,越生越浓,愈漫愈远。
亭凉苍忽然感觉被攥紧的两只袖子放松了。
他立即转身呼喊疯道子和绵桢,但没有人回应。他睁大了眼睛去寻找,但茫茫大雾中哪里有人的影子?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亭凉苍感觉自己有点心慌了——他们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