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芙讲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墨婉也听得红了眼眶,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好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又道:“人死不能复生,赵小施主节哀顺变。恶有恶报,终有一日那些人都会受到惩罚。”
赵玉芙接过帕子拭泪,听了她的劝说。赵玉芙又道:“墨婉姐姐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一想到母亲的惨死,就恨不得杀了他们。”
墨婉说不出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就问她:“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现在恨透了你的父亲,若是回去,只怕你会忍不住想杀了他。可若是不回去,你一个女孩子又能去哪里呢?”
赵玉芙凄惨一笑,仰头望着屋顶:“天地之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所。可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上京去告御状!他们害死了我的母亲,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什么他还可以逍遥法外?”墨婉自然知道,赵玉芙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的父亲。
墨婉自小便见父母恩爱,所以赵玉芙心中的苦,她确实是无法感受的。又安慰了几句,赵玉芙起身离开,墨婉因身上的伤并没有起身相送。
送走赵玉芙之后,墨婉和萧翊华在房中说话:“我看她心魔以生,瞧着那架势,不杀了她父亲为母报仇,她绝不会罢休!”
萧翊华将削了皮的苹果放在墨婉手中:“她被囚禁多年,看着母亲惨死在自己面前,又看清楚了父亲的真面目,心中怎么可能毫无怨恨?只因她心性坚定,才得以解脱。为母亲报仇,已经成了她的执念。现在不管是谁劝她,她都不会听了。”
墨婉闻言皱眉,苹果放在手里却吃不下,看着萧翊华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由着她乱来?出了事怎么办?”
萧翊华:“命中注定,她会有此一劫,如果得不到解脱,只怕她会变得疯癫。”
墨婉叹息一声,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将苹果还给萧翊华,又再萧翊华的“伺候”下洗了手,转身自睡去了。
那日之后,本来赵玉芙和赵夫人应该回去了。可是赵玉芙如今那里肯和她回去,每日早早起身之后,就跑到了墨婉房间,陪墨婉说话闲聊,或是请教问题,又在墨婉这里用了午膳和晚膳才回去。二日又早早的过来。几日下来,在赵玉芙的心里眼里,墨婉就是比她的亲人还要亲,只恨不得能够和墨婉住在一起才好。
赵夫人却恨透了墨婉,她在家的时候虽然是庶女,可也是受下人尊敬的,后来嫁给赵平,比之之前更是尊贵无比。家里的下人,奉城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女眷,那个对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偏墨家,处处和他们作对,如今他家的女儿更是敢指着自己的鼻子来骂自己。赵夫人已经想好,等此次回去,定要让赵平刚刚治治这个墨家,替她好好出了这口恶气!
偏偏这个继女,如今因为墨婉救了她反倒自己受伤,天天都跑到墨婉那里,一天都见不得个人影。忍无可忍的赵夫人遣了两个丫鬟去请赵玉芙回来,看来,她要刚刚说说这个丫头了,不然,以后她怎么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
得知赵夫人找自己有事,赵玉芙沉默了许久才答应了一会儿过去。辞别墨婉,赵玉芙回房间换了件衣裳,这才往赵夫人处而去。
被赵夫人留在屋子里说了许久的话,赵玉芙皆是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气的赵夫人恨不得绑了她打。可想起自己多年无出,赵平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又对着这个女儿唯命是从。
只好吩咐仆人将她带下去,老老实实在自己房间里待着,明日一早,就动身回奉城。
她有张良计,赵玉芙也有过墙梯。当天夜里,赵玉芙就从后窗爬出来,跑到墨婉的房间里求助。墨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乞求望着自己的赵玉芙,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赵夫人带着赵玉芙上了马车返回奉城。临走前,赵夫人略有深意的看了墨婉一眼,墨婉并没有太在意。
赵夫人走后不久,墨婉写了一封信交给已经被萧翊华施法改了模样的赵玉芙,那是她写给徐子阳的信。
“你将这封信送到我大哥手里,他会告诉你,接下来你应该怎么做。”
赵玉芙接过信,揣进怀里。翻身上马:“墨婉姐姐,玉芙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想起刚刚自己看到的赵夫人的神色,赵玉芙俯下身子,凑近墨婉道:“我看她刚刚面色不善,墨婉姐姐还是传信给墨伯伯和墨伯母,小心他们。”
墨婉想到在奉城的父母,面色严肃起来,点头谢过赵玉芙。赵玉芙微微一笑,策马离开。墨婉回头看着萧翊华:“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赶回奉城。我怕那女人会对爹娘不利!”
萧翊华见她这么紧张,安慰了她几句,转身回去收拾东西,墨婉去向二师叔道别。之后二人御剑飞行,用了五个时辰回到了奉城。因奉城此时已经关上了城门,二人只得在城外歇息了一夜。二日一早,进了城,墨婉却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墨府不远处找了间客栈住下。
“如今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回去,爹娘肯定会担心。而且赵平若是真的要害我墨家,咱们在暗处也好出手搭救。”想到自己就是掉了根头发,父亲和母亲也要心疼半天的模样,墨婉并不奇怪如果自己这样回去,只怕墨夫人的眼泪都可以淹死她。
萧翊华也知道墨老爷和墨夫人有多疼爱墨婉这个女儿,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换了容貌在客栈里住下,又稍稍送信给墨府。五日之后,看到了赵夫人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入城了。
也不知赵夫人对赵平都说了些什么,赵平连着找了墨家好多麻烦,若不是有墨婉的信提前到了,墨老爷说不定还真的会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而此时,赵平并不知道,他的亲生女儿已经到了京城,正在想着,如何告御状,为母亲和那些惨死的百姓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