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晟当然不会一刀杀了我,他只是扬起手,在我脖子后头一切,将我打晕……我停下了笑,跌入了黑暗的梦境……
本该是白雪皑皑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天空黯淡下来,整个雪岭,也变的黯淡……为什么,我的梦里,大部分和这个雪岭分不开呢,已经多少次了,每每梦到这个雪岭,我的心总是充斥一股惆怅……
面前,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妇人,蹒跚的抱着一件白色的物件,正在雪岭内发足狂奔,一会被风吹歪倒下,爬起来,一会又被脚下冰雪绊倒……但始终,她仍旧牢牢护着怀里的白色物件,只半刻,我听她怀里,哇哇的号哭传来,原来,白色物件里,包着一个婴儿!
咦?每次来!我都能见到一个清纯明洁的少女抱着孩子,怎么今天见到的却是一个老妇人,看她的背影,虽然有些佝偻,却仍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那个少女忽然之间老了一百岁!
“你别跑……回来!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你!谁也不能……”谁?说的这样霸道,这样决然,却这样离奇的愤怒?那老妇人又一次跌倒,怀里的孩子哭的更凶,惹的她也是一阵垂泪,虽然她脸上已经是皱纹密布,干瘪斑驳,泪水浑浊,可她的眼睛却是清澈明亮的,像一个少女的眼神,眼底蕴满哀伤的模样,仍然会让人疼到心坎里。
我的心中也是一痛!
那老妇人沙哑的大嚷:“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你已经杀了他……你已经毁了他……难道,你还要毁了我?……难道?你还要毁了你自己?毁了这个无辜的孩子?”那老妇人颤抖的手举起襁褓里的孩子,悲愤异常,语气中夹了哀求,也夹了一些莫名的情愫。
她,许是对那个——越靠越近的男人,还有些感情吧……
咦?这男人霸道凌厉,手里拿的——不正是“玄零剑”么?莫非?他也是和家的人?我记得和风说过,玄零剑只能是和姓的人才能够驱使……
那男人走近,一把夺了那白色的包裹,包裹里的孩子居然停止了号哭,我悄悄上前,喝!这孩子我见过,可太灵乖,真一个粉雕玉琢都不能形容了。
那老妇人被夺了孩子,又无力反抗,只得跌坐在雪地里,嘤嘤哭泣……我又是一阵心疼!更多的是惶然……我忽然记得,我的定颜珠,已经不见了,那珠子不在,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回去?
那男子抱了孩子,也想一手去抱那跌坐在雪地的老妇人,却发觉手里的剑碍手……于是只轻轻一掷!
要命!
居然朝我当胸飞来……
“啊!”我大喊,可预期的钻心疼痛没有降临,入眼的,却是黑乎乎一片……虽然桌上还有灯在亮,可我还是觉得这屋子,太昏暗。
“水……”我口干舌燥,只想喝水。只这一个字,我似乎惊动了身边的人,他急急的起身,看了我两眼,愣了良久。
“水……”他的脸背光看不清长相,这人,莫不是聋子?过了半刻他仿佛才听见,惊觉的跳将起来,奔向桌子端了一杯水,回来一点一点小心喂给我喝……他的手掌有些粗糙,扶着我的脖子,我只觉得脖子还有些疼,可他的动作特别轻柔,让我舒服了不少……
“你是谁?”我喝了些水,总算有些精神,可看不清来人,只觉得气息有些像一个熟悉的人,不是连晟,他没有连晟的霸气,有些邻家男孩的温柔。我在宫里,连晟怎么可能让一个男人来服侍我,心下更加奇怪,这人到底是谁呢?
“姐姐……”他哑哑道。
这世上,只一个人,一个男人,这样喊我——姐姐!
“秋林……秋林……”我语带哭腔,伸手在黑暗中乱抓,终于让我抓住他伸来的手,顿时鼻酸,泪流满面。他们,他们都在宫门外站了那么久,秋林也在,让我心疼的想要怒吼。我想去看看他们,看一眼也好,可是连晟断然不让我去的,他正想着怎么责罚那些人,断然不可能应了他们的要求。
他们在门外,站那么久,只不过是为了见我,或者希望他能放我?连晟若是让我去见,岂不是对他们认输,要将我拱手让出么?
所以连晟不会让我出去,更不肯放他们进来!
“秋林!秋林!是梦么?还是你有了意外,姐姐进了阴曹地府才能见到你啊?”我一直哭叫,“你们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你们在大雪地里,站那么久,你们是在惩罚我啊!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啊……呜呜……”
“姐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没事,我来了,我陪你来了!”秋林忽然一把搂住我,更是哭的伤心。
“秋林,秋林,还好你来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宫里有多害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搂紧他,用拳头捶他“你可好,还让我担心!让我难过!有你这样心疼姐姐的?你身子可大好了?没拉下病根吧?”
“没有,我好了,他们都好了,大家都挺好,所有人只是担心你,怕你受委屈,所以我来了!姐姐!以后我陪你,在宫里,以后有我陪你说话,不会寂寞的!”秋林紧紧搂着我,像是也担心我消失掉。
我感受到他拥抱的力度,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个大男孩,的确也是长大了不少!
是我看着长大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