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我们正闹着,忽然听到秋林这声姐姐一路喊来……
“秋林,怎么了?跑的这么惶急?”我迎上去,拿帕子给他擦汗。
“那个五……五皇爷……在康元堂找不着你,放话说……说要上门寻你!”秋林喘口气,接过娘亲给他倒的水,甜甜的道一声“谢谢娘!”一骨碌喝完整杯水。
如今,我们已经将这秋林当作自己家的一分子了,他也乖巧,嘴又甜,见了谁都是他先打招呼。惹得家里上上下下没一个不喜欢他的,特别是娘亲,俨然当他是自己的孩子,有空总要教他习字,怯颜不爱学,我老早不用教了,两个哥哥总不着家,才十岁零点的秋林,自然成了娘亲发挥光热的所在。
不过我听说是那五皇爷连颐,心里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了?他总归是帮了我的,我身上的玉还没还他呢!
“不成体统,咱们家西泠,还是个没出阁,没定亲的姑娘家,即便他是五皇爷,即便西泠得了他的帮助,可也不能这样唐突啊!还有没有王法!”是娘亲的训斥,掷地有声。
我只心里哀叹,这五皇爷连颐,怕是今天撞到硬点子上了,娘亲,正愁一肚子无名火,没地方腾腾呢……
“哎!娘哎……”秋林终于顺了气,挤上来大拍娘亲的马屁,“您这么端庄娴熟,温柔大方,何必跟他斤斤计较呢,索性,我给您传了话,就这样打发了他,您看可好?”秋林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打发要饭的,那可是五皇爷……我心里哀叹!
见他说的太不靠谱,我淡淡对娘亲道:“那五皇爷也是帮过我的,于情,欠人情总是要还的,于理,若是他按拜访的规矩来,正是来咱家做客,可哪里好打发了他去?”
“姐姐喜欢他了……”怯颜嘻嘻笑道。
“去!死丫头,自己春心动了,打趣我来了……”我冲无夜挤眼,无夜像是没看到,怯颜倒是脸红透了。我慢条斯理道:“我身上还有个东西要还他的……”
“不行,西泠,你不能去见他!皇家的人,咱们高攀不起,何况他们个个薄凉……”娘亲的意思仍不肯依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生气。
罢了,娘说的也是个道理吧!况且,我本对那五皇爷没什么想法。
“姐姐,还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你肯定要见啊……”秋林神秘兮兮,拉了我一边说话。
“谁?”让秋林好像有些惧怕。
“南归公子,他也去了康元堂,找了我,说要把我领回去……”秋林语调带了些哭腔,“姐姐,姐姐……我不想离开你,我发过誓的,要一辈子跟着你,只跟着你!”
我见他拉我的样子可怜,只心疼的弹了弹他的脑袋:“傻孩子,你想走,我还不舍得呢!我这就去见他,跟他说,让他继续付赡养费,按月给我银子……”我忽然憋了笑,与秋林玩笑“可巧,我正郁郁呢,你个头是越长越快了,都快长的和我一般高了,饭量也渐长,你说我是不是要找他多拿些?”
“姐姐,我赚了钱,我给你,统统给你,一分不剩!”
我见秋林在一边急的跺脚,终于收了玩闹的心思,又弹弹他脑门:“好了,我也舍不得你,他在哪里?”
“在聚贤庄!”
“哦?元安最出名的酒楼?”
“我只知道康元堂最出名,其他都是浪得虚名!”秋林又是一股子文人傲气!
我摇头不语,聚贤庄,可是几百年的大牌子,皇朝都换了两代,这楼也跟着都城迁了两次,还是屹立不倒,越做越响亮,我本是刚来元安,便打算去尝鲜的了,却被里头高昂的菜价,吓的落荒而逃……
那南归,真真一个败家子!
与娘亲告诉了一声,携了秋林,坐上马车赴约。
娘亲是极放心我到处跑的,知道我有分寸,也机警,特别是身边还跟了秋林,这孩子,不仅跟娘亲学字,还一直跟了大哥学了大半年的功夫,得了不少大哥的夸赞,说这孩子是练武奇才,多培养培养,许是个武状元的料子。
我倒是在街边,捡了个宝!
不由得,我又想起了南归,两次见他,他都那么失魂落魄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想些什么?通常,都是消失半天,一点音讯也无的。果然,还是个没责任感的败家子。将秋林丢我这里大半年,也不闻不问,我可记得,他是实打实与我说,秋林是他的人!
那霸气的模样……
嗯,许是可以抓他这个把柄,将秋林抢过来!当年,秋林的娘亲,可都是我救治,也是我花银子葬的……
康元堂同聚贤庄,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西,俱是带动一片地区繁荣的中心地带。特别是这聚贤庄,可是时常有皇亲贵胄,高官亲眷来这里热闹热闹的。
康元堂,也就是最近名气大了,可那些达官贵人没事不爱往那里跑,谁没病愿意去药堂子呢?是以,康元堂附近,不仅潇潇一些,还多了些压郁。
好在,子虚的‘无音’琴庐开在了药堂隔壁,每每他不进宫,坐镇琴庐的时候,大家俱是奔走相告,连好些个在聚贤庄正喝得欢的客人,也俱是拍了屁股脚底抹油……
我听说聚贤庄的大老板,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请子虚的‘无音’琴庐移移风水,降尊驾改门面到他隔壁的呢,还连拍胸脯,说是定然造个更高更大更堂皇的……
但子虚,却是断然不肯点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