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叫刘子衡,二哥叫刘子虚。大哥总爱揪着我的辫子喊我‘丫头!丫头!’这成为了我小时候最大的烦恼……待长大之后我才明白,他是用这种很笨拙的方法,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因为他喜欢我,而二哥子虚……则有另一种更加优美的爱。
——《西风札记~干乾遗爱》
天顺二十年,我八岁。
“西泠河的发源地,就在天朝的最西边,千峙山的最高雪峰‘神女峰’,是为纪念绾皇后而命名的。此山高达千仞,巍峨险峻……”
“老师,您去过么……”我好奇的问先生,绾娘的故事我已经听过千遍,却怎么也听不厌。
“呃……这个……”先生并不生气他的故事被我打断,他说喜欢看我笑,说哪怕是性格最暴怒的狮子,只要看一眼我的笑容,也会乖顺如小猫。
“哼,他能知道什么?”大哥在庭外舞剑,听到先生的支吾,远远的就嘲讽开了,然后一伸手,揪住了我的辫子,疼的我咧嘴。
“丫头,来跟我一起练剑!”他揪的用力,另一只手挽了个剑花。
“我要听故事。”我无奈回嘴。
“臭丫头,你……”他还想用力,但被从天而降的另一只手打的缩了手。
“二哥……”二哥每次的出场都很及时,我无限的委屈,躲到二哥身后。
大哥仿佛被夺了最心爱的玩具,怒气冲冲的朝二哥吼:“要你多管闲事!”二哥也不让步,只是沉默的护着我,用一种淡然安定的目光与大哥的怒气碰撞……渐渐将那种怒气消弭于无形……
这不是第一次,他们经常这样斗气,大哥十三岁,从小学武,比十一岁的二哥高了一个头,若是真动手定然是二哥吃亏,但只要不动手,二哥的温和总是能将大哥的暴躁迅速的安抚下来。
“万事和为贵!君子动口不动手!”先生见情势不对,赶紧来劝,我心里叹道,和大哥那头蛮牛说这些,根本就是……
“哼!滚开,要你管!”果然,大哥让先生碰了一鼻子灰。
“姐姐,姐姐快来!娘要抓我背书,你快来救我啊!”怯颜跑过来大喊。
“就来!”我知道是其实是怯颜找借口来救我,偷笑着从二哥身后跑开……
“丫头!”后头的传来大哥暴怒的吼,我并不回头,不理他。
“让开,别以为我不会打你!”大哥被二哥拦了去路,刚被压下一点的火气复燃。
“不让,我不让你欺负泠儿。”二哥淡淡道,并没有被大哥挑起火气,但是仍旧坚持。
“你哪个眼睛看到我在欺负她?”
“两个……都有……”二哥神色云淡风轻……
“老二,当年是我第一个发现丫头的!”大哥看我跑的没影,平了剑身,泄恨的敲了二哥伸直的手臂一记,怒道:“她是我的!”
“她是她自己的!”二哥的眼神淡然却坚定,直视大哥,并不让步。
“她是我的,你别想从我手里将她抢走!”大哥再按耐不住,丢了剑,纵身跳到二哥身上,两个人扭成一团。
“她是她自己的……”
“她是我的……”
“君子动口不……唉呀……我的鼻子!”
两个哥哥打架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每次……因我而起……
娘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再不问打架的原因和对错,只默然的处理了他俩的伤,然后一齐罚在偏厅里跪着,通常都是一夜。
她用一种掺杂了怜惜、伤感和莫名痛苦的眼神,细细的看我,一声长叹……娘的睿智和爱子的心情,已经让她在很早以前就预见到了,这种争斗的危险!
我是爱娘的,爱她饱满的额头、唇间的微笑……里头蕴含的丰富慈爱,是我们几个孩子所能感受到的关于母爱的最大幸福。所以,我不喜欢娘眼里染上的哀愁……所以,绝不能再让哥哥们打架了!
半夜,怯颜已经睡熟,我悄悄起来披了件外袍……在黑暗里摸不到鞋子,便赤着脚轻轻悄悄的出了门。
夜凉如水,月光惨淡,院子里,静谧虚无。
树在黑暗里立着,看不真切,一会儿象人,一会儿又影影绰绰的象幽鬼。我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仿佛身后有一双冷冷却无害的眼睛在盯着我,看我每一个轻脚踮地、看我每一次弯腰弓背、看我每一眼的张惶惊恐,最后失笑我过于脆弱的神经。
真的有人,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冰冷的呼吸……
啊!……不敢再想,我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仿佛背后真的有鬼在追,跌跌撞撞的进了偏厅,然后急急把门关上……
“丫头(泠儿),你怎么来了?”兄弟俩异口同声问。有了熟悉的人,我心里的害怕淡了许多,连一向欺负我的大哥也不是那么可恶。
“哥哥,我……我……”他们还跪着,膝盖肯定很疼。
“丫头,赶紧回去!”大哥恶声恶气对我吼。
“是啊,泠儿,这么晚了……”二哥想了想,偏头问:“有事情吧?”
“恩”果然,还是二哥更加善解人意。
“过来!”二哥对我招手,我顺从的走了过去,却被大哥忽然一把抓住了脚踝……幸好二哥伸手揽住了我,否则肯定跌倒。
大哥眯了眼怒骂:“鞋都不穿,臭丫头,是想生病吗?”
我摇头,只低低的说:“娘难过了……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总打架呢?”
“胡说!”一暴怒
“不是你!”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