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皇太妃,断了小指,无音娘,也断了……小指。
“哥哥,是右手吗?”我怯怯的问,虚软无力。
“嗯。”
“然后你把她赶出宫了?”
“你怎么知道?我让她在南山的‘桓慈庵’思过两年,对外只说她病了,顺贤妃为了烈儿也跟去了,我就没有再管……你怎么知道的?”
“无音娘,子虚的师父,无音界的创始人,她也断了右手小指。我小时候看过她,和‘求知堂’倒塌的时间惊人吻合,她也只呆了两年……皇太妃,是不是善音律?”
“她善音律,十分擅长,这是她受宠的原因之一。”连晟起身在房内转了几个圈,笑得放纵却十分悲凉。
“哥哥,怎么了?”
“是老天爷在捉弄我们,原来一直是老天爷在和我们做对……哈哈……”连晟又笑了两声,转瞬却哭了,蹲下来抱着头,哭的压抑,让人心慌。
“到底怎么了?”
“她的音律,是绾妈妈教的!”连晟道。
我彻底……无言!
皇太妃已经消失很久了,没有宫人敢说出来,连晟也一次都没去佛堂看过,所以,不,结果是……皇太妃消失了……消失很久了。
连晟这几日终日酗酒,也不上朝了,太子被发配到了北方‘泸州’,国舅公又‘病’了,朝堂上没有了做主的,乱成了一锅。群臣无法,只好一个一个约好,跪倒在含雪苑外头,挤挤挨挨一片。
“和风,他们要跪到几时?”我不关心其他人,只是领头跪着的是我的养父刘沛,他年纪也大了,身子骨不硬朗,我送去的驱寒汤药他也没喝……
现在是冬天,快要落雪了。
“跪到他肯起来吧。”和风看一眼醉死过去的连晟,冷冰冰道,又自顾自的在本子上写写划划。
“你在干什么?”我凑上去,他也大方的让我瞧……和哥哥长谈之后,我放下了自己的执念,尝试去帮和风……我不想和父亲母亲一样,因为执念而不幸福,也带给身边所有的人不幸福。
“太尉刘沛,司空左儒,太子太傅谭仲益……这些都是职事官,而且爹爹现在只是尚书,不是太……你……”我愕然,本子上这些人的官位都比现在高了起码一品级,和风在摄政?还是夺权?……我再看一眼躺在床上宿醉未醒的正牌皇帝连晟,那**哭完之后就一直是这幅模样。
生儿被我骂了一顿不敢再碰酒,现在也凑近和风,看他埋头写写划划。
“我舅舅要当辅国大将军?爹,直接封骠骑大将军了,反正从三品的云麾大将军晋升到正二品辅国,大臣们也绝对会罗唆,干脆一步到位。”生儿将歪理说得头头是道,两父子于是针对小册子上的名单,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我根本插不上话……
看着兴致盎然的两父子,我再忍不住看一样被算计夺权的连晟,一脸悲天悯人,希望他醒了不要发脾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