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措不及防,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剑尖没入我的身体……他并没有趁机举剑往我前胸送来……
我赌对了!
剑尖没入只一指半的深浅,我假意一个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眼一闭,倒在地上……也脱离了他的剑尖,避免了横死当场的惨祸……只是剑尖戳中了我的胸前断骨的旧患,我被疼痛激的两眼发黑,果真晕了过去……
“太医……”是阮王后的呐喊,那么我死不了了,她一定让亲信的太医看了,王子胎位不正,又正虚弱……她离不了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厉王的怒喝:“给我把她救活,我不准她死,她就不能死……”
我心下呻吟,拓拨夅果然是拓拨木野的弟弟,蛮横霸道的性子都是一样的。
我微微咳嗽两声,幽幽转醒,看一眼周围,我还是在‘凤栖殿’的大厅,只是现在被扶在一张软塌上,由边上两名御医给我治疗。
“留妃妹妹,你怎么这么傻?不要性命了吗?”阮王后在一旁抹泪,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臣妾没事,娘娘保重,请为腹中王子着想……”我轻轻提醒她道,又是一阵咳嗽。
“好……好……”阮王后擦干眼泪,转头对一边站着的几个王爷怒道:“请七位王爷自重,留妃是后宫的人,这里是后宫重地,不是战场,哀家主持后宫一日便要护着后宫各主的周全。留妃妹妹的罪名,哀家会自请王上定夺,她的性命王爷们今天是拿不走了……请不要让外人看我们拓拨王室的笑话。”
“王后娘娘息怒,是臣等鲁莽,但今日臣来了,即便不取走妖女……呃……留妃的性命,也是要问个明白的,莫让外人以为臣等仗势欺负一名弱质女流,只怕更是贻笑大方!”济王有些咄咄逼人,即便不能取我的命,那么罪名也是要坐实的,好让王上不得不杀我。
“你们……”阮王后刚要发怒。
我打断道:“王后娘娘息怒,王子体弱,禁不得情绪激动!”然后转头只盯着在一旁脸色铁青的拓拨夅道:“厉亲王若要问话,臣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臣妾伤重抱恙,实在不能尽全礼数,请厉王海函!”
“无妨……”他一出口,发现自己气势先弱了一截,却收不回出口的话,只好烦躁的挥手,让宣王来问话。
宣王也有些无措,看看左右,发现身边几位王爷没有一个上前来助阵,他一声哀叹,知道自己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他们都不料我性烈至此,要以死明志……如今不论是问我什么,我答什么,除非他们能拿出切实的证据,否则都会被怀疑那些罪名的真实性……整个一出‘七王死谏’就是一场强逼弱女、无理取闹的笑剧。
“宣王请问!”我虚弱笑道,又是几声咳嗽。
“那个……妖容媚骨、谗言蛊惑君王一条,你可知罪?”他有些支吾,复又觉得失了王爷的体统,声音也变得严厉了许多。
“请问宣王,臣妾是用什么媚惑的君王?”我问。
“你的笑……若不笑时你的容貌并不十分出众,却独独笑起来……是……有一种媚骨天成!”
“请问您和厉王可见了臣妾的笑?”
“方才见了,确实……”
我打断他道:“厉王和您见了臣妾的笑,可曾被臣妾蛊惑而不降罪于臣妾?”
宣王想了想,看了一眼脸色更加铁青的拓拨夅,摇头道“有倒没有,但是……”
我又打断道:“既然厉王和诸位王爷都见了臣妾的笑,并没有被蛊惑……那么九五之尊、五邪不侵的王上如何能被臣妾蛊惑?难道王上的理性、睿智、英明和果决,只是外人的讹传?”
“莫要胡说,王上最是英明决断,断不会……”宣王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狠狠的剐了我一眼,摇头叹息道:“罢了……罢了……我自诩一世聪明,这次却是我妄作了小人……妄作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