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预知未来,是幸,也是不幸!
因为他要用她来谋取权力,爱情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虽然他获取权力的初衷是为了保卫她,保卫爱情。实际上,权力与爱情始终是相互背离的,因为二者在本质上拥有相同的面孔,一个不能下来,一个无法停止,永远都没有终点……
有了矛盾,就必须做选择,牺牲爱情还是权力?
他两难,所以她作出了选择!
——《西风札记~前尘往事》
天命十四年秋、绾皇后寝宫‘含雪苑’内
血,殷红……凌乱……炫目……
人,痛苦……狰狞……疯狂……
“是他把绾儿带走了,他居然把她带走了……你们这些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统统都得死!”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撕吼着,把‘死’字念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言语化成利剑。他从一人的胸膛拔出一把涌动嗜血寒光的三尺剑锋,跨过倒地的还在抽搐的躯体,朝躲在墙角里的瑟瑟发抖的五六个人逼近……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小少年,此刻正倚在‘含雪苑’的门口,含笑盯着这一场残酷暴行……他的眼睛被鲜血映红,却对喷溅的血雾视而不见,瞳孔里耀动的红色火焰只狠狠映着那个在血光中穿梭狂舞的影子,并将他脸上的疯狂表情在自己的嘴角复制了一份,笑的舒畅而且……冷绝!
“父皇,您何必对他们生气!”小小少年踏足进来,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血迹,轻灵跃动如舞蹈,也一如他此刻无人能够分享的心情。
“你来干什么?”被唤做‘父皇’的男子正是当今的皇帝,他停住了剑势,头也不回的问,带了更多的恼怒。
“儿臣来帮您,父皇!”小小少年眯着眼睛盯住父亲的背影,含意复杂森冷,微笑道,“帮您找到您失踪的皇后。”
“哼,你能做什么?”皇帝冷哼,见地上已经没有能够挣扎的肢体,转身面对少年。
“正因为儿臣什么都不能做……”少年在他父亲转身的一刹那,将脸上冷绝的表情悉数抹碎,重新组合成了一张纯真、担忧的皮相,一脸无害的讨好微笑,“所以儿臣能够帮您的唯一方法,就是继承您的皇位……”
“凭你?”皇帝有些愕然又有些好笑,自己的女人刚刚失踪,这个不自量力的‘太子’居然胆敢窥取他的龙椅。
“父皇,论机智论慎谋,论英明论神武,儿臣不及父皇万一,但恰恰因为儿臣无能,所以可以替您坐在龙椅上……而您若得到自由之身,天涯海角尽可去得,何愁找不到一个失踪了的皇后?”少年仍然微笑,仍然真诚,是一心为父皇着想孝顺太子。
“也就是说……”皇帝面无表情,眼角的抽动却泄露了他的心动。
“也就是说……儿臣甘为父皇‘傀儡’,您不必怀疑儿臣的诚意,儿臣只想尽一尽孝道,不仅为您,更为了我的母后……母后被奸人虏去,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儿臣十分担忧……恳请父皇将母后给找回来!”少年跪了下来,言辞恳切。
“好,虽然朕并不怎么相信你,但量你也翻不出多大的浪……别忘记,就算朕离开了,宫里还有你母妃盯着。”
“是,儿臣明白,一切都听母妃安排。”少年回答,态度恭敬。
良久,前面再无声息,他才抬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含雪苑’,再也不掩藏寒冷而将阴狠悉数从眼睛内释放……
“呃……”一声细微呻吟在尸体内传出。
“算你命大……汪真,只找贾太医过来,然后悄悄把她送出去。”少年看到尸体内还有人息,吩咐跟在身边的年轻太监。
太监领命出去了。
他盯着还在挣扎呻吟,被鲜血浸红的宫女,绽放了一个肆意的笑容,蹲下身对宫女喃喃道:“你知道什么叫做‘傀儡’吗?就是那种把命运交给别人主宰的废物……我像废物吗?我可爱的父皇已经乱了心志,似乎忘记一件事,我和他一样……姓连!”他审视着躺在地上满脸惊恐的宫女,微笑和熙的问,“小桃,你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不会思考,对吗?”
宫女惊惧的点头。
“这才对,记住!这是你能活下来的唯一理由。而他……我的父皇,哼!他一生追逐权力,甚至不惜利用伤害爱情,最后还错误的认为权力可以保卫他霸道的爱情,所以……”少年盯着天空,轻笑自语道,“他还活着的唯一作用,就是必须切肤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