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我没有回到冰雪纷飞的大雪峰顶,而是踏入了含雪苑,这里的摆设和我现在居住没有太大区别,只多了一些花瓶和字画,不过现在它们统统碎了一地。
“连决,你不要这样,别这样。”母亲气极败坏的娇喝,更多的惶然和害怕。
我循着声音走近,见到的是我永远不想见到的一幕……是连决,此刻陷入了疯狂,残暴的将母亲……
“你爱和离吗?我把他赏给了释然,你不反对是为了保护他,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爱他是吗?你爱他所以沉睡,不让我碰你……绾娘,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多看和离一眼。我马上去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你记住,不要用沉睡来逃避我,你是我的,谁敢来跟我争你,我就杀了谁,为了你,我可以杀光天下所有的男人。”连决阴狠的威胁母亲。
母亲没有眼泪,默默承受着……我想救母亲,可动弹不了,只能捂着自己的耳朵,蹲在桌子底下……不知过了多久,连决走了,年轻的桃嬷嬷进来,我才敢钻出来,看着桃嬷嬷沉默的帮母亲穿上衣服,沉默的抱着母亲,沉默的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叫晟儿来!”母亲吩咐桃嬷嬷。
桃嬷嬷去了,我看着遭遇不幸的母亲,她脸色苍白宛如残雪,但很倔强,眼神坚定,似乎认定了什么,不打算再回头……令我觉得心疼。
十二岁的连晟一脸稚气,但已经拥有了成熟的心智,他环顾四周,立刻明白,抽出自己的宝剑就要离开……杀气冲天!
“晟儿,回来!”母亲制止了他。
“绾妈妈,我要杀了他!”连晟双目血红,几乎龇裂。
“你父亲要杀和离,你把他找来。”
“您要离开?”
母亲点头道:“我是不该出现的人,因为我扰乱了很多人的命数,我想我该回家了,还有……把孩子带走!”
“孩子?”
“这么多年,我用沉睡逃避你父亲,却让他误会的更深,我不是不爱他,只是试图阻止女儿降临人世,有我跟和离就够了,悲剧不能再延续下去,可是我失败了,终究不能逆天。”母亲一脸痛苦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您……这……”连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我也一样。
“你的妹妹,晟儿,她是无辜的,我对不起她,因为我失败的逆天尝试,让你父亲误会的更深,改变了很多事情,这加重了你妹妹将承受的痛苦,让她的命运更加莫测。”
“绾妈妈,你不要伤害自己。
“我不会放弃的,再尝试一次,如果最后我仍然无法改变她的命运……晟儿,你帮我照顾她,让她不要学我,要学会保护自己。”母亲叹息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滑落,碎在了连晟的手背上。他灼烧一样的震了震,看着悲伤的母亲,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个梦很长,我在一旁看着连晟帮助和离带走母亲,利用‘傀儡’计划骗他让位,夺了天下……
我一路跟着连决,他领着精锐部队,沿着西泠河飞奔而上进入大雪山,用了十二年才在神女峰顶找到了他们,和离不是一群人的对手,带伤逃了,连决唤醒了被封在玄冰棺内的母亲,不能忍受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可连决犯了一个错误,母亲被封在玄冰棺内,极低的温度能让她休眠,延缓我出生的时间,至少等到他不再怀有执念之后。
不过母亲最后一次逆天还是失败,我出生了,连决毫不犹豫的对所有背叛他的人设下圈套,我走入了既定的命运,母亲的逆天让悲剧加重,这又迫使母亲逆天……这个恶性循环,只是让痛苦越来越多。
和离伤好后,设计将连决的人马打落山崖,然后母亲封印了我的能力……连决落进雪堆并没有死,他与和离再一次激斗,最后将他杀死,夺走了我,母亲却被和风带走……
“西泠,醒醒!”我听到和风的呼唤,勉强睁开眼睛,从灵魂深处升起疲惫,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终于醒了,你该听我把话说完。”释然放心的看了我一眼,再看和风,微笑道:“和离告诉过我你的身世,他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告诉你……其实你是父皇的女儿,连晟的妹妹,天朝真正的公主,我那几个憨侄儿的姑母!”她说完,摆摆手走了,留给我们空间。
“你告诉过释然,和离死了吗?”
“没有,我不敢说,她会失去生存的意义,你……”
“我梦到了,太长的一个梦,我整整跟了连决十二年,十二年。”我眯眼,笑的意味深长,这十二年足够让我了解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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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决是我的父亲,可是任何人告诉他,他都不会相信,他只认为我是母亲不贞的证据,所以他不会放弃报复的计划,尽管他已经跨入晚年……垂暮之人,更是固执,只活在过去!
命运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几个连家的孩子都是我的侄儿,我却背负了他们的感情债务,这几段不可能回应的爱,我必须改变他们对我的感情。
谁都好办,唯一令我感到无措的是子虚,他……该怎么办?
——《西风札记·真相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