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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狗看人低

冬日的雪,悄无声息的又下了起来。清早的陵山驻区回荡着扫帚刮地的声音,佣人们已经扫了很久的雪了。穆简已经坐镇在天都外城很多天了,在此期间穆简只是出过一次门。其余的时间都拿来锻炼身体。

“来人!”

大殿里,穆简坐在首座,看着案头的文卷。穆简突然想叫人进来问问宗门里的事情。穆简出来很多天了,穆简的师傅天允子还没有给过什么消息。当初出来的时候去找过师傅,但是师傅不在仙府里。由于穆简要赶时间,所以就只留了书信。

穆简此时很想打听一下宗门的事情,自己不会是被抛弃了吧!

“来人!”

穆简连着喊了两声,但是始终没有人来回应他。怎么回事?人都去哪里了?穆简心想:“真的是奇怪,放在其他时候,一张嘴人就来了。怎么这才两天没有叫人过来,就没人理会我了?”穆简再次喊着“来人。”依然没有人回应穆简,穆简遂走出了大殿。可驻区里面半个陵山弟子都没有,只有穆简在那里大声的喊着。

驻区内有很多临时雇佣来的仆人,此时还在忙着打扫,墙角堆积着一座座小雪丘。穆简找寻了很久,冷不丁看到守门的老头闲了下来,准备过去问问情况。

穆简自从来到天都外城后,就不再穿宗门里的练功服了。那一身黑不溜秋的练功服穿在身上,穆简觉得很不自在。只要有人看到他那黑色的练功服就会远远的躲开,生怕惹了陵山的大人物。

就在穆简走过去要询问守门老汉时,那老汉却急急匆匆的走开了。老汉是宗门雇来看门的,其实也就是宗门的弟子想帮帮老汉。看门老汉姓韩,大家都叫他韩老汉,家里情况不好,子女不管他,算是宗门弟子做了件好事,给韩老汉一口饭吃。

可是现在的韩老汉已经学的很油了,见到地位高点的人就想远远的走开。穆简来这里已经有几天时间了,韩老汉也先后见过几次穆简。此刻见到穆简向着自己走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先躲开再说。可是穆简一心想问问驻区的情况,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韩老汉溜掉。穆简追在后面喊着:“韩伯!”,而韩老汉听到后却装作听不见,一个劲的往前走。

穆简追了几步感到无趣,心想:“我就这么讨人厌烦?看来得多和邻里接触接触。”穆简并不知道,韩老汉怕他地位高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韩老汉每天看着穆简虐待磨盘和锁石,觉得穆简肯定是个性情暴烈的人。

穆简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韩老汉,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还是找找弟子们去哪了吧!”

穆简找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到弟子们的身影。穆简心想:“先回大殿去吧,待得他们回来在做计较。”穆简刚刚走进大殿,后脚还没抬起。就听到驻区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穆简连忙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飞驰而来的人马。

此时骑在前列的人已经进了广场,准备下马了。穆简连忙迎了上去。穆简是此间的主事人,现在没有弟子帮忙接引,只能自己亲自前去。

穆简刚到那人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却先行开口了。这人穿的是陵山正蓝色练功服,说话很不客气。

“小子,速速通报主事之人。”

这人一定是把穆简当成临时雇来的佣人了,穆简笑了笑。世上什么人都缺,就是不缺狗眼看人低的人。

穆简站定,用凌冽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位月字辈弟子道:“我就是此间的主事人。我叫……”还没有自报家门,后来的这些月字辈弟子就都大笑了起来,为首的弟子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就你?此间的主事人?”为首的弟子是月字辈月庸,以前本来是会见到穆简的。奈何穆简那次变成了霓心,出门‘散心’去了。所以月庸并不认识穆简,但穆简的法号他还是听过的。月庸说着月庸的,完全没有理会穆简。只当穆简是在开玩笑。而此时的穆简方才把自己的家门报了出来:“地简。”

这句‘地简’方做平常人听起来一定会觉得很突兀,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在陵山可就不同了。这意味这眼前的人是月庸的师叔祖。地简连上上一句就是眼前之人在说:“我是地简”。

月庸最先反应了过来,慌得不行。出门时,玄刚嘱咐过月庸。说:现在驻守天都外城的是地字辈师叔地简,外形酷似小姑娘。并且玄刚告诉过月庸,千万不要妄自尊大,把招子放亮点。可是现在听到眼前的人是地简还是有些不真切,仿佛做梦一般。师叔祖是陵山第四代弟子,必然是妖怪般的存在。而且师叔祖一辈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会身穿宗门服饰的。宗门服饰会起到震慑人的作用,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眼前的小童,一身素衣,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月庸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惹了不该惹的人。试探的说道:“你再说一遍。”此时,月庸身后的几个弟子还是面带笑意,好像穆简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欢乐。

穆简懒得解释,索性不管这些弟子。心想:“我已经在不少人心中树立了一个‘坏人’的形象,尽管这个坏人并不是穷凶极恶的那种。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弟子就是来这里歇脚的。应该一会就会走了。算了,回大殿去。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事,必定是回来大殿的”穆简想到这里,就转身走了。

月庸尴尬的站在那里,恨不得冲上前去,扯住穆简的衣襟,一顿胖揍。但是这里是驻地,不可对世俗武者动武,而且这人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过了片刻,月庸注视着穆简的背影,突然感到寒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月庸正欲追上前问个明白,可偏巧此时后面又来了一队人马,吸引了这些月字辈弟子的注意。月庸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暂时没有再往坏的地方去想。

穆简听到这队人马的声响,也回头看了一眼。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带来的外院弟子。穆简看清楚来的人,就继续往大殿走了,心想:“他们来了也好,正好去接待这些月字辈徒孙们。我去修炼了。”

穆简改道来到了校场,校场上空荡荡的。打扫的人已经打扫完离去了。穆家提起锁石,左一下右一下的开始练肌肉。现在的穆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过现在把肌肉锻炼好,以后会省去很多功夫。穆简不由得感叹到:“年轻真好,什么事情都可是做到事半功倍。”

穆简已经在校场上进入练习状态了,吴洋等人才将将把马匹安置好。吴洋喘着大气,对着月庸道:“师兄们真是让我们一路好追啊。”吴洋身后的外院弟子也都是一副赶了夜路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月庸瞥视了一眼吴洋,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闲工夫多。我们都是师兄弟,你们出来迎接我们干什么。再说了,就算是要迎接也没必要下马。要是你们在马上,我们就可以一同来。何来追一说?”

月庸已经和吴洋打了很多次交道了,他很憎恶吴洋这些人。明明资质不好,却不将首要任务放在修炼上。一心只知道讨好别人,一身的市井气息。俗不可耐。

吴洋听了月庸的话,显然觉得月庸是在讥讽他们。但吴洋又不好发作脾气,毕竟月庸是内院弟子。就算不提身份,武功上面他们也不如月庸等人。吴洋只好打哈哈道:“好了,师兄们一路赶来幸苦了。先随我去见见师叔祖吧。”吴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在前面为月庸等人引路了。

月庸显然已经将刚才开罪穆简的事情给忘了,但他身后的弟子却没有忘记。月庸身后有一名叫月霞的女弟子,平常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时忍不住她的高傲脾气,在后面说道:“吴师弟,你们驻区真是招了些好佣人。”这冷嘲热讽的口气,吴洋早都听惯了。吴洋心想:“哎,这些世俗之人,想必又没有长眼睛。惹了这些内院弟子。诚心在给我找难堪。”

吴洋尴尬的笑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个管内事的女弟子恭敬的作揖道:“让月霞师姐见笑了。如果有哪个佣人不开眼,得罪了师姐,你给我说。我辞退了他们就是。”说话的是外院女弟子程晶晶,先前穆简的‘华丽闺房’就是她给装扮的。她是驻区的内事总管。

月霞那颐指气使的嘴脸再次显露出来,道:“我们刚到驻区,就没有见到半个佣人,连给我饮马的人都没有。这都不算什么,我……”月庸知道月霞要说什么,但是月霞不说还好。现在一提起来,月庸就越来越觉得之前的情况有点不对,那小姑娘模样的小童已经说自己是‘地简’了。他的心里已经有点发慌了,连忙制止月霞说下去。

月庸用手势打断月霞的话,然后说道:“月霞师妹,慎言。出门时,玄刚师叔是怎么交代我们的,你忘了?”月庸冷冷了看了一眼月霞,可月霞却不以为意。“师兄,不就是个小童嘛!让晶晶师妹辞退了就是。师兄何必为小童说话。师叔让我们谨慎,难道这市井之人也能骑到我们头上了?”月庸想拦住月霞,但还是没有拦住。月庸心里只有一个大写的‘糟了!’

月庸呵斥道:“让你闭嘴,你还说?”月庸越想越怕,此时站在这里吵算什么事。先别计较,等见了主事人再说不迟。只要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在作出决断才有用。万一那个人真的是师叔祖,就只有被知罪一种可能。而月霞那人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再次开口:“师兄你……”

月庸再次呵斥道:“闭嘴”

月庸赶紧跟上了吴洋,而吴洋则是在诧异月霞的话。心想:“小童?不会是师叔祖吧?不对啊,出来时师叔祖尚在休息。现在也没见师叔祖在这。按师叔祖平常的作风,必定是会把事情发挥开的。”此地没见穆简,吴洋还是愿意把事情往好的地方去想。万一他们真的得罪的是师叔祖,他绝对只会看戏不会说情的。谁让月庸他们一个个都看不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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