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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秦时明月

如果你不曾拥有过癫狂的勇气,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一、少年孙悟空

少年孙悟空:不要死,大家都不要死,一起活着。

少年孙悟空首先是一个安分守己的猴子,除了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比别的猴子多了份孤独,其他的,他与别的猴子差不了多少。

猴群等级森严,猴王享有一切美好的事物。由于孙悟空莫名其妙出现,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没有继承地位,他一出现就受到其他猴子的欺负。少年桀骜不驯,同每一只欺负他的,不欺负他的猴子嘶吼、对打,他想要所有的猴子都怕他,他要做猴群最大的王,这是孙悟空少年时的愿望,他从没想过要成为齐天大圣那种奇怪的东西。

每天都要挨打,每天都会被抢走美味的食物,如此日复一日,所有的猴都笑他是个傻子。少年每天会把自己的食物放到明显的地方,他的食物一定是美好的,他要让所有的猴子过来争抢,与之对打。渐渐地,他打败越来越多的猴,依然每天挨揍,他打不过猴王,猴王太强大了。

猴者,侯也。侯是等候、观望的意思。孙悟空少年时,除了挨揍,做的最多的就是“侯”这个动作,因为猴王告诉他,想要成为王必须懂得如何守候族群。当别的猴子肆无忌惮的玩耍时,猴王站在最高的位置紧张的注视四周,警惕所有的危险,少年亦如是,所有的紧张兮兮都被他们埋藏在心底。

侯的时候,少年活泼的心被其他猴子肆无忌惮的玩乐撩拨的酸痒酸痒:喂!大马猴!你见过老虎吗?我听说老虎吃猴,好凶猛的。

猴王,被少年称作大马猴的强壮猴子一拳头重重的搂在少年身上,压低声音:少啰嗦,要么放哨,要么滚。

少年抓紧树干,挨揍的地方火辣辣的,怒火升腾,他强忍住没有爆发,做王的欲望压过所有怒火,侯的时候必须没有怒火,这他是知道的。

突然,猴王嘶吼、狂叫。所有玩耍的猴子惊慌失措,刹那间想要躲得无影无踪。风强劲的吹过来,白虎如弦扑在不幸的猴子身上,血肉模糊。少年分明注意到一只哺乳期的小猴子在危险的地方惶惶不安,他的母亲太慌张,没能带走他。小猴子可怜兮兮,时不时翻筋斗,期望取悦凶猛的大老虎,滑稽调皮。

猴王发出怒吼,纵跳横扑,挡在小家伙前面,他不愿意放弃族群的幼崽,当然,最重要的是,小猴是他的儿子。

少年动了,但他没有扑过来,在凶猛的大老虎面前,他害怕了,他没有勇气挡在族人前面,即使是弱小的孩童。一刹那间,信念决堤,少年的心不再完整,遍地荒芜,烦恼如杂草混乱不堪。

大马猴不是普通的猴子,他已经是初入门的妖,他与白虎势均力敌,他依然受了伤,白虎也没占到便宜。终于,大马猴带走小猴子,却留下两只猴子的尸体。

接下来的几年,少年不再专注于打架,在侯的时候战战兢兢,他活的很累很辛苦,各种假想的敌人铺天盖地,他是族群最痛苦的猴子。

猴王:你的心乱了,侯必须静如止水。

少年苦涩的问:为什么?

猴王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少年:为什么你可以迎上白虎,我却没有勇气?

猴王:你怕死,所有的猴都怕死。

少年:为什么你不怕?

猴王骄傲的挺起胸膛:因为我是妖,我的力气,未必会输给白虎。

少年:什么是妖?

猴王:我说不清楚。传说山的那边海的那边住着神仙,不老不死,不生不灭,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妖是可以成为神仙的,猴子不行,老虎也不行,除非先成为妖。

少年:你怎么变成妖的?

猴王:因为我是王,我能吃到所有好的东西,我也不清楚哪一样使我变成妖。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少年:我要当神仙,不要死,大家都不要死,一起活着。

为了这个变态的理想,少年离家出走,走很长很长的路,吃很多很多的苦,少年失望了,然后生气,然后愤怒,变成一个问题青年。他付出所有努力,在他想不明白的时候,他遇到佛祖的法,佛祖说,“止止,我法妙难思”。少年痛苦不堪,有得道的法,得道的人不愿说出来。

无论如何,他没有放弃,自从第一次放弃之后,他没有勇气放弃第二回。他永远忘不了,在白虎面前,他曾放弃自尊放弃勇气,有些东西,放弃容易,可捡起来是多么困难,他体会过。

少年惹是生非,他最大的痛苦在于,他看到了方向,却找不到路。他不知道未来值不值得拥有,他不知道终究能不能得到期望的,他不知道失望到底何时会是尽头?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别无选择,因为他已经放弃了太多。

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确天赋异禀,佛祖说每个人都有佛性,是不是意味着所有人都天赋异禀?孙悟空曾经是个安分守己的猴子,最后他成功了,他比所有的神仙都厉害,是因为他没有放弃,虽然他对未来没有信心,可是他从没有放弃。他等到了奇遇,在一个“斜月三星洞,灵台方寸山”的外挂,他遇到理想中的师傅,学到理想中的本领,一切顺理成章,留下不可磨灭的传说。

二、秦时明月

帝赢,守拙殿的主人,秦氏集团的掌权人,也有一个类似变态的想法: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号万古长青始皇帝。

话说帝赢从小在别的国家长大,经常受欺负,经常生气,经常愤怒,也是一个问题青年。有问题的人总比老实善良的人容易成功,孙悟空是,帝赢是,刘邦皇帝也是。帝赢天真的以为天下所有人都应该听他的,唯命是从,巧合的是他真的这样做,并且成功了。

帝赢自诩全天下的主人,要超过三皇五帝,既不称皇,也不称帝,必须是“皇帝”。谁也抵挡不了人类吹嘘,而疯子更是理直气壮。

皇帝的功能: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率土之臣,莫非王臣。

皇帝的威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为了这个气壮山河的目标,帝赢用他不健康的人格魅力吸引一批同样有问题的同志,开始挥斥方遒,指点江山,逐鹿天下。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神经疯癫的,拳头大就是道理大。在思想落后,用电基本靠闪,通讯基本靠喊的时代,竞争基本是扯淡,很快,帝赢和他的小伙伴们创业成功。

当着全天下的面,帝赢首先宣布:从今天起,我是始皇帝。皇帝是正直的人,庄严的人,神圣的人,是人人都要磕头的人,是同志们都要关心的人。皇帝是天的儿子,是小天,他说的话是代天宣化,大家不可违背,你们拜神祭天的时候也要拜拜始皇帝,不拜神的时候也要拜拜始皇帝……。

然后根据私人关系,个人心情,随意分封左右长老、十大元帅、五百将军。

同志们,你们辛苦了,朕会给你们好处的,可是,我们只是成功了一小步,虽然当上了始皇帝,可是,我不满足,我还要“万古长青”,还要“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样吧,大家别休息,继续努力,趁热打铁。

徐长老、卢方士,万古长青这事就交给你们负责,想办法炼仙丹。另外,出海去跟蓬莱、方丈的神仙朋友们套套近乎,送送礼(童男童女什麽的,听说神仙喜欢吃),换些仙丹回来。或者,直接抓几个神仙回来煮了吃,听说也能长生。其他不说了,有什麽要求,随便提。

蒙将军、白先生,你们TM别睡了,地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去告诉那些死人,听话的孩子有糖吃,不听话继续弄死。李长老,你写一篇吓人吓鬼的广告,让蒙将军、白先生带去,名字叫《皇帝是怎样炼成的》。

初三月儿弯,银光洒漫天。觅尘羡慕月的洁白,多想有一对翅膀,能乘风而去。在秦的土地上,每个活着的人不敢大声说话,不敢交谈,不敢关心别人,不敢抬头挺胸,始皇帝的威势压得每一个人都想死,可是不敢,因为杀人魔王蒙将军和白凶神带着《皇帝是怎样炼成的》上吊死了。

始皇帝:有谁为朕称尊鬼蜮?

蒙将军兴奋的要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白凶神腼腆的笑了:舍我其谁!

然后,两个人上吊了!然后,人民集体觉悟了,再苦再贱,也要像蟑螂老鼠一样活着,社会风气恶化到2000年以后。

觅尘叹气,听说始皇帝在搞什麽天机,目标是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卢方士得到一本天书,据说是孙悟空写的。书上说太阳是母的,月亮是母的,陛下干脆把她们统统收入后宫,风花雪月,吸取日月精华,想死都难。于是,始皇帝开始造宫殿,准备迎娶太阳和月亮。人民更加辛苦了,也真心膜拜了,每个人都相信始皇帝是个真正的疯子。

不像其他人怨恨始皇帝,觅尘更选择惺惺相惜,觅尘也有一个癫狂梦想:

我要让那天再遮不住我眼

让那地再埋不住我心

让那众生都明白我意。

觅尘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也是一个问题青年,不过不是个疯子。

三、后记

觅尘不知道未来值不值得拥有,不知道终究能不能得到期望的,不知道失望到底何时会是尽头?觅尘缺少执著的勇气,他贪婪好色,贪图享受,可是他始终不会放弃,因为他的心已经迷茫。如果他最终不明白,满足再多的欲望,也不过是在增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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