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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拜剑山庄

《圣经》:无论做什麽,你都要竭尽全力。

一、竭尽全力

阿城拿着小扫帚百无聊赖的扫地,门前150米的通道已经扫过37遍,可等待的人迟迟没有出现。少爷在门前已经许久,他说他在等待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

拜剑山庄声名济济,是多少英雄好汉梦寐以求的圣地,而自家少爷成名趁早,更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存在,多少人朝思暮想而不得一见。到底是谁,需要少爷在门前亲自等候?到底是谁,他又是如何的神通广大?到底是谁,他何时到来?

阿城心里有许多好奇,不过他忍住没有问出口,既然少爷在等,自己又怎会急不可耐?这或许就是少爷说过的随缘不强求,自在不妄取。阿城一下一下扫地,或许因为心内没有垃圾,今天这条路格外清洁,而心格外轻灵。忽然觉得,过去那么多次扫地,初心是不是错了?眼里看到的都是脏东西,扫的很快,可对于心来说全是负担,不像现在这么轻松喜悦。扫地,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原来重复许多次,效果可以这么神奇,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感觉的到。

拜伦蓦然挡在阿城面前:无论做什麽,你都要竭尽全力,你明白了吗?

阿城突然很紧张,少爷说的话似乎蕴含着什么东西,可惜他不明白:对不起,少爷!我不应该做这无聊的事情。

拜伦摇摇头又点点头:你无意中做到了,你却不明白。

阿城不知所措,少爷从来没对他说过这种意有所指的话。

拜伦亲切的说:竭尽全力并不是要你拼命的使劲,累的气喘吁吁,这样有什么好?圣人都是好的,又怎么会喜欢他的信徒累的像死狗一样?相信圣人,他这样说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好,而不是使你不停的劳累。

阿城迷惑不解:如果不拼命,又怎么算得竭尽全力?如果竭尽全力反而舒服,岂不是会人人上瘾?可是少爷说的很有道理,因为是少爷说的,我没有理由不相信。

拜伦盯着阿城的眼睛:当你的心没有杂念,就是竭尽全力,一心一意就是竭尽全力,专心致志就是竭尽全力。

拜伦停顿片刻:你今天扫地,刚开始时,你眼里看到的是垃圾,跟着垃圾走,你一向很勤劳,我知道你一定是“竭尽全力”了,我看到你行色匆匆,累的满头大汗。

阿城点头,确实如此。

拜伦接着说:一段时间以后,你扫过一遍,那时已经是很干净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扫?

阿城:因为少爷在等人,我想陪着少爷,反正闲着就想打扫干净些;能让少爷亲自等候的客人一定大有身份,我这样认真兴许客人见了会高兴些。

拜伦神秘一笑:所以,你拿着扫帚四处转,寻找遗漏的脏处,当时你百无聊赖,因为你心里想的都是脏东西。当你觉得没有遗漏的时候,是什么促使你继续扫下去?

阿城小声说:我觉得还是有点脏。

拜伦点点头:这时候,你扫地的时候,一下一下就像刷子扫过每一处,你的心没有分别,脏只是你的潜意识以为。没有了分别,就会断去杂念,所以你不疾不徐,可以扫过一遍又一遍,如此,岂不是比你开始拼命使劲,更算得上竭尽全力?

所有的正法都是从心开始,而不是以累为标准,以苦行做成就都是误入歧途。

二、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武帝真经》:每个人都能内视,只是大多数人体内没有光。

路过拜剑山庄,觅尘像吃了伟哥似的,不进去就憋的要命。事实上,每个见到拜剑山庄的人都会被她的神秘吸引,她比最美的美人都要诱人。

觅尘赶到的时候,风尘仆仆,饥肠辘辘。拜剑山庄门前150米的通道干净的有些过分,此时此刻,还有个小子拿着一柄小扫帚撅着屁股一下一下扫着,庄严肃穆,又有些滑稽可笑。然后,他看到白衣胜雪的男子,对这个人的印象只有谪仙俩字,忍不住心生敬仰。

拜伦笑了:这世界只是看起来很大,可实际上你哪也去不了?

阿城看着这个邋遢的家伙,不用介绍就知道定是远道而来,难道他就是少爷等候多时的那个?看着拜伦对自己眨眨眼,笑的很神秘。阿城知道自己误会了,少爷等的不是大有身份的客人,而是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阿城释然,以少爷的身份,又何须看中身份。

觅尘也笑:你知道天外边是什么吗?

拜伦摇摇头,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觅尘也摇头:我也不知道!真奇怪以前为什么没人想打开看看?

拜伦点点头:你果然是个真正的疯子,跟我想的一样。

觅尘也点头:这条路很干净,跟我想的不一样,他一定扫了许久。

拜伦:反反复复,一共扫了37遍。

觅尘大惊失色:不辞劳苦,这是菩萨心肠。

觅尘整理衣着,走到阿城面前,恭恭敬敬施礼。阿城手无足措,落荒而逃。

拜伦哈哈大笑:我等你许久了。

觅尘也笑:为什么等我?

拜伦盯着对方:怎么?你不相信我等你?

觅尘不甘示弱:我当然相信,因为我太饿了。

拜伦眯眼:难道不饿,你就不相信了?

觅尘也眯眼:赶了许久的路,又怎会不饿?

拜伦大喊:阿城,摆宴!我要招待客人。

有些事,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兴之所至。拜伦在等一个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等到了。觅尘绝对不相信,拜伦是在刻意等他,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饿了,重要的是他本意就想进拜剑山庄。

三、本性具足

有些人明明第一次遇见,却不妨碍他们相见恨晚,没有原因,如果非要解释,只能归功于缘分。觅尘和拜伦相谈甚欢,饮酒、吹年,时而引吭高歌。觅尘给拜伦讲师傅天心惊天动地的传奇故事,拜伦听的热血滚烫滚烫的;拜伦给觅尘讲《多情剑客无情剑》,觅尘如痴如醉。

你爱

或者不爱

剑就在那里

剑客多情出剑怎无情

两个人鬼哭狼嚎,互相佩服,惺惺相惜,我跑调你没调,认真的没法说。

拜伦教觅尘唱歌,关于剑客的歌。

拜伦:十年磨一剑

觅尘:霜刃未曾拭

拜伦:今日把示君

觅尘:谁有不平事

合:啦啦啦…啦啦啦…

觅尘:原来你就是最年轻的剑圣,拜剑山庄的少主拜伦?

拜伦:如果你以自己一贯的思维方式思考,得到的也只能是你一贯得到的东西。

觅尘: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剑圣?

拜伦:哪来的剑圣?我只是做我自己而已。你看是剑圣像我,还是我像剑圣?

觅尘:你这么啰嗦,我很想揍你。

拜伦笑了:是啊!你干嘛非要证明我是谁?你这么烦,我忍的很辛苦。

觅尘哈哈大笑:不好意思,是我多事了。本来我来拜剑山庄,是想拜见拜见剑圣,运气好的话可以拜个师傅,学几招厉害剑法,现在不需要了。

拜伦:为什么?来这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觅尘:因为遇见了你,你说的,“如果你以自己一贯的思维方式思考,得到的也只能是你一贯得到的东西”。

拜伦:现在,你想得到什么?

觅尘:剑是什么?用你自己的话告诉我。

拜伦:我如果告诉你剑是什么,我一定是欺骗你。

觅尘想起天心师傅说过的话,“我如果告诉你佛是什么,我就是骗了你”。

觅尘:如何练剑?可有什么秘诀?

拜伦:每个人都能内视,只是体内无光。若你体内明亮,你就会发现,你想要的你本来就有。

觅尘:该怎么让体内有光?

拜伦:我遇事容易想的简单,只要有一个理由能叫这事成功,我就觉得这事能成。小时候,我见过剑圣,我就觉得我也是,并且一直这么认为,现在大家都这么认为。

觅尘:就这麽简单?

拜伦点点头:没那麽简单。至少你想要的答案我说不出来。

觅尘伸展双臂,鬼哭狼嚎。

拜伦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觅尘傻呵呵:张开双臂,接受天生的自己。你说的,我本性具足,不是吗?我不需要得到什么,不是吗?

拜伦:疯疯癫癫!你以为你是你的时候,到底哪个你是本来的面目?

觅尘:我若说的明白,就不是本来面目。

拜伦:现在你来拜剑山庄,为的是谁?

觅尘:拜剑山庄,拜的是谁?

拜伦:佛祖拜的是谁?

觅尘: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佛祖。

拜伦:我也弄不清楚。拜剑山庄不为难自己人,所有人自由选择信仰,想拜谁拜谁。

觅尘:我来拜剑山庄,为的是自己。这菜真好吃,让我想起了美丽的初恋。

那时,觅尘喝了很多,虽然说的潇洒,可是能与传说中的剑圣同桌喝酒,他的心时刻需要酒来麻醉。以觅尘的修为,实在做不到凡圣无两,可是他骨子里的疯癫,使他固执的坚持,此种状态下,他放弃了自己一贯的思维方式。拜伦也醉了,以他的修为,当凡圣无两,所以,拜伦认可觅尘,要比觅尘认可拜伦要轻松的多。

四、后记

天心寺已经过去很长的路程,对于旅者来说,有些记忆,比背上的行囊更沉重。

觅尘:佛是什么?

天心:我如果告诉你佛是什么,我就是骗了你。

觅尘:如何成佛?

天心反问:成佛做什么?

觅尘:成佛就是成佛,我如果说成佛是为了拯救人间,做个大英雄,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一定很可笑,因为每个人都可以这么做,又何必成佛。

天心:当你知道成佛做什么的时候,你便是已经升起菩提心,那时,你便是佛。

觅尘:可有什么秘诀,捷径?

天心:有。

觅尘:是什么?

天心: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不说,是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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