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凉飕飕的风掠过脸颊,让人不得不瞬间精神抖数。
我抱着自己一边哆嗦,一边坐在蓟家屋顶上观察着整个蓟家的动向。
“你说你,何必遭这份罪。”睿寒撇了我一眼,依旧站姿潇洒,不畏寒风。
我且用双手擦了擦臂膀,嘴里嘟囔道:“我敢断定,他们肯定把被僵尸咬过的人藏起来了。”
“可藏在哪儿?”睿寒挑眉****。
“有待调查。”我敛眸认真的盯着蓟府,却无实质证据。
“如今芜似不在你的身边了,没人能一直护着你周全,还是快些找个帮手吧!”睿寒似有若无的说着,说到芜似二字他声音明显放轻了些。
“你就是。”我看了睿寒一眼,皎洁的笑了笑。
他倒是回以白眼,“我堂堂上清门掌门人,成你的小跟班?传出去莫不是招人笑话,不可!”
我自是知道,芜似不会再回来了,想着想着就觉得好难过,可这又如何,上天注定,我与他今生今世都有缘无份不是吗?
许久,对蓟府的半日观察下来总算有些收获,也可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蓟府有一处柴房家仆轮班看管,却每每换更时,来的家仆都是浑身发抖,两脚哆嗦,脸色发青的,所说那柴房里什么古怪都没有,可把我打死也不会信。
天微亮时,原本坐在屋顶昏昏欲睡的我被一声大叫惊吓的挣扎醒来,看着屋下的家仆乱成一团,身边的睿寒一脸冷静。
“发生什么事了?”我就打个瞌睡,怎么蓟府就惨叫连连了?
睿寒抱着长剑,站在我的面前,镇定自若的说道:“蓟大少爷被僵尸咬了,僵尸被他们弄死了,但是蓟大少爷就被关了起来。”
我蹲的脚都麻了,扒拉着睿寒的手才站了起来,看着乱成一锅粥的蓟府,点点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天微凉那会,守卫瞌睡了,被蓟大少爷抓住咬了,现在守卫到处咬人。”睿寒一跃而下,银剑并未出鞘,只是不断的分开僵尸和活人的距离。
换更时分最是容易出现祸事,只怪我人微言轻,若能劝住他们,断然不会发生这般惨事,怕是天意如此。
我看着摇了摇头也跟着睿寒跳了下去,刚一落地,僵尸便疯了一般向我扑咬而来,好生猖狂。
躲避僵尸之余,我只好见到僵尸就贴符,拉起红绳,圈住他们,用火符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只是,我们在这边灭僵尸,可僵尸以人传人,速度极其之快,任凭我二人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控制住众多僵尸。
就在我还很懊恼的时候,那些身穿钢盔铠甲的士兵一拥而入,个个手持长枪,铜盾护身,将僵尸推至一边,然后对着僵尸头部就是致命一击。
我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身着金色铠甲的人拉进了怀里,脸贴着冰凉的生铁。
“于初心!”头顶传来熟悉的温怒之声。
这个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李荀烬这都能找到我的踪迹,看来他费力不少。
“淮王殿下,你总算来了。”我摆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也还别说,他来得特别及时,就若眷顾着我的及时雨一般。
抬眸对上他的双眼,尽带疲倦之意,也不知他熬了几天夜路才追到这里来找我,想着倒是心疼他,为了我这般辛苦。
“你是想死是吗?”李荀烬捏着我的下巴,挑眉问。
“殿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我打掉他的手,这么多士兵看着呢!
“本殿为了找你,五天五夜不眠不休!你若不是安然无恙怎对的起本殿这番苦心!”李荀烬暴跳如雷,虽然很是生气,但眼里也充满了心疼。
“殿下英明!”我咧嘴一笑。
自是知道他辛苦了,也不想再惹他恼怒,大多数不碍事的时候我都愿顺从他的意思,毕竟,他为了我可是尽心尽力般的讨好。
若不是师父生前百般阻止我与他相见,更不允许我收他任何东西,怕是今日我就不是于初心,而是莫初。
“少罗嗦,给我在外边侯着,我收拾完这里再与你算账!”听着他声音柔和了不少,连霸道的本殿二字都换了我字,便冲着他笑了笑。
只是他回身对着身边的两位士兵喊道:“来人,给本殿好生看着她!如若让她跑掉了你们都提人头来见本殿吧!”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我与两位士兵六目相视,我只好笑了笑,乐呵乐呵,可谁知他们竟然一点笑容都没有,真不愧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无论我走到哪儿他们都寸步不离,可谓忠心耿耿,回头看着睿寒在帮着李荀烬一起收拾僵尸,就连我想去揍僵尸,他们都拦着我不给我上前半步。
看着李荀烬身边不仅有士兵,还有几个道士,在江湖上也都是小有名气,看来他没少花钱请他们办事。
百无聊赖的我只好往门口走去,天色灰暗,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好像马上就要来临了。
忽然之间感到周围大雾弥漫,可我最为熟悉这些雾气,大多是法术高强的邪祟在此处作恶多端了,真叫人心寒。
只是等我反应过来之时,我已经身在异处了,真不得不说,是遇上棘手的事儿了。
这气息,若我没有记错,那便就是何巧了。
只是,她的功力深厚,十年之久,不仅成为厉鬼,还害人无数,她手上的无辜人命,数之不尽。
如今的何巧与人无异的实体,但是却法力高深,我竟然开始胆怯了,我虽然知道她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一日迟早会到,我还是忍不住颤抖。
“好久不见啊!于初心,你可还记得我?”黑雾当中传来何巧那魔魅的声音。
我一动不动的站着,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她?当年她被凌辱的画面至今记忆犹新,只是那时我还年幼,那么的无能为力。
“自当记得。”我低着头,声如蚊呐。
空旷的地方又回响着她的声音,“既然记得,那么今日也将会是你的死期!”
“且慢。”我猛然回头,赫然看见何巧面目狰狞,心中一惊,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心里本是害怕,却无法退缩半步。
“我想死个明明白白。”抬眸看着她,目不斜视。
“你不是阴阳术士吗?有什么问题就到地府去问那些死去的人吧!”何巧不理会我,红衣袖子一挥,我便跌倒在地。
她周身散发着阴暗的气息,让我接连后退,我猜不透她们的阴谋,但是她却点化了我,若我此次能逢凶化吉,那便是要去一趟地府。
就在我举剑准备逞强之时,太祖师爷却对我说要我请他上身,让他来对付何巧。
就算是太祖师爷,非他真身,要收何巧还真是勉强的,但即便如此我已无他法,唯有遵从太祖师爷之命。
若成便安,若败便亡,吾命如此,非吾所愿。
滴血额前,“有请太祖师爷亲临,驱鬼魅以正阴阳之名,逐邪祟以救世人之危。”我心中默念。
太祖师爷上身,我的身体变得不受控制,像扯线的木偶,任凭摆布,只见我的身体单脚蹲着,坐在半空之中。
我诧异的瞪着双眼,我何时学会这么厉害的武功了?简直不可置信。
只听一声女声:“孽畜,今日你就算是跪地求饶,本尊也不会饶你一命。”似乎是我自己的的声音,听见自己这般说话,好生别扭。
何巧不甘示弱,在黑雾之中游荡,回以恶言:“且看谁不饶了谁?”
骤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何巧的戾声萦绕耳间,祖师爷凭空画出一道符,咒语金光闪闪,嘴里念念有词,一道黑气袭来,却稳稳的被咒语弹开。
我祖师爷只守,却不攻,颇有些疑惑之处,黑雾越发浓郁,周身都是雾气,只看得清自身。
人说心明眼亮,祖师爷扔出手中之符,可是让黑雾中的何巧一次次被击中,传来惨叫之声。
“秦天奉,你也不过是个小小散仙,再有诺大的本事,今日也别想保住于初心!”何巧对我可谓知根知底,就连靳门老祖都查得一清二楚。
“本尊名讳也是尔等妖孽能称呼的吗?简直放肆!”祖师爷生气起来,确实有些威仪,仙气风范,让我都觉有些警醒。
忽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是何巧在暗处疯狂大笑,无比猖獗,“我到要看看身在我的毒雾之中,于初心这身板子还能撑多久。”
对峙许久了,何巧就是不再进攻,每次都会受一些小伤,却也疼痛得她尖声尖叫。
而我却是越觉乏力,甚是有些晕眩,就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体力,有些摇晃不稳。
只听祖师爷迷蒙间喊了我一声:“初心,你一定要熬住。”
我断不明白是何意,但却越见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我使劲的摇了摇头,却听见何巧说:“初请仙临身,又深陷我这毒雾之中,最终还是耗尽真气还中了毒,哼!就你于初心也想与我为敌,今日便要你不得好死!”
就在我摇摇欲坠间,何巧面目狰狞,抬手便是掐着我的脖子而来,我浑身一抖,只觉呼吸困难,浓雾呛得无法呼吸,想来祖师爷已然离去,而我也是筋疲力竭。
如此看来,今日果真不是她死,便是我亡,可我不曾记得自己如此这般短命。
这命数如何我都不愿认,可如今谁又能救我于危难之中?
十年之期,却不得与其一争,难道就如白殁所说,我还只是略懂,若要大成,还且要脱胎换骨,逆天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