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都在尽量的避开爹娘,避开家里的这些纠缠,可该来的还是回来,我娘竟然都找到医馆来了。
一身翠烟霓裳,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这样的女人无论何种动作都风情尽生,这就是我娘,如此美貌艳绝天下。
身旁的是二婶,着一袭素色粉衣,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怎么看都是清秀佳人,楚楚动人。
我不得已只好把娘和二婶请进医馆的内阁,凉亭很小,却刚好容纳三两人的细语微言,为两人沏茶一壶,茶香四溢,我娘虽面容艳丽却满脸不悦,我知道我的决定她很是不高兴。
“初儿,你怎可如此任性呢?”二婶揉了揉我的头发,温婉的教说着,又道:“快给你娘请茶问罪。”
听二婶一言,我端起茶便跪在娘的面前,说道:“娘,女儿不孝,娘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娘温怒着看着我道:“初儿,你要知道,那淮王娶的可是正妃!”说到底,这莫嫣然一嫁,将来淮王当了皇帝,那我们莫家可就是攀龙附凤,二叔的官职也会节节高升,莫家在南城的地位可就不是商家这么简单了。
“娘…”我叹了口气,“深宫怨懑,如二娘所说,我不及莫嫣然大家闺秀,若是我嫁过去了,依我的性子指不定得闯多少祸,或者是受多少委屈,娘也不忍心初儿遭受这些对待不是吗?”
我娘顿时没了气势,“娘知道,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在外头不容易,所以,才寻思着,淮王可是皇子,你若嫁过去了,还是正妃,必定不会吃亏,起码荣华富贵还是有的不是吗?”
看着娘那心疼我的眼神,我自是明白她的心意,可是淮王是何许人也?未来的人间之主,他的命中注定不会有我于初心,所以现在的所有纠缠不清,都是未来的痛心疾首,何必呢?
“娘,女儿不一定要荣华富贵才会过得好,像娘一样找一个像爹那样懂得心疼自己的人就好。”我笑了笑。
“初儿说的极是。”二婶在一旁附和,我知道二婶很是赞同我,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还有印堂泛金光,必定好事临近。
最终我娘还是妥协了,毕竟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送走娘和二婶,我才舒了一口气,这时候阿娅却在那笑的很是欠揍。
“于初心,你怎么这么想不开?那可是淮王!”阿娅虽然生在偏远的山区部落,但是来着这么些日子,对汉宁大致了解了不少,也知道这个淮王是何许人也。
我没有回答她,反而是回头看了眼芜似,他竟然无动于衷,原来他对我的事已经不再关注了,这样的他好无情,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芜似,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怎么去面对现在这样的芜似,他的话,好伤人。
因为医馆长时间无人问津,只好开了义诊,不收穷苦百姓诊金,先把医馆做好再说,一下子医馆挤满了人,阿娅忙着接待,莫失忙着煎药,我一边的安抚着病人,一边看着芜似忙的井井有条,依然自在。
终于大部分人都离去了,这时走进来一位大娘,眼神飘忽不定,步伐凌乱,刚进来便对着我道:“这位公子,听说你们这儿可以免费领药是吗?”说着她还跟着咳嗽几声,听声音都能感觉出来她咳得很难受。
“是有免费的药领没错,可大娘您这咳嗽光吃药可不成,要不我喊大夫出来给您瞧瞧吧!”我赶忙上前扶着她,义诊结束后,芜似就进去休息去了。
“不…不用麻烦了,咳咳…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吃点药就能好。”她连忙说不,这样我觉得十分奇怪,难不成怕诊金贵付不起吗?
我扶着她道:“大娘您放心,我们这今天义诊虽然结束了,但是我这免费给你瞧,不收诊金!”
“这位公子有心了,真的不必麻烦了,你给我一下治咳嗽的药就成。”大娘依旧拒绝就医,说什么都只要有药就成。
无奈拗不过她,这里又只有我一个人,只好给她包了一些较为普遍常见的治咳嗽的药,一会找芜似一起尾随她去,最好是能给她瞧瞧病。
看着大娘拿着药包巍巍颤颤的转身离去,芜似又恰巧出来了,我便拿上药箱,上前拉着他就往外走,他皱着眉道:“于初心,你干什么?”
“边走边说!”我依旧没有松手,他听了我的话却还是不情不愿的跟着我走,很快便发现了大娘的身影,我把刚才的事给她说了一遍,他便是白了我一眼道:“于初心,既然人家不愿意就医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他干脆站着不动了。
“不是,我觉得她是有苦衷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我也跟着停了下来,与芜似理论了起来。
他反倒是冷哼一声道:“是吗?这世间有苦衷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你全都要管吗?”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芜似。
“芜似,我不知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的你都不这样的,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的冷漠无情呢?就算你不管我可以,但是你怎么可以看着一个老人家如此受病魔纠缠都不管不顾呢?”那个我所喜欢的芜似,他是那么的温柔,他的笑容,他的善良都不会是这样的无情。
他依旧面无表情,冷声道:“就如你所说,我就是这般冷漠无情,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他甩开我紧紧拽着他的手,转身离我而去,最终湮没在人群之中。
我竟然毫无反驳的余地,连我说他这样的话,他都承认了。
我也顾不上他说的话了,追到一条小巷子,方才赫然发现,大娘竟然被一名男子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我顿时就怒了,上去便揪着男子的衣服把他扔到一边,扶起大娘坐在地上,怒瞪着男子道:“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待大娘?”
大娘浑身颤抖,额间鲜血淋漓,咳嗽不止,“我不碍事。”我包着给大娘的草药散了一地都是,与那泥土混和在一起。
“哼,臭小子,你是哪位?要你多管闲事!”男子吐了一口唾沫,手紧握拳头满眼怒火的瞪着我。
我这暴脾气,特么你打老人你还来劲了,不管什么理由,打老人就是不对,我把大娘放在地上坐着,撸起袖子刚要运功,却忽然一口鲜血吐了一地,血腥味弥漫四周。
这眼前的男子吓得脸色惨白,大娘也被我吓到了,忙喊着:“公子?你没事儿吧?”我只觉得双脚一软,便跌坐在地,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余毒未清吗?
“你…你到底有什么病?”男子吓得浑身哆嗦,又道:“这不关我的事,我可没碰你啊!”说着见鬼一样跑开了。
剩下大娘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我,这才刚运功就这样,看来我这身体可不比大娘好,这气急攻心,差点命丧黄泉了都。
结果我跟大娘两人狼狈的互相搀扶走到医馆,阿娅和莫失见了赶忙上前扶着我和大娘。
“姐,你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我一脸惨白,嘴角还残余一些鲜血,莫失吓得够呛,扶着我都在颤抖。
阿娅扶着大娘,脸上也是担心的说着:“于初心,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大娘许久才反应过来道:“这…你不是位公子吗?”阿娅坐在一旁为她擦拭伤口的血迹,一边回话:“大娘,您别看她着男装这般帅气,其实就是个姑娘家!”
莫失扶着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是内伤,他又不懂的看症自然是手足无措,满眼心疼道:“姐,你这伤…我去请师父出来给你瞧瞧吧!”
“不用了,不用麻烦芜似了。”想起芜似刚才的那些话,我也有些不高兴,既然是针灸能好,我自己看医书给自己扎也能成,才不去求他,冷漠无情!
这时候阿娅微微抬眸,错愕的看着我道:“你与师兄是吵架了吗?”
我没有回答阿娅的话,只是道:“一会你们替大娘包扎好再送她回去,顺便让芜似出来给她瞧瞧。”说着回头给大娘又说道:“大娘,你以后要是再遇到那个混蛋尽管来找我,定要他好…咳咳”
“孩子,谢谢你们了!”大娘慌忙替我抚摸着背部,希望我的咳嗽能缓和一些,她又道:“那是我不孝儿子,回来跟我要钱呢!我这不…没钱给他就对我拳打脚踢的,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能怎么办?”
“什么?”莫失听完尖叫了起来,“要钱还打自己的娘,这就不怕天打雷劈?这样的不孝子孙不要也罢。”
“就是!”阿娅难得的附和莫失。
大娘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何尝不知道那个不孝子孙不值得她如此维护,可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都是自己的心头肉,怎么忍心不管不顾呢?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今日就按我说的办,莫失,你送完大娘回去就早些回去莫家,你最近运势不怎么好,自己多个心眼,小心点,明日再去大娘家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说完便走进院子。
房间里,虚迁吃着糕点高兴不已,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觉得特别累,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了起来,也许是最近太忙碌了,加上身体没有休养好,睡一觉,睡一觉就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