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阵地动山摇后,大家都摇摆不定,山雪崩塌,我听到祁北夜和芜似喊我的声音,很快便被冰凉的雪给覆盖,雪崩把原本一起走上山的队伍都冲散了。
“于初心。”是谁在喊我?
我猛的睁开眼睛,是一位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陌生男子,声音很温柔,他喊着我的名字,好像跟我很是熟悉。
“你是何人?”我不认识他,可他却认识我。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想让我助你驱鬼避邪,降妖除魔?”他挑眉回头冷眼看着我。
“太祖师爷?”我瞪大眼睛,这不可能!怎么说太祖师爷也该是一个历经沧桑,两鬓斑白,满脸皱褶,声音嘶哑却有威慑力的老头才是啊?
“嗯哼…”他哼哼一声,“你说谁该是一个老头呢?”那不满的声音,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小心思,想什么都好像知道一样。
看模样如此风度翩翩,却不曾想,性格乖张,不按常理,持才傲物,分明就是个老头般的古怪性格嘛!
“于初心,收起你的小心思!”他咬牙切齿的喊着我的名字,我猛的一个激灵,就这么傻愣的看着他。
“跪下!”他冷哼一声。
我却还真的在他的面前‘扑通’的就跪下了。
他把手指放在我的额间,指尖没有温度,很是冰凉的感觉,“吾名秦傲,你上世为仙灵时受过你的恩惠,如今,赐你今生眉间朱砂一点,遇鬼则显,你虽有阴阳术士慧根,但携阴邪之气,易招祸根,另有阴阳眼,通天人地,可遇不可求,若你能潜心助我修炼,我必助你名满天下。”原来此人名唤秦傲,乃我不可一世的太祖师爷。
这是初晚情结下的善缘,却报以我身,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太祖师爷,若如果没有水冰月曾助你,今日你可还愿收我入靳门?”
“你就是初晚情转世,既成事实,不可置否,所以没有如果。”他浅声说着,仿佛这就是我的命,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多谢太祖师爷厚爱,初心定不负太祖师爷期望,行善积德,降妖除魔,驱鬼避邪,为太祖师爷积阴德修善缘,让太祖师爷早日得道,再升仙位。”我冲着秦傲叩了三个响头。
“如此一来,你若请我上身,上香三支,大喊一声,若紧急关头,大喊吾上身便是,不可常用,对你我灵力消耗太大,知道吗?”他负手而立,一本正经的说着。
“知道了。”我话音刚落下,他人就不见了,唯独声音还在回荡着说:“从今往后,你不得欺善怕恶,助纣为虐,师门三不救谨记门规在先,否则我会对你做出适当的惩罚。”
“李荀烬也不能救吗?”我弱弱的问了一句,额头却被狠狠的弹了一下,他怒道:“满身邪气之人,救了也白救,更何况他是你命中劫数,皇亲国戚,你可以不收他,但绝对不能救他,切记仁慈是大忌!”
我摸着额头不满的嘟着嘴,“那我也满身邪气,我师父就是救我被逐出师门,现在你也收我,为什么不能救李荀烬?”
又是一记弹额头,他始终未现身,“若非要比起,李荀烬是王母安排给你的孽障,救他就是害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另外,你这话无非是想我纳你师父入靳门祖籍,这件事你来处理便成,今日起你便是靳门新掌门,一切事由你说了算,朱砂为证。”
“多谢太祖师爷!那宿乾呢?就是芜似师兄!当年天门为何不收他?”我比较好奇芜似这一段过往。
“哼,天门天尊少师重,他根本就是不敢收,芜似前世为魔,有辱仙门,不可收。”他冷哼一声,又道:“靳门没有前世仙魔不收的规矩,但你会不收,只因你若学好便造福百姓,若成魔便是人世之灾劫,所以你祖师爷不想让你活着那是再正常不过,毕竟你的命途无人参透,只知你是灾星临头。”
“同样的,我也看不透芜似的命途。”我知道我想要知道的太多了。
“初晚情啊初晚情,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如何的轻而易举?他既是魔便永远成魔,这是定数,你看不透,也参不透,更不能扭转乾坤,何必搭上自己的仙途呢?”秦傲突然叫起初晚情,而不是我的名字。
我知道他们都说初晚情执着救宿乾,所以才会放弃仙途,才会有今日的于初心。
“太祖师爷,最后两个问题!祖师爷是如何离开的人世的?”我眨了眨眼,俏皮道:“沈逸到底在找什么?”
“哈哈哈,小丫头片子,你还真是无缝不入啊!”他爽朗一笑,“你的祖师爷与沈掌门临死前为了师门天皇号令大打出手,实属师门不幸,所以你师父和师叔才不曾提及此事。”
原来祖师爷与沈掌门是同归于尽,为了一个天皇号令,这天皇号令传说能敕令鬼神,法力无边,不仅仅是靳门自己人想要得到,就连外人也想要这东西。
“沈逸确实是沈掌门沈斛的后代子孙,同为天皇号令而来,此人奸险狡诈,狡猾多端,贪图富贵,不可深交,如今靳门你说了算,天皇号令归你管,自个去靳门里请我的牌位回去供着,天皇号令也在其中,好好找找便是。”说完他就真的离开了。
如今说来一切的怀疑都有了依据,我已经知道沈逸为了什么而来,这么说阿娅和芜似的处境就危险了,他想除掉阿娅和芜似,那样就没人与他抢夺天皇号令了。
可当我回过神来,我所在一个灰蒙蒙的世界,不小心踩错脚,堕入深渊,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再也不想有。
待我醒来,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上清睿寒就坐在我的身旁。
“你醒了?”他显然受伤了,额头划破了一道口子,手也满是斑驳的伤痕,冻的通红,脸有些憔悴。
我一脸茫然,我只知道我走在最前面,却不知这山雪滑落最先把我掩埋了。
“你没事吧?”我支撑着疼痛的身体坐了起来,打量四周,我们在一个奇怪的山洞里。
我不比上清睿寒好到哪儿去,鞋子丢了一只,双脚冻的红肿,手也冻伤了,掺着红血丝,我没有感觉到多疼,可能是冷冻的麻木了,我挠挠头,头发散漫,如今的我好狼狈。
“先担心你自己吧!”他扫视了我的脚一眼,“真不知道你这女人怎么活下来的。”
“哎…”我刚要说什么却发现,她知道我是个女子了?摸了摸头发,束头发的布条丢了,怪不得。
他抬眸看向山洞外,“这场雪该停了,我们若是走不出去,那就得死在这儿。”仿佛说着与他无关的事,不痛不痒的神情。
我怎么觉得害怕死在这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不对,我是绝对不会死在这的,不然太祖师爷怎么不提醒我呢?
回头看了一眼山洞里头,无尽的黑暗,我觉得太师祖爷把我困在这里必有他的原因,要不往里头走走看?
“小子,我们不走外面,走里面瞧瞧。”我抬手指着山洞里头。
他憋眉看了我一眼,倒是站了起来自己走在前头,他没有反驳我的话,默认答应。
我拖着没鞋子的脚一蹦一跳的,扶着山洞摸索着,说来也怪,这山洞并非崎岖难行,而是平滑易行,像是长年累月有人走动过。
当我们看到一缕光线时,两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表情,拨开草丛,赫然可见那残旧而赤红的建筑物,想来这便是靳门了,看样子是年久失修。
原来这是秘道,靳门的后山,而不下雪的话,这条密道原本应该是下山最快的捷径。
“你是靳门的人?”上清睿寒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能对靳门如此熟悉,不是靳门中人又如何会知道玄机所在。
我耸耸肩,“事到如今,我也不妨直说,我就是神算子的徒弟,那个冒充我的是我的师妹。”
“看来我没猜错,你才是我的有缘人。”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什么?”我反倒是迷茫了。
“还记得我说的吗?我是来找有缘人的,那个有缘人,今后会成为了不起的神算子,而你就是最符合的人选,第一眼见到那个阿娅,我就确定她不是。”他为我解说着。
我恍然大悟,想不到这小子还有点儿能耐,看人是一个个的准,“所以,你要拜我为师?”
“不,我只是来结缘,我不知道我会跟你牵扯到什么事,但我既然能算定与你有缘,必定还会再见,到时候还得请你帮忙,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他耸耸肩,说的头头是道,我却听得入神,也十分的相信他说的话。
我摆摆手,“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只不过那个姓应的是你师父吗?”好奇的打听着。
“不是,师伯而已,我以后要继承上清门的。”他摇了摇头,看来也像,两人关系有些生份。
我们越过山头,最为奇怪的却是这靳门里天气如常,没有风雪交加,反而风和日丽,真是奇怪,我开始后悔为什么没问太祖师爷这个该如何化解呢?
当我走进祭拜先祖的祠堂,这房子是很久没有人住了,到处布满了灰尘和蜘蛛丝,屋顶也破烂不堪,靳门的后人尽然把这里卖了,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