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住院,吴伯雄很生气,再加上又多出一个目中无人的谭青青,《家国恨》整个剧组的气氛都有些不好。
按照付良辰的意思,吴伯雄给谭青青安排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角色,正是韩越扮演的军阀陈文平的**。由于上次试镜给吴伯雄留下的恶劣印象,这个角色并没有太多演技的成分,虽然出场次数多,台词却没几句,不过是个陪衬和花瓶,他觉得谭青青异常合适。
谭青青对此虽然心中不满,但常驻剧组的目的已经达到,付良辰也离开了,而且吴伯雄说重要角色早已决定,就这个还是经过一番调整才为她腾出来的。无疑,这番话为谭青青拉来不少仇恨,中途空降剧组本就尴尬,她又是冲着韩越和林缘来的,现在两人都不在,剧组的新人只她一个,瞬间成为那些平日里捧高踩低之人的目标。
之前因为张欣受伤,林缘和韩越的戏份都完成了大半,因此这几天便一直在赶张欣和蓝希的戏份。至于谭青青大部分对手戏都是和韩越的,剩下一小部分便是群戏和与张欣的对手戏。
进组第一天,吴伯雄便交代化妆师齐姐为谭青青定妆,导致谭青青的脸色从头黑到尾。谭青青一贯的打扮就是长马尾一身飒爽的黑衣,雪肤红唇,十分具有御姐风范。可这次她要扮演的是一个风尘中的女人,又是依靠男人生存,不仅打扮得花枝招展更要放下身段去讨好别人,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侮辱。
可她却不敢向吴伯雄提出抗议,只敢对身边的人发发大小姐脾气,于是齐姐就成为了主要的受气包,这又直接导致谭青青的妆容更加艳俗且令人反感。偏偏吴伯雄对于这样的形象十分满意,谭青青敢怒不敢言。
在张欣的压制下拍完一场风尘女屈服于女战士的戏,谭青青黑着脸打电话给韩越,结果没响两下就传来对方关机的消息,她一怒之下当着剧组工作人员的面将手机摔成渣渣,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她。
吴伯雄对此颇有微词,晚上回了住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付良辰:“我说你到底给我找来的是哪家大小姐?再过两天恐怕连我都要看她脸色了,你是没见她发脾气的样子,我们整个剧组都快没法工作了。”
付良辰只好安慰他:“那你就尽快把她的戏拍完让她离开得了。”
“我倒是想,两个主要演员都在医院呢,要不你下令让他们回来?”
“……”
“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下不为例,这部片子真他妈不顺!”
“……那天晚上的事你觉得谁最有可能?”付良辰突然转了话题方向。
“我哪知道?”
“吴导,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的事我是不会姑息的,但要处置也是等你的戏全部杀青之后,所以你不要有这些顾忌。那天有可能对林缘下手的人没几个,你心里就算不确定究竟是谁,也该有两个怀疑对象。”
付良辰停了一下又说道:“谭青青是我带去的,她虽然和林缘有过节,但要临时做出安排是不可能的,以韩越的反应可能性也很小,剩下的几个人吴导有什么可说的?”
吴伯雄了解这是付良辰在给他机会,老板的话都问到这种地步了,他作为下属若一味否认或者维护,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于是接道:“张佳佳已经成了张欣的人,当时的情况张欣似乎最有可能,不过……她不是那种会在背后下手的人,虽然嫌疑很大,但是我记得我们两个说谭青青的事时,蓝希似乎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付良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件事,他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下面的事我会处理好,还有谭青青,既然她已经进了你的剧组,人就交给你了,哪有你怕她的道理?”
“这么说还像点话,我这不是担心让你为难嘛?”
“我已经很为难了,不怕再多这么一点。”付良辰苦笑着挂了电话,叫来高旭吩咐了一些事情,才算能够下班。
林缘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身上每处都异常钝痛,好像整个人从内到外都被捶打了一遍,而事实其实也差不多。上次醒来她完全忘记发生过什么事,这次却历历在目,不由痛苦地闭上眼让自己平静下来。
按了呼叫铃,医生护士很快鱼贯而入,林缘微微睁开眼,静静地接受检查,等又剩下秦风一人的时候,她沙哑道:“我怎么样了?”
秦风摇摇头:“放心,没事,养两天就好了。”
林缘看到他眸中的认真之色,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扫了一眼监护室内熟悉的环境,打算重新闭上眼睛,她实在太疲惫了。
“那个叫韩越的男孩已经在外面等两天两夜了,你要见他吗?”秦风为她理好被子和各种管子,见她又要睡,不由问道。
林缘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闭着眼摇摇头:“让他回去吧。”
秦风听后保持沉默,好一会儿见她并没有入睡,才又问:“那天晚上对你动手的人……你还记得是什么样子吗?”
林缘的睫毛使劲一颤,猛地掀起,恍惚的目光闪过一丝茫然,最后变得痛苦起来,她点点头,努力回忆当晚的情况,一点点叙述出来。
秦风并不想让她忆起那晚的痛苦,但为了找出真相,他觉得林缘是能够忍受的。而且事情拖得越久,越不好调查,因此在林缘告诉他以后,他立即出去打电话给付良辰,有这样一个体貌特征都非常明显的嫌疑人,他就不信什么都查不出来。
打完电话,见韩越怔怔地望着他,他毫不隐瞒道:“她说不想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等她出来。”韩越两天两夜几乎无休无眠水米未进,脸色看起来倒是和林缘有的一拼,得到林缘不愿见他的答案,眼珠都像是蒙了一层灰,这么低低地说了一句就又坐回了监护室对面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