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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座雄城

“推荐名额是怎么回事?”秦路放下手中的黑瓷酒碗,饶有兴致的问道。

夏老头儿只顾饮酒,压根儿就没搭理秦路。

还是夏灵儿开口解释道:“帝国屹立三百年不倒,世家大族便是这方天地的支柱。修行者的强度与数量又决定了这些帝国之柱的坚实程度。但帝国人口千万之多,修行者的数量不过百分之一,这样以来修行者在世间的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但是修行者的培养又谈何容易,除去各种物质消耗,还需要珍贵的功法,完整的修炼体系,正确的指导者等一系列的条件。这般庞大的花费可不是一两个世家就能承受的起。”

“于是,在一番利益权衡之下,帝国便有了五大院,分别是应天学府、白鹿书院、石鼓学院、藏剑阁和青园。这五家学院便是帝国修行者的圣地,几乎聚集了帝国九成的修士,自然而然的承担起为帝国培养人才的责任。所需的一切物资便由帝国皇室和四大家族及众多世家士族承担,而相应的这些家族可以获得一些推荐名额进入书院学习。”

“当然,这些名额是有限的,毕竟寒门百姓中同样会出现有修行资质的人才。所以历来凡是被世家送入学院的,大多是拥有家族继承权之一的继承者们。一来能够提升自身的实力,二来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毕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如此多的修行者。而事实证明,这样做的确是一种互利共存的方式。”

“五大学院成为了帝国中超然的存在,而世家大族的实力也因为修行者的支持变得坚不可摧。”

“那岂不是说五大学院变相的成为了世家贵族的私军培训基地?”秦路眉毛一挑,然后问道。

“一定程度上可以这么说,因为这些世家便是帝国的四肢,只要不会威胁到心脏的地位,皇室对他们各自的发展是一种默许态度的。何况在大陆的西侧还有一个圣光王朝虎视眈眈,就更加刺激了帝国的决心。”夏灵儿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

“漠北柳家,现任家主柳擎天早年便曾在白鹿学院中拜读。而他现在已经是化虚境界的大修士,更是“天榜”中有数的高手。为帝国镇守西北国门,从而使中原地带不曾受到战乱铁蹄之祸。从帝国安危处着手,发展私军的事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秦路默然,利益就像错综杂乱的蛛网一般,将许多不相干的人从不同的地方一一链接。黑与白总不是那么容易说的清楚,很多时候,只有立场,没有是非。

随即,秦路洒然一笑,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哪里有资格对大人物的做法指手画脚。过好自己的生活,让死去的老爹安心就好。

末了,秦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指着自己的鼻子向夏灵儿问道:“应天学府不是不招收新生么?那我,算什么?”

“这个......”夏灵儿有些尴尬的望了自娱自乐的夏老头儿一眼。小声说道:“当初只师傅告诉我外出找个徒弟,好做打杂用......”

“我@#¥%,那我......现在就是个打杂的。”秦路听完,一脸的恼羞成怒。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踏上修行大道了,最后没想到是被骗出来做杂役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还上当了。苍天啊,此时此刻秦路真是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上去。

“不,不”夏灵儿见秦路要翻脸,连忙解释道:“师傅将庶人剑都传授给你,很显然他并没有将师兄当做......打杂的。只是因为应天学府已经很久不招收新生了,所以我并不确定,师兄你算不算新生。”

“你们诺大一个学府连打杂的都没有么?”秦路哭丧着脸问道,同时愤怒的望了夏老头儿一眼。可惜千杯不醉的夏老头儿此时突然有些不胜酒力,一头趴在了桌子上,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实应天学府虽然很大,但是像藏书楼、练功房,这些比较重要的地方都是有阵法维持的,并不需要打扫什么。而且由于应天学府名义上并没有被撤销,所以相应的补贴虽然比以前少了许多,但还是会发下来的。只是因为我和师傅都偏好安静,所以除了门房和厨子以外,就没再雇用其他的人员了。”夏灵儿想了想,认真的对秦路说道。

“还好不是真的杂役。”秦路拍拍胸口,略微心安。否则真是哭都没地方哭。走,没了盘缠;打,想到夏灵儿素手一挥,一众山贼就全部完蛋的情景,这个念头就立刻被秦路扼杀在了摇篮里。

秦路心中受挫,却难以发作。只好重新搜索目标,将视线回归到眼前的美味佳肴上,异常用力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只想着能捞回一点是一点。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酒醒的夏老头儿开口说道:“想要进入我应天学府打杂的人,能从东海排到南海,削尖了脑袋想往里进,你居然还嫌弃。摊上这种好事,你不应该再叫两壶好酒来庆祝一下吗?”

秦路闻言大怒,这还要脸么?拐卖人口,欺骗少年,你还有理了?

“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庆祝的。”秦路瓮声瓮气的说道。本来他是想指着夏老头儿鼻子大骂一顿的,可是想想,万一再突然出现一道莫名其妙的元力怎么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胳膊拗不过大腿,好汉还是别吃眼前亏了。

夏老头儿嗤笑一声:“出息。”

秦路埋头猛吃,也不作答。

夏灵儿微低颔首,静默不语。

.........

三日后的傍晚,夕阳已经开始渐渐消沉,暗黄色的光晕还留下了些许温暖,晃得人心神摇曳。一挂红霞纵横于天际,镶嵌入云彩,摇摇欲坠。

秦路悠哉悠哉的靠着车厢,听着愈加喧闹的声音,心中不仅没有丝毫厌烦的情绪,反而有些欣喜的味道。凡夫俗子,走马观花。未必美满,可却最为真实。

“哒”的一声,黑炭头停下了脚步。秦路抬头,只见一面足有数十丈高的青砖石墙出现在自己的前方。

高墙拦路,是为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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