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晚上,淅沥沥的小雨刚刚停歇,还未冲刷掉忙碌人在这个城市街道尽头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脚印,在这个极其偏僻的地方,有一家酒吧与那身后的高楼大厦和那喧嚣的灯火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这酒吧有些奇怪,外人根本找不到这里,只有一些“特殊”的人,才会知道这里。
而这个酒吧的名字也是更加的个性“这不是酒吧”牌子上的灯已经代表了屋子里的简陋程度,而酒吧的门也已经上了锁,那这酒吧的主人呢?
一家公园里,一个脚步有些凌乱的少女在这没有路灯的凉亭里精神恍惚的踱步。看上去像是失恋了,要么就是失身了,这两点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区别。
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轻盈中带着一些漫无目的。一个穿着立领西装的年轻人,他的刘海稍稍的盖住了他的眼睫毛,嘴里呼吸着深秋带来的些许凉气。
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拿出一只叼在嘴里,另一只手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打火机,他甩开了这只火机的盖,用食指让机轮与火石进行了几次生硬的摩擦,呲,终于打出了火苗,他吸了一口,眨了一下眼睛,过了一秒钟再度睁开,吸了第二口,他习惯性的弹了弹烟灰,看来他很享受吸烟带给他的感觉,就如同晚饭后在公园散步一样。
近了,他看到了那个女孩失神的样子,不过并没有多看,只是瞄了一眼,便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可能在他心里觉得这种女孩得到这种下场是自找吧。
他慢慢的离这凉亭有些远了,那女孩的抽泣声也渐渐有些消了。可是他想要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几秒,随即而来的一生尖叫让他停下了脚步,是那个女孩的叫声。
他并没有回头,光靠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拉扯声还伴随着那女孩的哀求。
他向后侧了一下头,又继续向前走着,在他的记忆里,这种闲事他不该管,也不想管。“救命啊,有没有人啊。”那女孩继续叫喊着,旁边的几个大汉却仿佛更加起劲了。
六个人,四个二十岁左右的,两个四十岁左右的,有一把刀,这些线索飞快的在他脑中运转。他只是听到他们的动作和脚步声就已经大概知道了那几个流氓的人数。
“放开她!”他缓步走来,轻蔑的看着这几个流氓说道。
“快滚开,我劝你别自找麻烦!”一个黄毛小伙子冲着他叫嚣到。
“看你长得听标致的,要不我放开她冲你来?”旁边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一个满脑肥肠的大汉乐呵呵的向他走了过来。
“你可别恶心我了”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脚飞在他的胸前,他的皮鞋跟深深的在这大汉的胸口盖了一个印章,这大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飞了两三米远,昏死过去。
旁边那个几个毛头小子真是不知死活,他们几个又气又怕,每个人都掏出一把小刀,向他刺了过去,他不慌不忙,身子一侧,用肩膀一顶,第一个就被撞倒在地,那黄毛小子还没反应过来,他以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一个崩拳打在了他的腹部,那黄毛小子随即就像一摊烂肉般靠在他身上,他一把推开,这小子无力的倒在地上。他刚才这一击有些太重了,过于重了,他知道,他把这小子的两根肋骨已经打折,胃也已经打穿,就算现在抢救,也怕是救不活了。
“快跑吧,我不想伤你们,我刚吃了饭,再来几次,我很快又会饿了。”他悠哉的说着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可不怕你,我们有刀!”
虽然不知眼前这男人究竟是谁,但他们还是拿着刀,向他比划着。这几个流氓已经显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了,真是愚蠢。看到眼前的情形,他的眼神也射出了一丝愤怒和凶狠的光,他为这几个人的无知和无畏愤怒,而凶狠,这可是他久违了的老朋友啊。
面对剩下的迎面而来的人,他首先快速的转身,用脚跟一脚扫在了这个人的太阳穴,还未倒下。只见他用掌根轻轻的抵在左边的歹徒下颚,用力像左一劈,啪!清脆的骨裂声,吓得其他人赶紧仓皇逃去。
他丢掉了嘴边的烟头,用脚尖碾了碾。
他并不想去看那个吓得半死的少女,对他而言,他之所以出手,并不是为了这个女孩,他只是看这几个叫嚣的人有些不顺眼,他们打搅了他赏月的心情罢了。可今天是阴天。
“送给你一句话,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去伤心。”
虽然他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孩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哭泣,但他还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在他印象里,那些值得让你流泪的人,他们都不舍得让你流下眼泪。
说完,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只听到那女孩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想有机会好好谢谢你。”
他并没有回答女孩的问题,只是转身离去了,只剩下他那看起来潇洒且孤独的背影。
还是那家不是酒馆的酒馆,一个沉长的背影,一把略显年代的门锁,一缕寥寥轻烟。他叼着烟走进了他的酒馆,脱下了他的外套,搭在衣架上,开了灯坐在小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若有所思继续吸着他的香烟,这并不是什么口感绵软的好烟,但他还是钟爱这个牌子。
他坐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因为他听到了人的脚步声,果然,门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聊有兴致的撇了一眼来者,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抬起头好好的看了看他。
“又来找活干?”
“是,我急着用钱。”来者冷冷的说道。
“你知道的,这城市有点大,这日子有点乱,对于某些人来说,有今天,没明天。你,是这种人吗?”
“…………”他沉默了,这就是他的回答。
“很好。”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桌子上。
“能不能不要总是装出一副失忆的样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来的人朝他瞥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做掉这个女人,八千,记住别弄毁容了。”
“我们多久没见了?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是单身?”那人拿起照片看了一眼,揣到了口袋里。眼带笑意的看着他。
这一连串的几个问题,把他问的不知所措,有多久没见他从来都不记得,现在过去都非常的孤独,以后也会。所以总是单身。
“寒暄就免了,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念你。”
“我知道,你想念的应该是那几个死了的兄弟吧。”
“别再提这件事了,好吗。”说完,他眼中划过一丝悲伤,喝了一口橙汁。
“想当年我们五个可是第一梯队,这个你还留着吗?”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木制勋章,制作非常精致,上面还镶嵌着七颗黑色的小钻石,中间刻着“鬼组——魔侠”。
他看到这个勋章,沉默了,过去的一幕幕像胶片一般在眼前快速的播放了一遍。
“我那几颗钻石早就卖了,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念旧的人。”他虽然心里柔弱的一碰就会痛,但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如顽石般坚硬。
“你说的对,你这只恶魔从来不是能为了不必要的人做不必要事情的人。”
“我已经不是那只恶魔了,我的名字叫吴碍,你也忘了以前的一切吧,你也不是魔侠了,我们都是普通人而已,周哥。”关于从前的一切,如今的吴碍自觉无力改变,仇恨、负疚和自卑,一直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头顶,一直压了他二十二年,这二十二年里从未有某个时刻能让他快乐,哪怕一分钟也好。
“我也早就认了,如今我只是个平凡的老公,希望今后我能当一个不平凡的老爸。”
说完,他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还是向以往那样,回头看了一眼吴碍。这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盖的心疼和可怜。吴碍并不想去迎接这样的目光,他也向往常一样,把头扭了过去,或者又点起一根烟,总之他不想让任何人来可怜他,心疼他,周紫皇的眼神无疑会让吴碍更加难受。
自从那次任务失败之后,他始终放心不下吴碍,他知道吴碍背负着自己的自卑和孤独感,吴碍一直等着能有谁把他从看不见光的世界里拉出来,可他已经很累了。
周紫皇静静地打开门,静静地出去,然后静静地,关上了这间酒吧的大门。他把男人那种黯然的哀伤留在了酒吧里,剩下有些失神的吴碍在原地品尝着。
夜里,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闭上眼睛,他想起曾经的辉煌时刻,睁开眼睛,死去的兄弟都在他面前向他招手。
他些许怀念,又些许害怕。他挺直了身子坐了起来,眼神空洞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吴碍神经似的从床底下翻出一只箱子,箱子早已落上层层灰尘,他用睡衣的袖子轻轻的擦了擦,箱子上露出一个电子眼,扫描了一下吴碍的瞳孔,随即发出了指令“菁英部众,第一梯队,鬼组——代号BD501,欢迎你。”
智能语音刚落,箱子咔的一下子打开了,里面有一套定制的西服,一个人工智能的手链,一只单片的蓝牙眼镜,一把银色的手斧。这把手斧就是当年让他敌人威风丧胆的切金斧。
吴碍他太过怀念了,以至于连流泪的勇气无法鼓起。
他太久没有去打开这个箱子了,久的就像是他柜台上的红酒一般,红酒年代越老,回味起来就越让人享受,可回忆这东西放的越久,拿起来在回忆时,就越让他越心酸。每个人之所以不快乐,就是因为他的记性太好。
他带上那只眼镜,和那只透露着未来科技气息的手环。
“开启系统”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已经全然不知自己的喉咙竟有些沙哑。
紧接着他眼前出现了全息映像,他点开了代号为BD501的资料。
代号:BD501
真实姓名:吴碍
分队:菁英部众鬼组队长(曾经)
身高:178
体重:70
IQ:148
队员类别:格斗家,武术宗师。
记载:叛逃中
档案:曾经菁英的重点培育对象,有徒手击败过一百个钛金军团暴徒的个人记录,进行过一百个任务,他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第一百个任务失败后与周紫皇离开菁英部众。目前正在追捕叛逃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