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城的妖气不是一日两日了，已经根深蒂固，只是它们在等，等一个命令。
我带着面具在院子里搭了一张桌子替人把脉。
在门禁处更是设了一道屏障，凡人不能进入，有妖气之人方可进入，也免了那些有事没事来找茬的人。
“先生，你刚才在门口挥了几下，有白色的光，你是在做法吗？”
“嗯？”我转身，盯着苍忆看了几眼，眉心有红光乍现，这孩子是天生的修仙奇才啊。“既然能看见光，苍忆过来，倒茶。”
“噢，好。”他到了满满一杯。
“下跪。”
“啊？先生为什么下跪。”
“收你为徒，我仔细想想以后在这里生活不能少个打下手的，收你为徒呢以后就有个照应，你说是不是？”我端着茶，贼笑，太聪明了，居然没发现这个孩子是个奇才。
他木讷地照做，又或许是对我的信任，竟然毫不犹豫地下跪喊了一声师父。
这一声，心抖了一下，手中的茶杯竟然差点握不住。为何，会……这样。
“先生你怎么了？”他接过茶杯，放到一把，忧心看着我，“你早就是我先生了，为何今日又让我拜你为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纵然你不记得，也该知道先生二字的意思吧。”
我抚着心口，不对，不是这感觉。
我弓着身子摇头，不是这感觉，而是，“忆儿……”恍然这不是我说出口，却有那么顺口。为何我会这么称呼他，是那么的亲昵。
“先生，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一年了，忆儿等你能够像以前一样唤我一声等了一年了！先生，我知道你是不会离开的。你怎么会舍得忘记我们。百里逸尘，你还记得他吗？所有人你都可以忘记你应该不会忘记百里吧……”
“头疼。”我抚额坐下，一听百里两字头就有种炸裂的感觉。他究竟是谁，为何总是在我脑海里盘旋，纠结。“百里逸尘。”我咬牙唤出这个名字，他，在我心里，很深的地方。而我要的不是这些残缺的片段。
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这种奇怪的感觉，奇怪的记忆还是先忘记吧。先把爹交待的事情办好才是正事。
“先生，我看你确实身体不舒服，但是真的不让义父知道你回来了吗？他待会还是回来打扫的。而且我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不像以前那么闲，你让我放出去的消息我会尽快的。”
我挥手制止，露出鄙视：“算了算了，等你消息放出去，黄花菜都凉了。妖一般都是在晚上活动，因为阴气重。我会在夜晚放出一些妖喜欢的味道。”
“什么意思？”
“猪笼草知道吗？”我指尖得意地在桌上来回敲打，“就是一种散发出甜味吸引苍蝇蚊虫进入的食虫植物。原本绽放的花朵一下子将蝇虫吞入腹中腐蚀，消化。”
他听着倒是有趣，回头打量我，歪嘴笑着：“先生，你确实变了。”
苍忆走后，我知道苍煜肯定会来，始终他都会知道我的存在。也罢，反正是苍忆的义父。
门吱呀一声，但是没有被推开，因为我设置了结界，凡人是不能进入的。
“忆儿啊，是不是你在里面，把门给我打开。”
看来这就是苍煜了。
我走到门口，开门，伴随着吃惊，砰的一声，他被弹倒在地。本来是激动地想进来，结果又再次撞上结界。
我好笑地走出去，蹲在地上与他平视：“嗨，好久不见。我叫秦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初次……见面？”
“额……说来话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和你确实是初次见面。你是苍煜对吧？”我伸手将他拉起。
他和苍忆几乎一样木讷地盯着我看了很久，只是他比苍忆更预料到了什么，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她。”
“起码现在不是，我也不希望自己还会是。”我摩擦着手走回屋子，真是太久没有活动了，他说我不是，确实不是。“确切的说我重生了，真正的重生了。以前的秦默死了，真的是死的够彻底。我的重生是来之不易的，如果再像之前一样活的悲催和苦逼的话，那么真是枉费吃得这些苦。”
苍煜跟着进来继续摆弄院子里的盆栽，嘱咐我：“这些草药不能见光，所以每天都要挪动。晚上还要放回屋子。”
“啰嗦，不就几盆破东西嘛，你要喜欢拿走吧。”
他的动作当下僵住，转过头盯了我很久，那种疑惑和不解，似是要把我看穿。“带走？它们是你让我照顾的，既然连你都不要了，我又为何还要留恋……”他松开盆栽，应声落地，碎了一地残渣。
我看着他毫不留恋地离开，再望一眼地上的盆栽，一口喝下杯中的茶，开始清理干净地上的残渣。
如果我不这么说，不这么做，他就会对现在的我抱有一丝希望。我不知道曾经的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是能够为我做这么多，应该用情不浅。可是我不能给他回应，该决绝的时候，还是要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