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人啊!你存活于世,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忍受屈辱,还是为了遭受饥饿和痛苦?
风声撼山翻怒涛,雨点飞空射强弩,倾盆大雨敲打在长满苔藓的青石板上,布满泥垢和残渣的碎步衣,是他抵御暴雨侵袭的唯一屏障.灰白屑布满他的长发,算不上英俊的脸庞上有着一双似剑似刀的眉目,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就是他的写照,手中残破的瓷碗显示出他“尊贵”的身份——乞丐。从小失去双亲的张逸泽,流落街头数年,年幼的他无家可归,生活所迫,使他成为了一名乞丐。
“今天又没地方去了,这鬼天气,是个人都不愿意出来,哎,该到哪儿去混口饭吃呢?”张逸泽失落的声音被偌大的雷雨声淹没。乞丐,这就是乞丐,他们每天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一群吃了上顿不知下顿在何方的可怜汉,一群卑微的人。
无论你多么贫穷,但只要你看见乞丐,你自然就会觉得自己高他一等,因为卑贱是乞丐洗不掉的烙印,没有人愿意和他们这种最卑贱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
张逸泽今天没有进食,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乞丐的肚子,不是那么好填饱的,不是因为乞丐挑食,是因为乞丐没有食物可以供他们的吃饱。
屋外下着雨,张逸泽无处可去,只得待在自己的破屋中,他在破屋中缓缓踱步,天气和食物的原因,使他略显焦急。这破屋除了他已经没有人住了,破屋废弃了许久,但是他在这儿生活了已经有十多年了,张逸泽停下脚步,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仿佛在来回走动中被掏空了,他半躺了下来,嘴角叼着一根苇草,双手抱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唔,刘大婶那儿已经不能去了,上次被逮住了,挨了好一顿打;马家听说是个有钱人家,可惜了那两条看门的恶犬,要是能下锅就好了,咕...咕...”正在慢慢思忖的张逸泽被肚子的叫声无情的打断了。
“老天啊老天,吃上一顿饱饭就这么难吗?人是会死的,但是也不能饿死啊!好吧,我可能就要饿死了。”张逸泽孤零零的躺在墙角嘀咕着,望着眼前经久不散的大雨,张逸泽的手颤巍巍地抖动,抖动间,手中的苇草也随之掉落在地。雷声轰轰直响,仿佛在嘲笑着懦弱而卑微的他。
雨越下越大,如山呼海啸般喷涌在地上,破屋是会漏雨的,雨打在张逸泽的脸上,慢慢的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冷风虽能吹动苇草,却吹不动那躺在苇草上瑟瑟发抖的少年。双手紧抱身躯,抵抗寒冷的侵袭,却也只是杯水车薪,因为卑微的人,无法抵抗命运洪流。张逸泽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冷酷寒夜,这仅仅只是几百个日夜循环的轮回。在无尽的寒夜里,他唯有紧抱身躯,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感到一丝的温暖。
寒夜消散,此时已是第二日的午时,阳光从屋子上破损的地方照进屋中,照在还在甜美梦乡之中的少年身上。
城中心处,有一座屹立在此的辉煌建筑,青砖红瓦,富丽堂皇,似玉石般的墙体,映衬着这户人家的气派和富有。每家每户都有柴房,就算是富贵人家也不例外,一处玉石般墙体背后,是一件柴房,柴房外是一处平旷的青石地筑成的院子,院子的墙角边摆放着一张青石桌,桌下有一条大黑犬正在低头品尝美味的午餐,黝黑的长尾巴,凶狠的狰狞的面目,就是这条大黑犬的真是写照。大黑犬狂啃烧熟了的美味鸡肉,哈喇子乱流,乱摆的尾巴显示出了它愉悦的心情。但,就在此刻,一根枯木树枝从天而降,树枝的一端钓在了鸡屁股上,将大黑犬品尝美食的好心情给击碎,大黑犬见此大怒,宽大的血口紧紧撕咬着鸡肉不肯放嘴,沉重的鼻息从狗鼻子中传出,狗头左右摇摆,迅速的将鸡肉咬在嘴中,随即猛扑在地,树枝咔嚓一声被折断,随着墙边掉落下来,胜利的大黑犬对着墙外狂吠几声,显示出自己的威武,并且嘲笑着弱小的偷鸡贼。
墙外,偷鸡失败的偷鸡贼因重心不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清秀的面容略显不甘,嘴角一扬,微微自嘲。显然,张逸泽就是这个偷鸡贼,昨晚经历饥寒交迫的他,在正午温暖之时,勉强带着一点力气,进城来寻找食物,不料出师未捷,与狗斗力,竟然大败亏输。
张逸泽十多年来,几乎每天都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有时甚至连一点食物的踪影都看不到,但如今败在狗的手中,被狗羞辱,恐怕世上最失败的乞丐莫过于他了吧。他拍拍屁股,勉强撑起身子起身,略微打起精神,准备继续乞讨,毕竟还要填饱肚子。
平复好心情的张逸泽,将下一个目标对准了城西的包子铺,包子铺外面每天人多眼杂,是一个绝佳的去处,说不定能捞点油水,要是在路上遇见肯施舍的好心人,想到此处,不免嘿然一笑。
城中的建筑,如星罗密布般,布满整个城镇,街上热热闹闹的。可张逸泽的心中却是空空荡荡的,自己走在街上,行人尽皆远远逃离,将自己隔离在一个禁锢的牢笼中,永远都无法逃出。
,“行行好吧,大爷,给点儿吃的吧,我快要饿死了。”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张逸泽灰暗的眼神中带着乞求道。
“哪儿来的乞丐,呸,给我滚远一点,别靠近老子,给了你吃的,老子吃什么!呸,下贱的东西。”一旁的男子厌恶的吼道,说完还不忘朝地上吐出一口唾沫。
张逸泽无奈,只得另寻目标,“哎,大娘,不,小姐,赏口饭吃吧!”张逸泽伸出脏兮兮的手,端着破碗,悲惨凄凄的说道。“哎,别走啊!”
街上人来人往,可张逸泽却觉得这偌大的街上没有一个人,街上没有人,正如自己心中空空荡荡一般。
张逸泽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走着,一路边走边乞讨,可依然一无所获,到现在,破旧的瓷碗中仍然空无一物。
正午时分,包子铺生意依然火爆,一位中年妇女在大声叫卖着,买包子的人络绎不绝,以至于在寒冬季节,包子铺老板娘的额头上还渗出点点汗珠。
“哎,当家的,快出来帮帮忙啊,里面先别忙了,客人有点儿多,快出来帮我招呼招呼!”中年妇女一边抹汗,一手递出包子,声音中略显焦急道。“唔,来了,来了!”包子铺里传出雄厚的男子声音,只见一身粗布麻衣中年男子端着几笼刚出炉的包子,从屋中慢跑出来。
“哎,你慢点!”中年妇女将手中的包子递给顾客之后,回身帮中年男子端下几笼包子。就在中年妇女转身瞬间,只见人群中一道黑影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几个包子,转身就朝人群外逃窜。黑影发出一阵恶臭,人们见是一个肮脏的乞丐,纷纷避之不及,没人阻拦之下,眨眼间,小偷逃得无影无踪。
不用想,刚才的小偷就是张逸泽,这一次头包子的行动张逸泽蓄谋已久,在包子铺外人多之时,趁着中年男女稍稍分神的瞬间,手起脚落,拿起包子就迅速奔逃,完成了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案。
还是那间破屋,张逸泽坐在地上,风卷残云一般,将偷来的包子迅速解决,好不容易能吃上一顿,就这样狼吞虎咽地给吃完了,竟然连什么滋味都不知道。摇了摇头,也不多想,枕卧在旁边的苇草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深,天边的星辰高悬夜空,张逸泽躺在苇草上,心思飘散,今夜的他难以入睡,望着夜空中的闪亮的精灵,心中思绪飞扬:天空中的星辰如此之多,可它们是否也像我这样孤单。淡淡的感慨带着夜间的清风,吹得让人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