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郁郁葱葱的树冠连绵起伏，遮天蔽日，无惧星河斗转。我趴在宋明轩背上，呼吸微弱，难受非常，油然生出一种绝望的害怕。他的肩膀很宽，我从来不知道男人的肩膀可以整个身子俯上去，还有如此奢侈的剩余，他背上有丝丝热气传来，灰黄色的衣衫上面有格子暗纹，仿佛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清新的青草香气，还有刚刚晒完太阳之后那股淡淡的阳光味道，想来八宝善安镇不少情窦初开的女子，虽然年幼单纯，但是并不浅薄，对于宋明轩的难以割舍，实在也与钱财地位无关。月光倒影出地面我们两人的身影，似乎缩成一团，融为一体。我不知自己为何有这个念头，浑身一个激灵，要与宋明轩成为一人，是比死在八宝善安镇还恐怖的事情。“就在那座山上。”宋明轩忽然出声，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伸手一指：“那位段大夫没有医不好的病。”“还有多久才能到？”我胸口疼得同刀绞一般，火辣辣的感觉窜上心头。“如果连夜赶路，不眠不休，明晚便可到达。”宋明轩掐指一算，将我一把往背上托了托，背脊向前弯曲。我感觉自己上身的东西压在他背上，顿时怀疑他是不是故意一路上这样不断将我滑下又托起，借机占我便宜。不过，现在我也很快没力气，再多想这些了，我喉中的东西哽咽得难受，一阵猛咳，血液争先恐后涌了出来。“还有整整一天？”我虚弱出声，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已经变得麻木：“宋明轩，我看我是撑不下去了。”宋明轩吃了一惊，回转头一看，我不知道他见到我的脸色如何，反正我看到他瞬间已经面色苍白如纸。“你要死别在这里死啊？”宋明轩急得伸手拍了拍我的面颊，汗水马上要掉在眼睛里面也顾不得擦一下。又是这双汗手，让人很不舒服，汗水间夹杂着宋明轩身上的味道，似乎久了便要融化在我身上一般。“真不想死在你面前。”我心中有些荒疏的意味。“我也不想给你收尸，沾染晦气。”宋明显立即回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山林之间，回荡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嚎叫声，伴随着浓厚的腥气。宋明轩忽然眼前一亮，又站起身来，将我的手臂绕过他脖颈，走向灌木丛边。“你不会想占临死之人的便宜吧？”我颤抖着声音问道，照我以往的经验看，宋明轩真不是什么好人。“我才没兴趣，不过你一定有命撑过去。”宋明轩将我小心翼翼放在灌木丛后方。“那你做什么？”我倚靠在树干，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才不信皇家贵族才有珍稀药材。”宋明轩从怀中掏出剩余的麻绳：“换成我一样可以手到擒来。”我斜眼望去，宋明轩弯腰将一截木头拴在麻绳上，又将麻绳套在大树的树枝上。大树顶冠居然有一个千疮百孔的蜂巢，蜜蜂嗡嗡作响，隐藏在树冠之中，因光线昏暗而看不清楚究竟。宋明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汁液倒在树干上方，转而脱掉上衣，挖了一个大坑，表面铺满树枝和草叶，掩盖得天衣无缝。我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觉得十分奇特，一个男人很难将书卷气，儒雅气，还有男子气概，痞气，流里流气全然结合在一起，因为前两者总是给人一种很娘娘腔的感觉，而宋明轩不会，他温柔有礼的时候，给人一种有担待，很阳光，朝气蓬勃，极为明朗的感觉，我敢断言八宝善安镇不少姑娘就是因为这样的光鲜面而甘愿自欺欺人，故意忽视了宋明轩骨子里的那股朝三暮四的阴暗面。其实我对宋明轩的感觉极为矛盾，没办法真心讨厌他，却时时会因为他的各种张狂行径而怨他。“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着宋明轩忙活得七七八八，不安问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宋明轩跑回我身边，躲在灌木丛后。没过多少时辰，草丛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一只黑熊出现在我眼前，背厚如虎，胸前一块硕大的白斑。“你看看这身型。”宋明轩啧啧嘴：“一定是蠢笨如猪。”“可是万一发起狂来，你我都不是对手。”我无不担忧地说道，只想着那只熊发现我们的时候，会先吃掉谁，到底我与宋明轩，谁看上去更像是一顿美味的夜宵。黑熊眼小如豆，扬起头颅，拼命在空中嗅着蜂蜜香气，急不可待走向大树，厚重的熊掌搭在树干上。黑熊身躯笨重，上树却异常灵活，爬到半中央，遇到宋明轩事先吊好的木头，黑熊没有在意，一掌刨开。木头从半空中落回，砸在黑熊头上，它没有防备，骤然滑落下树，黑熊像是受了刺激，长长咆哮一声，重新爬向上方，大力刨开木头。木头以更大的力道回击，黑熊被激怒，愈发用力，连续十几个回合，最终被搞得精疲力尽。黑熊终于无力支撑，从树上掉落，厚重身躯压垮陷阱上方的树枝，轰响扑入深坑之中。“我妈怎么生得我如此聪明绝顶？”宋明轩笑吟吟跑出灌木丛，手中握着削尖的树枝，对准黑熊猛地刺下。山洞里燃烧着熊熊篝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送到我面前，腥臭之味，冲鼻欲呕。“千万别吐。”宋明轩见我的表情，连忙往后跨了一大步。“拿开。”我朝他挥挥手，从来没想到野兽之物这样大的腥气，好似牛马厩内的气味混合加强一百倍一千倍之多。“我这么辛苦找来，你不吃？”宋明轩手中拿着熊胆，委屈地大叫起来。其实我真的很想吃，很想活命，却不知为何，闻到那股气味，就仿若别人拿刀子要我命一般，心里难受的感觉一跳一跳的。“不吃也得吃。”宋明轩忽然按上来，双膝一弯，将我双腿牢牢夹住。“你做什么？”我惊恐问道，双臂被宋明轩一手握住，高举过头顶。我拼命挣扎，我真是从来没有料想，宋明轩的力气会如此之大，这才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一截一截地鼓起，宛如拳头一般。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竟然练就了这样的钢筋铁骨一般的身材，那种小麦色的肌肤，闪闪发亮，带着无尽的**。我一时间看到有些发愣，宋明轩已经用右手指头抬起我的下颌，将熊胆不由分说塞入口中。“唔。”我只觉得一阵翻江倒海，如同吞咽下阴沟之水加上死老鼠一般。“不准吐。”宋明轩猛然凑到我面前，与我隔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我脸上。他的唇与我的唇只隔了一根手指的距离，他口中吐出的气息宛如能吸人魂魄一般，我吓得喉咙一沉，整个熊胆就吞落下去，沉沉落入肚中。“你还不放手？”我这才觉得，自己与宋明轩以一种极为**的姿势相对持，尴尬到了极点。宋明轩陡然放开我的手，像是松了一大口气，原地转圈跳了几步，深深呼吸一口：“吓死我了。”“你吓什么？”我见他捂住胸口，一脸后怕的神情，狐疑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多害怕你一口亲过来？”宋明轩居然厚颜无耻，朝我说道：“被人知道，我这脸还往哪里搁？”“你？”我顿时气得双颊绯红，他什么意思，我有这么不堪吗，虽然不说是天姿国色，但是小家碧玉总是不差，八宝善安镇里，也曾也有几户人家上门提亲，不过都被爷爷一一谢绝而已。“今晚我就睡洞口。”宋明轩双手在身上摸索一阵，似乎极为不自在：“你千万别晚上过来，偷袭我，我可告诉你，我拳头很硬，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明轩已经连蹦带跳奔到洞口，在两块岩石缝隙中躺下，临睡前还看我一眼，那种眼神直让我想起秦府每日被我**的小猫，看我胆战心惊的模样。我，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