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山西寿阳。
李自成率领大队人马在寿阳郊外迎战曹文诏。
曹文诏举着马鞭骂道:“反国逆贼,罪在不赦。有人取自成首级者,赏银三万两,奏闻朝廷,授以高官。”
李自成:“何人出战,斩了曹文诏,我也给赏银三万两。”
话声未了,眼钱儿姬国良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曹文诏:“来者何人?”
眼钱儿:“吾乃闯王帐前大将眼钱儿姬国良是也。”
曹文诏身边的大将刘弘烈:“无名鼠辈,何劳大帅亲自动手?待弘烈斩了这厮来报。”
刘弘烈冲到眼钱儿面前挥刀就砍。
眼钱儿:“慢,来者通名,我不杀无名之辈。”
刘弘烈:“你知道了也没用,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眼钱儿:“那就看招。”
眼钱儿与刘弘烈交手不上三合,已被刘弘烈一刀劈于马下。
刘弘烈横刀立马:“还有不怕死的就过来。”
高杰一马飞出:“翻山鹞子高杰在此,呀——”
高挺枪就刺,刘弘烈慌忙用大刀架开,“嗖”“嗖”“嗖”高杰连刺三枪,刘弘烈左抵右挡,慌乱中头盔被高杰刺落,刘弘烈大惊失色。
曹文诏大叫一声:“好枪法!”跃马冲了过来,李自成也纵马冲了过来,接着曹文诏大战起来。曹文诏的刀上下翻飞,李自成的蛇矛左挑右刺,他们杀得难解难分。
顾君恩赶紧命令:“鸣金收兵!”
铜锣当当当地响了起来,李自成正杀得兴起,不知为何鸣金。只好撇下曹文诏,回阵。
李自成:“顾先生,你为何鸣金?”
顾君恩:“将军请看寿阳城里。”
李自成回首一看,寿阳城已经插上了“曹”字旗。原来曹变蛟从后面偷袭寿阳城。
李自成气懵了。
曹文诏趁势杀了过来。义军不能阻挡,纷纷溃退。
山西绛州。
高迎祥大营。
高迎祥在营外迎接李自成。
李自成跪下:“愚甥惭愧,连吃败仗,损兵折将。”
高迎祥将李自成扶起:“快起来。自成啊,以后还有更多的败仗在等着我们。目前官兵势大,义军势弱,怎能不吃败仗?碰到了曹文诏这个悍将,你们打得特别勇敢。军中传言‘军中有一曹,闯献闻之心胆摇。’现在‘两曹’一起来了,你的心胆摇了没有?”
李自成:“曹文诏的确勇猛,士卒被他的威风吓住,但马维兴不怕,高杰不怕,愚甥更不怕他。”
高迎祥:“是吗?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只要为将的不熊,就有办法。”
李自成:“愚甥在半路遭到猛如虎和颇希牧的堵截,后又和张应昌遭遇,看来朝廷已调来重兵想在山西把我们一口吃掉。”
高迎祥:“我们攻下的三十七州县,已有三十州县被官军夺回,而且陕西的官兵也有一部分将要入晋。形势十分危急。顾先生说,大军应立刻从山西撤出,向河南进发。你以为如何?”
李自成:“顾先生的这个主意好极了,一旦官军合围,我等插翅难飞。但不能就这么走了,必须分派大将四处袭扰,拖住官军。大队才好向河南突进。”
高迎祥:“顾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孤已派刘宗敏回陕西联络张献忠和罗汝才,听说他们在陕西闹得有点规模,孤准备和他们合兵一处。”
李自成:“张献忠是个狠角色,人称‘八大王’,就怕他不与我等合兵。罗汝才人称‘曹操’,可见是个诡计多端的人,也是个难合伙的人。”
高迎祥:“目前管不了那么多,人多力量总会大些。”
李自成:“这个自然。”
高迎祥:“另外让李过、罗虎、高一功去攻辽州,闯蹋天李万庆和贺锦去攻去攻盂县、汾河一带。”
李自成:“大王已安排妥当,大军是否立刻出发?”
高迎祥:“不急,你刚回来,先休整一下吧。你去看看秀娘,多日不见,都想念得紧。”
李自成:“谢谢大王!”
屋内,刑秀娘正在操练转碟的手艺。
李自成急步进来:“秀娘!”
刑秀娘一惊,碟子吊在地下,摔成几瓣。
刑秀娘扑了过来,抱住自成:“夫君!”
李自抚摸着刑秀娘的秀发:“想不想夫君?”
刑秀娘:“我天天想你,恐怕你一次也没想过我。”
李自成:“你怎么知道?”
刑秀娘把李自成推开:“果然被我猜中。”
李自成:“你猜错了,我在和曹文诏拼杀的时候都在想你。”
刑秀娘:“你这是全天下最幼稚的谎言。”
李自成:“真的,曹文诏号称‘山西屠夫’,我真怕被一刀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这个美娇娘了。所以我就用尽了浑身解数。”
刑秀娘双把李自成抱着:“你原来是为色而战啊。”
李自成:“假如我死了,你投到了别人的怀抱,我做鬼都会心疼。”
刑秀娘娇羞地笑了笑:“你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我看看你受伤了没有。”
刑秀娘从上看到下。
李自成:“将军负伤,就像女人戴花,是一种装饰。”
刑秀娘:“瞧你那无所谓的样子。进去洗个澡吧,我备好了凉水呢。”
李自成:“为什么不给我准备热水啊?”
刑秀娘:“我怕你火气太重,我受不了。”
李自成笑了笑:“瞧你这女人心。”
屋内,一个大浴盆,放满了凉水。李自成****着身子在凉水中泡。刑秀娘在旁边用浴巾在他身上慢慢地搓着。
李自成眯着眼睛:“这样真舒服。”
刑秀娘:“可是这样的时间太少了。”
李自成:“以后会多的。”
刑秀娘:“我不愿想以后,我只要现在。”
李自成:“你只要现在是吧?”
李自成抓住刑秀娘的手用力一拽,刑秀娘惊叫一声掉进了浴盆里,水花溅得老高,刑秀娘和李自成在浴盆里嬉笑着。李自成把刑秀娘压在下面,刑秀娘娇羞地:“看你急不可耐的样子。”
李自成:“怎么是急不可耐?你说的,要抓住现在。”
屋外,高杰从廊内走过,略微停了一停,又继续往前走去。
屋内传来了李自成和刑秀娘激情的声音。
济源善阳山。王自用率领大队人马刚来到善阳山,迎面被一队官军拦住,旗帜上写着“邓”字。
王自用把刀向前一指:“来者何人?敢挡本将去路。”
为首的将军说道:“吾乃四川总兵邓玘是也,识相的赶快下马投降,本将免你一死。”
王自用:“邓将军,你从四川跑到这里来送死。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你们官军怎么也灭不了的王自用。”
邓玘笑道:“那是你侥幸而已,今日撞到我邓玘手里,你的大限就到了。”
邓玘把矛一指:“杨遇春出战!”
杨遇春纵马而出,也不搭话,挺枪就刺。王自用也举刀相格。二人刀枪相碰,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忽然王自用一枪刺向杨遇春的马颈,杨遇春的马打了一个前蹶,杨遇春跌下战马。王自用赶上前去,挥刀就砍。
邓玘见杨遇春命悬一线,张弓搭箭,“嗖”正中王自用咽喉,王自用惨叫一声坠落马下。邓玘用手一指:“杀!”杨遇春也地上跃起,跳上了王自用的战马,向义军猛冲。义军顿时溃退,尸横遍野……
义军正在溃退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李自成的大队。
一位看到李自成大叫:“将军,不好了,王自用殉难,四川总兵邓玘追了过来。”
李自成:“邓玘算什么东西?竟然杀了我们义军的元老。闯蹋天、李双喜、马维兴、高一功、罗虎。”
闯蹋天李双喜马维兴高一功罗虎:“在!”
李自成:“你们呈扇形向官军杀将过去,任他有三头六臂,也要将他砍下来。”
闯蹋天李双喜马维兴高一功罗虎:“是!”
说话间,邓玘的大队已经赶到。闯蹋天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李自成:“李过贺珍李守信田虎。”
四将齐声答道:“在!”
李自成:“一个时辰过后,你们接着杀过去。”
四将:“是”
闯蹋天与杨遇春正在厮杀,李双喜冲过去一刀把杨遇春砍下马,邓玘见势不妙,大喊:“贼军势大,快撤!”率先骑马逃奔。官军也跟着逃。李自成把手一挥:“追!”
义军猛追,官军溃散……
北京,紫禁城武英殿。
王承恩:“上朝!”
众大臣:“吾皇万岁万万岁!”
崇祯:“小小的流寇竟然横行陕晋,屡剿不灭,还敢枉自称王。如今又窜入河南,不到十日连破济源、清化、顺平、和县,进逼怀庆,诸位爱卿,有何想法呀?”
陈演:“皇上,河南巡抚樊尚璟防守不力,应该逮京治罪。”
众大臣附和:“应该逮京治罪!”
崇祯:“传旨:着曹化淳立即到河南拘捕樊尚璟。”
王承恩:“遵旨。”
崇祯:“谁可去巡抚河南?”
温体仁:“佥都御史元默可去。”
崇祯:“那就让元默去巡抚河南。”
元默跪拜:“谢皇上!”
崇祯:“你要限期平贼,勿使贼寇流入他处。”
元默:“臣定当竭尽全力。”
魏藻德:“皇上,如今贼势猖獗,元默一人之力恐难奏效,须派大军围剿。”
崇祯:“大军围剿?贼寇有那么厉害吗?”
魏藻德:“大小流寇有几十股,尤其是高迎祥这一股,连曹文诏,贺人龙这样的名将都灭不了他,可见其势大。陕西正要将其合围,突然窜至山西,山西正要将其合围,又突然窜至河南。如在河南将其合围,又可窜至湖广。流寇东躲西藏,官军疲于奔命。所以要将四川、陕西、山西、河南、湖广等五省的人马调集,对流寇进行大包围。让高迎祥等无处可逃。”
崇祯:“如此甚好。谁堪任五省总督?”
陈演:“三边总督洪承畴,剿匪甚力,可当此任。”
温体仁:“洪承畴不能动。三边是国之险要,洪承畴刚刚捋顺。林丹汗虎视眈眈。万一他乘虚而入三边危矣。”
崇祯:“那你说谁堪担此重任?”
温体仁:“延绥巡抚陈奇瑜可当此任。”
陈演:“陈奇瑜刚刚从参政擢升巡抚,又让他担任五省总督,这不是太快了吗?”
温体仁:“危急时刻何必讲究章程?陈奇瑜熟知兵事,任延绥巡抚期间,斩获大小贼首一百七十余个,出手不凡,延绥震惊。还有谁比他更合适担当此任?”
崇祯:“好,传旨:陈奇瑜任五省总督,赐尚方宝剑。四川、陕西、山西、河南、湖广五省兵马悉归节制,有违令者,先斩后奏。”
众大臣:“遵旨!”
崇祯:“另外派西厂太监杨应朝做监军。”
温体仁:“皇上,监军太监是不是可以免了?”
崇祯:“不能免,这是先朝的规矩。”
洪承畴总督府。
洪承畴正往外走,陈奇瑜从官轿里出来。
陈奇瑜:“参见总督大人。”
洪承畴:“哎,陈大人,你搞反了,你现在是我的上宪,我正准备去参见你呢。”
陈奇瑜:“属下侥幸,蒙皇上厚爱,内心正是惶恐。特来拜见大人,以便讨教。”
洪承畴:“陈大人何必过谦?请进屋上坐。”
陈奇瑜:“请!”
二人入堂坐定,下人奉茶退出。
洪承畴:“陈大人在延绥巡抚任剿匪有功,才有今日之尊啊。”
陈奇瑜:“那点功劳还不是拜大人您所赐?大人,虽然在官场很讲规矩,但在我心里,大人始终是我的楷模。所以望大人不吝赐教。”
洪承畴:“陈大人再这样说,我洪某人就受不了了。一,你这次出任五省总督,不是我的举荐,我也没有这个能力举荐。二,你官场如此顺风顺水,不是靠关系,而是靠实力和运气。你心里有我,我很欣赏你的这种气度。但是赐教的话,你敢说,我还不敢听。”
陈奇瑜:“我是真心来讨教的。五省总督,这么大一个帽子突然戴到我头上,要说不兴奋是假的,但我真的很惶恐。”
洪承畴:“大事有时也是小事,五省,你把他看着五个县,不就简单了吗?”
陈奇瑜:“五个县?我管过。大人这么一说,我也轻松了不少。可高迎祥这一伙饥民怎么就屡剿不绝呢?”
洪承畴:“陕西的贼寇很多,可高迎祥这伙人数最多,而且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呆,移动的速度特别快。贺人龙围而不堵,曹文诏堵而不围,以至让贼寇乘机逃脱。你现在手上有五省的兵马,对贼寇进行围追堵截,不要贼寇任何逃脱的机会。最后困也能把贼寇困死。”
陈奇瑜:“大人一袭话,让学生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哪。”
洪承畴:“陈大人,你又过谦了。请喝茶,喝茶。”
陈奇瑜端起茶杯和洪承畴对饮。
洪承畴:“陈大人,在这里吃点羊肉泡馍?”
陈奇瑜站起身来拱手:“不了,学生军务缠身,得赶紧到到河南去。你的羊肉泡馍留待战事结束再吃吧。”
洪承畴也起身拱手:“愿陈大人早日凯旋。”
陈奇瑜不再多说,急匆匆出门上轿。
洪承畴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河南修武,得胜岭。
俞彬率领大队人马来到得胜岭,看到得胜岭上旗帜鲜明,盔甲锃亮,知道官军已占领了险要。前面的两面旗帜写着“陶”和“越”。
俞彬对周凤梧说:“你们三人,在此不动。我前去挑战。”
周凤梧:“大哥小心。”
马世耀:“还是让小弟去吧,大哥在这里压阵。”
萧云林:“还是让我去吧,我躲闪得快。”
俞彬:“都不要争,我如果不行,你们一起上。”
周凤梧:“好,我们听大哥的。”
俞彬一马向山前冲去,挥舞着大刀大喊:“喂——山上那个姓陶的,还有那个姓越的,有没有本事和我大战三百合?我是闯王麾下的大将俞彬,有种的就下来。”
陶希谦:“放箭!”
几十支利箭向俞彬飞去,被俞彬用大刀打落在地。
俞彬:“原来你们只有放冷箭的本事啊。我说是你的姓真不错,姓陶,你是不是叫陶瓷啊,能看不能碰的,对不对啊?哈哈哈……”
陶希谦气得胡子都抖起来了:“俞彬小子,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越效忠劝阻道:“将军,他这是激将法,你不要和他理论。”
陶希谦:“我怕他的激将法吗?一个无名小辈,能有多大本事?他竟然敢侮辱我的姓,就是侮辱我的祖宗。我不把这小子头拿下来,我就不姓陶。”
越效忠还想再劝,陶希谦说:“你不用再说了,他这样侮辱我都不和他接战,即使赢了,也留下笑柄。”
越效忠不再说了。
陶希谦提刀上马冲下山来。
俞彬:“好,是个汉子,不是陶瓷。”又转头对周凤梧他们说:“我和陶将军一对一,你们谁也不能上来帮忙。”
陶希谦一刀劈向俞彬的天灵盖,俞彬纵马跃开,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刀。接横的一刀削了过去,陶希谦来不及收刀,急将身子向马侧探去,俞彬的刀刚好从他的铠甲上掠过。陶希谦翻身起来,又是一刀凌空劈去,俞彬听得风声,就势将大刀往后一迎,两刀相碰,火花四溅。
正在他们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越效忠也一马冲了下来,对着俞彬一枪刺过去。俞彬以一对二,毫无怯意。
周凤梧催马欲出,萧云林劝道:“大哥不是不让我们帮忙吗?”
周凤梧:“大哥说他们一对一,我们不要出去。现在他们是二对一,再不出去更待何时?”
周凤梧拍马而出,与越效忠接战,四人战得昏天黑地。
渐渐地陶希谦的刀法错乱,俞彬一刀砍中他的肩膀,陶谦大叫一声坠落马下。越效忠大吃一惊,转身欲逃,周凤梧哪里肯放,一枪飞出去,正中越效忠的后背心,越效忠吐血而亡。萧云林大叫一声“杀!”马世耀早已冲了出去。大队人马杀上了得胜岭。官军虽有地利,但兵以气胜,俞彬带头冲上去,其他将士也拼死往前。官军开始溃退……
左良玉正在前行,忽然看大队的败兵逃了回来,左良玉把枪一指:“站住!你们是谁的麾下?怎么如此狼狈?”
一个军官模样的跑过来跪下:“回大帅,我等是陶希谦和越效忠将军麾下的,两位将军均已战殁,兄弟们死伤过半,贼军已过了得胜岭。”
左良玉大吃一惊:“得胜岭险关都被贼军破了?”
左梦庚一枪把那个军官刺死:“要你这等废物何用?”
左良玉:“吾儿,你杀他做甚?”
左梦庚:“不杀他不足以止逃兵。”
那些逃兵果然止住了脚步。
左良玉:“众将士跟我杀回去!”
改世王已带着前锋人马飞驰而来。
改世王大叫:“闯王麾下先锋大将改世王在此,识相的赶快下马投降。”
左良玉冷笑一下:“无名小卒,什么改世王,左梦庚何在?”
左梦庚答应一声:“儿在!”
左良玉:“把那狂徒的首级取下,让他改世为王去。”
左梦庚:“是!”飞马出阵,一口宝刀向改世王的顶门劈了下去,改世王横刀架住,两人一气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左梦庚突然用脚一踢马腹,转到改世王的背后,贴近改世王,拨出佩剑劈了过去。改世王脑浆迸溅,毙于马上。
左良玉立即麾兵直上。
左良玉正在奋力追杀的时候,一彪人马拦住了他的去路。为首的正是俞彬、李过罗虎三员大将。
俞彬:“前面可是威震山西的左良玉将军,我是无名小卒俞彬,在闯王帐下任先锋官。特来向将军讨教,叫厉害些的过来吧。”
李过:“我是一只虎李过。也是闯王帐前的先锋官,名气也很小。我只敢和没名气的打。”
罗虎:“我是罗虎。我一出阵是要吃人的,谁敢上来?”
左良玉大怒:“反国逆贼,有几颗头颅敢在本帅面前如此猖狂?大将石荣何在?”
石荣应道:“末将在!”
左良玉:“把那只假老虎劈了。”
石荣应声出马,举起一柄大斧直劈过去,罗虎大怒,手舞长茅叉住石荣的大斧,二人在比拼着力气。他们同时放开,茅斧对接,拼杀几个回合,罗虎的长茅顺着石荣的斧子柄搠了过去,石荣吃了一惊。但无法应对,罗虎的长茅直刺石荣的心口。
看到石荣落马,张虎大叫一声冲出阵来:“俺张虎在此,逆贼休得猖狂!”
俞彬怕罗虎疲劳,抢先冲了过去,接住张虎大战起来,罗虎正想过来帮忙,官军阵中周茂又冲出阵来,罗虎只好接着周茂厮杀。不到三五回合,罗虎的长茅已刺中周茂的肩膀,周惨叫一声败回阵中。同时俞彬已斩张虎于马下。
左梦庚气得须发皆张,正要冲出去。左良玉喝道:“梦庚,贼势太盛,赶快退军。你和曹鸣鄂断后,记住千万不可恋战。”
左良玉带人马先撤,左梦庚和曹鸣鄂向俞彬他们杀去。
李过看到左梦庚凶猛,也催马过来,以三对二。但左梦庚抵死不退。,几十回合下来,曹鸣鄂浑身重伤,倒栽马下。在左梦庚见势不妙,使个虚招,拖枪逃去。
俞彬麾兵直杀过去,官军人马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陈奇瑜总督大帐。
总兵李卑进帐来报:“大人,不好了,左良玉大败而逃,连折五员大将,武安失守,左良玉溃不成军。”
陈奇瑜吃惊地:“什么,左良玉也会败得这么惨?”
李卑:“也不知他这个平贼将军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
陈奇瑜:“平贼将军是朝廷封的。可见贼势凶悍。左良玉败了还有曹文诏,马上传令曹文诏,到武安阻击俞彬和李过等贼。”
李卑:“是。”就要出帐。
陈奇瑜:“慢着。王朴和倪宠的人马到了没有?”
李卑:“据报还在路上。”
陈奇瑜:“行动怎么如此迟缓?汤九州的人马到了没有?”
李卑:“汤九州的人马来的比较快,他已把****和刘芳亮等贼军杀败。”
陈奇瑜:“好,传令曹文诏的人马鼓勇前进,即使不能全歼,也要将俞彬那一路杀败。严令其他各路总兵昼夜疾驰,务必将贼军逼到黄河边上。”
李卑:“谨遵谕令!”
河北武安。
李自成率大队人马进城。
李自成来到城墙上,看着周围的地势,想了片刻,然后对俞彬李过罗虎等大将说:“武安太小,又无险可守,倘若官军合围,便无处可逃。”
李过:“那怎么办?”
李自成:“人马全部撤出武安,向太行山进发。”
俞彬:“那不又回到山西了?”
李自成:“官军这次来势凶猛,只能到太行山暂避一时。”
武安。城墙上插满了闯字旗。一个人也没有。
曹文诏的人马来到城外,看到城里静悄悄地。怕有埋伏。正犹豫。曹变蛟大喊:“里面的贼军听着,我曹家军来了,要命的赶紧出来投降。”
曹变蛟一连喊了几声,没人答应。
曹文诏:“贼军在搞什么名堂?”
曹变蛟:“听到我曹家大军来了,可能连夜跑了。待侄儿进去看一看。”
曹文诏:“不行,先放火箭,烧他一阵。”
曹变蛟:“放火箭!”
士兵纷纷点着火箭,射击进城里。城里依然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曹文诏:“曹变蛟,你带一队骑兵进去看看,一定要小心。”
曹变蛟:“叔父放心。”
曹变蛟率一队骑兵慢慢进城,一路左右警惕地看着,结果什么也没有。
曹变蛟:“这贼军捣什么鬼?”
曹变蛟在城里转了一圈,发现的确没人,才命令一个传令兵上城摇旗子。
曹文诏带着大队人马进城。
太行山下。李自成的人马正在行走,突然一个小卒来报:“报,前面发现曹字旗。”
李自成吃了一惊:“曹文诏怎么来得这么快?”
俞彬:“兵来将挡。待小将前去较量一番。”
李自成:“不行。曹文诏士饱马腾,我军已十分疲惫,不能硬拼。太行山去不了,只能向南。你带着大队人马先撤,我和李过罗虎等边战边退,曹文诏惧我有埋伏,必不敢死追。”
俞彬:“我先撤,你断后不是一样吗?”
李自成:“不一样,只有我断后,他才不会起疑。”
俞彬:“那我要不要设伏?”
李自成:“一定要,曹文诏跟别的官军不一样,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俞彬:“好,那我去布置。”
俞彬引兵而去。李自成和李过罗虎带着一小队义军向前行。
远远地看见一面“曹”字旗过来。李自成也不答话,率领手下直冲过去,曹文诏措手不及,被李自成杀得手忙脚乱,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李自成已经带人后撤。曹变蛟大喊一声:“追!”
李自成没命地逃……
曹变蛟拼命地追……
李自成转过一道山谷不见了,曹变蛟依然猛追。忽然两边喊声大起,箭如飞蝗,曹军死伤大片。曹文诏赶来大喊:“中计了,快撤——”
曹变蛟在乱箭之中杀出一条路,没命地逃出来。
曹变蛟气喘吁吁地:“贼军真的很狡猾,我差点没命。”
曹文诏:“是我没反应过来。贼军不狡猾能挺到现在吗?”
曹变蛟:“叔父,现在是不是派大队人马杀过去,将他们一举歼灭?”
曹文诏:“不用急,他们这次是插翅难飞。”
怀庆府。
李自成带兵刚刚进城,后面有士卒来报:“高闯王驾到!”
李自成慌忙出城迎接。
说话间,高迎祥的人马已经到了城门口。
李自成:“愚甥恭迎舅王!”
高迎祥:“免礼。你的人马伤亡大不大?”
李自成:“不算很大,但形势很急,我正想带兵去和你会合,不想舅王回来了。”
高迎祥:“这次官军来势凶猛,孤的人马已损失过半。”
李自成:“舅王先进城去休息一下,再作打算。”
高迎祥缓辔进城。
刑秀娘从马上跳下来:“夫君。”
李自成:“秀娘。”
刑秀娘银盔银甲,十分威风。
刑秀娘:“夫君,你看怎么样?”
李自成:“哎哟,你穿上盔甲我还真认不出你了,有点花木兰的样子。”
刑秀娘:“你见过花木兰啊?”
李自成:“小时候看过戏,很是敬佩她,没想到竟然娶了花木兰做老婆。”
刑秀娘做个鬼脸:“算你运气。”
高杰在旁边说道:“大哥,现在嫂子的武功也长进了,上次还杀了好几个官兵呢。”
刑秀娘:“高杰,你别给我吹了,我吓得心都跳出来了。”
李自成:“高杰,那你应该碰到了哪路官军?连秀娘也要上阵。”
高杰:“汤九洲那个王八蛋,也不喊话,一上来就是铺天盖地。”
李自成:“汤九洲?****不是跟他干了一仗吗?”
高杰:“****在叶县也吃了败仗,可能已经向黄河边上去了。”
李自成:“秀娘,你先到后厨去弄点热水洗个澡。我们还有事要商量。”
知府衙内。
高迎祥端坐中间。下面的椅子上坐满了义军将领。
高迎祥:“孤自入河北以来,有赖各位将士齐心协力,战胜攻克,势如破竹,不意一旦失败于此。目下前有黄河,后有追兵。且义军新败,士气低落。如之奈何?”
李自成:“大王不必着急,义军虽败,有数十万之众,尚可一战。”
顾君恩:“如今官军三面围了过来,很难冲出重围,可不可以诈降一回?”
高杰:“诈降有可能变成真降。”
李自成:“不管是诈降还是真降,我李自成是做不出来的,大丈夫死即死耳,安能低首乞怜,受他人笞使?异日有何面目再见米脂父老?”
高迎祥:“自成的豪气,众位都要敬佩。孤也不主张降,但现如今,应该向哪里突围呢?”
李自成:“如今只有南面没有官军,但南面有黄河天险。黄河汹涌澎湃,但到底比不过官军的斧钺无情。我主张冲过黄河,打他个措手不及。”
顾君恩:“但黄河怎么渡过去呢?”
李过:“只有找渡船。”
李自成:“渡船我估计是找不着了,官军早有提防,岂会留船给我们?我想搭浮桥过去。”
高迎祥:“搭浮桥?这个主意好。倘若搭浮桥的材料也被官军抽空了怎么办?”
马维兴:“从别处带过去就可以了。”
高杰:“从哪里带呢?”
李自成:“就从怀庆府带上。我早就勘察过了,怀庆府的木料很多,我已经命令士兵在砍伐。”
高迎祥:“好,还是自成想得远,就这样定了。木料一准备好,立即向黄河岸边进发。”
顾君恩:“这造浮桥的事由谁负责呢?”
李自成:“有李过就可以了。”
李过:“我一定完成任务。造浮桥总比拼刀枪容易些。”
高迎祥:“高杰负责收拢各处溃散的士卒。”
高杰:“是!”
高迎祥:“那这样吧,各位兄弟略微休息一下,然后把部伍整编一下。”
众将领起身:“遵命!”
李自成从府衙出来后,就急匆匆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一间房内,刑秀娘刚洗完澡,正在铜镜前梳头。
李自成蹑手蹑脚地进门。
刑秀娘笑了:“你再轻手轻脚,我也听得见你的风声。”
李自成:“你的耳朵怎么比狗还灵?”
刑秀娘撒娇:“你一见面就骂我,我不依。”
李自成:“你要我怎么依?”
李自成说着就把刑秀娘抱上床。刑秀娘一边装着挣脱,一边咯咯笑道:“我不依,我不依。”
窗外,风吹树叶“沙沙沙”。
李过在指挥士兵们搬运木头。有的士兵还在砍树。
高迎祥过来:“李过,有这么多够了吧。太多了不好运。”
李过:“多了只不过费点功夫。少了就麻烦了。自成叔老说有备无患。”
高迎祥:“你受他的影响不小啊。”
李过:“近朱者赤。大王不喜欢吗?”
高迎祥:“我喜欢。自成想事有时比我还远。”
李过:“大王是总舵主,很多事应该让属下去筹划。”
高迎祥微笑……
后院。李自成和刑秀娘已经完事。
李自成一边穿衣,一边说:“秀娘,你还得穿上铠甲,做花木兰。”
刑秀娘似乎有些疲倦:“一见到你我就不想做花木兰。”
李自成:“为什么?”
刑秀娘:“我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也没有,怎么上马杀敌啊?”
李自成:“谁要你杀敌啊,女扮男装安全些,那些官军可不是吃素的。”
刑秀娘开始穿盔甲:“你怕官军吃了我啊,那就把我带在身边吧。”
李自成:“不行,你还得跟在闯王身边。”
刑秀娘:“为什么?”
李自成:“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
刑秀娘:“谁叫你分心,你别看我不就行了?”
李自成:“谁做得到?你做得到吗?”
刑秀娘:“我也做不到。”
李自成:“是嘛。等我们有了落脚的地方,我就把你带在身边,再也不分开了,好吧?”
刑秀娘噘着嘴:“不好。行吗?”
陈奇瑜大营。
李卑:“据手下来报,除左良玉外,各路大军都已获胜。高迎祥已从怀庆向南逃窜。?”
陈奇瑜:“向南逃窜?好,慢慢地缩小包围圈,不要逼得太急。再向南就是黄河,到了黄河边上,他就插翅难逃。”
黄河边上,毛家渡。
高迎祥的大军陆续到来,李过正指挥士卒搬运木头,放在黄河岸边。黄河波涛汹涌,两岸没有树木,红日西坠。
李自成望着波涛滚滚黄河愁眉紧锁。
高迎祥对刘宗敏说:“吩咐扎营吧。”
顾君恩:“今夜恐怕不能入睡。”
刘宗敏:“稍微休息一下也好。官军黑夜不敢硬攻。”
高迎祥:“这个很难说,先扎营吧。李自成到哪里去了?”
马维新:“他到前面看李过搭浮桥去了。”
高迎祥对马维新说:“去,把李自成叫过来。”
马维新答应了一声,策马而去。
高迎祥:“曹文诏的人马离这里还有多远?”
刘宗敏:“据哨骑来报,还有一个时辰。”
高迎祥:“汤九洲和王朴的人马呢?”
刘宗敏:“大概两个时辰。”
高迎祥:“陈奇瑜的大本营呢?”
刘宗敏:“也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高迎祥:“两个时辰能搭好浮桥吗?”
众人都不知如何回答。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李自成来到面前:“闯王,黄河的水流太急,天又冷,一个晚上也未必能搭好。”
刘宗敏:“让李过他们抓紧啊。”
李自成:“李过自已都在扛木头,已经被水冲走了好几个兄弟了。”,
高迎祥:“官军很快就到,浮桥又搭不起来,这该如何是好?”
李自成:“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主动出击。”
刘宗敏:“主动出击?你难道不明白现在的军心吗?”
李自成:“我非常清楚,但总不能等死。”
刘宗敏:“官军如此强大,主动出击就是送死。”
李自成:“送死总比等死强。”
刘宗敏:“本质还是一样的。”
高迎祥:“还是听听自成的想法吧。”
李自成:“太阳就要西沉。夜幕降临之后,搭浮桥就更困难了。但是我们也可以利用夜幕的掩护,对官军发动突袭,”
高迎祥:“从哪里下手?”
李自成:“这个我还没想好,还是等搭好帐篷再说吧。”
高迎祥:“好,宗敏,你赶紧搭帐篷吧。”
曹文诏的人马在平原上急驰。
一个哨骑跑到曹文诏面前报告:“禀大帅,离贼寇的驻地还有五十里。”
曹文诏勒住马首:“还有五十里?到了黄河边了?”
曹变蛟:“应该是的。”
曹文诏:“就地扎营。”
曹变蛟:“为何不杀过去?”
曹文诏:“总督大人有令,先堵后围再剿灭。汤九洲倪宠王朴的人马都还未到,连总督大人和李卑将军都还在百里之外,无法完成合围。倘若现在冲过去,或许能取胜,但也可能被贼人侥幸逃脱。”
曹变蛟:“合什么围啊,一鼓作气冲过去,杀他个人仰马翻,就能抢个头功。”
曹文诏:“这个头功那么好抢吗?高迎祥不比别的贼寇,他手下有很多能战的贼目。我等与他交锋多次,你难道还没有探出他们的深浅?”
曹变蛟:“叔父所虑甚是。”转身喊道:“就地扎营。”
黄河下游。王朴和倪宠的人马正在加速行进。
王朴:“倪将军,我们这么慢,等我们赶到,曹文诏可能已经奏凯了。”
倪宠:“那好啊,我们省事了。”
王朴:“省事是省事,可就是面子上过不去。”
倪宠:“乱世的将军,厮杀太频繁了,面子也不知丢了多少次,多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啊?”
王朴:“乱世的将军更要建功啊,你看我从京城到这里来为了什么啊,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倪宠:“王将军既有这等志气,那就加快行军吧。命令前军,加速前进!”
骑兵快马加鞭,飞驰起来……
黄河毛家渡。高迎祥营帐。
高迎祥与众将领讨论军情。
高迎祥:“曹文诏在离孤等五十里的地方下寨,倪宠和王朴正从下游往这里赶,等陈奇瑜和李卑赶到,义军就已经掉进口袋里了。三面被围,一面被黄河所堵,孤陷入绝境了。”
刘宗敏:“大王不必担忧,李过正在赶制浮桥,等我们过了黄河,陈奇瑜徒唤奈何。”
高迎祥:“李过搭浮桥的速度太慢,官军恐怕等不了我们搭浮桥就要对孤围剿。”
顾君恩:“我等递一份降书给陈奇瑜,假意投降,以拖延其进逼。不知可不可行?”
李自成:“此计不可行,首先是这种计谋很快就会被陈奇瑜识破,其次是投降官军未必有好果子吃。”
顾君恩:“非如此,何以解围?”
李自成:“我等不能坐等官军来包饺子,趁他们立足未稳,揍他一顿,让他们有所畏惧。”
刘宗敏:“各路官军都是带刺的,从哪里下手?”
李自成:“既然各路官军都是带刺的,我就一路一路去拔。我想其他各路都不会轻易把头露出来,只有那个京城里来的王朴不知深浅,可能会窜出来,我们就痛打他一下。这样才能为搭浮桥赢得时间。”
高迎祥:“你这种想法可以一试,具体的就由你去安排吧。”
李自成:“遵命!”
李自成走出帐篷,抬头看看天空,已经是灰蒙蒙的。
李自成径直走到一个帐篷里,李双喜马维新高杰俞彬萧云林马世耀刘芳亮等都在帐篷里。李自成进来,他们同时站起来,李自成示意他们坐下来。
李自成:“闯王有令,今晚我们要对官军进行突袭。”
马维新:“突袭?还是突围?”
李自成:“突围是不可能了,突袭一下为渡河赢得时间。”
高杰:“是做个样子还是来点真的?”
李自成:“样子做成气势,另外还要来点真的。”
高杰:“是对哪一路下手?”
李自成:“柿子拣软的捏,把王朴引出来,痛揍他一下。”
高杰:“王朴是京城里来的,怎么是软柿子呢?”
李自成:“正因为他是京城里来的所以是软柿子。高杰你带一队人马去攻打王朴。马维新去攻打倪宠,李双喜去攻打汤九洲,刘芳亮去攻打曹文诏。俞彬和萧云林马世耀去攻打陈奇瑜的大本营。除了高杰以外,其他人都是佯攻。听明白了吗?”
众将军:“听明白了。”
李自成:“出发!”
高杰正要出帐,李自成:“高杰,你等一下。”
李自成:“你的箭术很好,一定要把‘王’字大旗射下来。”
高杰:“这个不难。我只是担心王朴不出来。”
李自成:“王朴是个纨绔子弟,心高气傲。你只要打痛他,他一定会出来。他冲出来以后,你不要立即撤退,要和王朴死拼,一定要败得像真的。撤退一定要快,反攻回去也要快。”
高杰:“这个我明白。谁切断王朴的后路?”
李自成:“高立功。”
高杰:“这我就放心了。”
王朴的大营。
高杰带着一队骑兵风驰电掣地冲过来,营门口的一队巡逻兵丁刚发现他们,就被箭射成了刺猬。高杰带着骑兵挥起长刀直砍寨门,营里冲出一队骑兵,高杰随即命令:“放箭!”王朴的骑兵尚未冲到门口,就被高杰的弓箭手射下马。
木头的寨门很快被高杰他们砍倒,高杰他们冲了进去。
里面的大队人马也冲了出来。高杰张弓搭箭,“嗖”射中“王”字大旗。大旗飘下来的时候。王朴怒气冲冲地骑马出来:“哪个不知死活的贼寇,敢来老虎嘴边摸须?给我杀!”
高杰:“翻山鹞子高杰在此,我不但要摸你的须,还要拔你的牙。杀——”
双方混战成一团。
双方死伤惨重。高杰渐渐不支,大喝一声:“撤!”王朴:“想逃?没那么容易,兄弟们,追。别放走一个。”
在王朴追逐的过程中,高杰的骑兵不断地摔死马下。高杰只剩下十几个骑兵,终于甩掉了追兵。王朴的大队人马依然在黑夜里猛追。
李自成大喊一声:“放!”
义军纷纷把滚木抛向路中间。
王朴的骑兵追到。马蹄踩到滚木,人仰马翻,黑夜中互相践踏,一片惨叫之声。
高杰趁官军混乱之时绕过滚木,杀了回来。
王朴的副将对王朴说道:“大人,我们可能中了贼人的奸计。”
王朴吃了一惊:“啊?快,回撤!”
高立功大喝一声:“哪里逃?放箭!”
飞箭像一阵乌云似的压向官军。
几个护从赶紧用盾牌挡住王朴。步兵死伤无数。
陈奇瑜大营。
李卑进帐来报:“总督大人,各路人马都受到了贼寇的偷袭。”
陈奇瑜:“贼人就是惯于夜间偷袭,不要理他,守好寨门。”这
李卑:“可是京营总兵官冒然出寨,中了贼人的埋伏,损失惨重,减员过半。”
陈奇瑜气得把桌子一拍:“这个王朴在天子脚下是怎么带兵的?最基本的常在识也没有。”
李卑:“他在京城享惯了福,他哪懂得战争的险恶?”
陈奇瑜:“传令下去,叫各部将军严守寨门,不准出寨门半步,违令者,斩!”
李卑:“是。”
高迎祥大营。
高迎祥:“哈哈哈,自成啊,你一仗打得漂亮。你怎么就知道其他的人马都不会出来,只有王朴会那么傻。”
李自成:“其他的都是久历战阵的老将,特别谨慎,在黑夜中是断然不敢冒然出寨的。王朴刚出京城,急于建功立业,又缺少经验,被高杰一激,就头脑发热。现在正在后悔。”
高迎祥:“他一后悔,会不会和陈奇瑜商量出新的诡计来?”
李自成:“舅王放心,这一折腾,连陈奇瑜也没有胆量出来了。”
高迎祥:“这就好,来,自成,这里还有一壶酒,喝一口吧。”
李自成:“不喝了,外面在刮寒风,我得去看看李过搭浮桥。天亮以前搭不好,那就麻烦了。”
外面响着呼呼的风声。
李自成出帐,铠甲都被刮得叮当响。
毛家渡。李过正在指挥着士卒在河边搭浮桥。他们是先在岸边把木头钉成一片,然后再把木排放到水里,连成一片。因为风大浪高,木排连起来非常困难。
李自成问李过:“天亮以前能不能搭起?”
李过:“不刮起这寒风,应该是问题不大。你看这风越刮越猛,越刮越冷。兄弟们手都冻僵了,在水里的兄弟被浪涛冲走了十几个,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李自成:“兄弟们受苦了。多安排些人,轮流下水,没办法,天亮之前搭不起来,所有的兄弟都可能被赶到河里去喂鱼。”
寒风突然猛烈地刮起来,河里木排上的士兵被刮到水里去了。李自成也打了一个寒战。岸上的士兵冷得受,到处乱窜。
李自成:“李过,快,传令下去,叫兄弟们三五成群抱在一块取暖,不然会冻死的。”
李过也冷得嘴唇发抖:“是。”
高迎祥的帐篷。
高迎祥和顾君恩刘宗敏正在火炉边议事。
李自成一阵风似地闯进来。
李自成:“闯王,不好了,寒潮来袭!”
高迎祥:“这事,孤知道啊。”
李自成:“不是一般的寒潮,已冻死很多兄弟了。”
高迎祥:“啊?难道天也要绝我?”
顾君恩:“闯王莫急,这不是天要绝我,而是天要活我。”
高迎祥:“你说什么?顾先生,天要活我?怎么活啊?”
顾君恩:“只要弟兄们能熬过这一关,我们就能蛟龙入海猛虎归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