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来,老烟枪一家过的稀疏平常,可是今早儿发生的事惊动了全村。
早上隔壁的大婶来到老烟枪家挑水,将此事告诉了众人:“哟哦~给你们说你们还不信,你说一大早李麻子李二憨两个庄稼汉跑到山上说去采什么蹄叶,真是得了失心疯,蹄叶草有那么好采?要不然人人都去采了,哪还伦的到他?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此一去竟然摊上怪事,当场死在一处黑水谭边,死后脸朝黑水里,身上都已经开始腐烂,别提有多么瘆人了,另一人回到家中疯疯癫癫的大喊大叫,到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邻里李大婶说完还打了一个寒颤。
“你们还不相信?要我说啊,真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唉…!真是可怜人啊!!”李大婶瘪了瘪嘴,脖子向后缩了缩,猜疑道。
天性活泼开朗的灵芝听闻这个邪乎的事,也禁不住一阵后怕,原本白皙的脸蛋更加苍白了几分,后退了几步到山野和老烟枪的身边,贴在他们的身上,这才心安理得长处一口气!
反观山野,丝毫没有受到邻里大婶故事的影响,他就那样平静的听着别人天花乱坠的形容,自己却一脸平静安宁之色,不为外动,不为外移。真不知道是无惧呢还是真不知什么情况。
他的神色自然逃不过老烟枪那双锐利的眼睛,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山野身上,虽说他人老了眼睛浑浊不清了,但他凭借几十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的经历,他知道这个神秘少年身上定然隐藏着诸多秘密,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而已。
旁边的李大婶瞧见爷孙三人三幅神情各异的表情,以为是自己讲故事不够吸引人,招他们不理自己,无视了自己的存在,略微不满的沉声道:“反正我已经说给你们了,至于信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说完李大婶自觉的走了。
三人顺着李婶消失的背影又回归到彼此的身上,他们相互对视,似寻问、似征询、又似决定。
“灵芝、山野!你们留在家中不要乱跑,我到李二憨家去一趟。”老烟枪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沉声吩咐道。
没等二人回应,老烟枪握着烟杆出了庭院,只留下灵芝、山野呆立在原地。
“山野,这件事透着点邪气,你怎么看?”灵芝试问道。
在她面前的山野表情漠然,沉疑了片刻,露出了一丝微笑,嘴里吐出来一个字“烧”。
“烧?”
“你的意思是说把那个人烧了?”灵芝十分惊异,不确定的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
“如若不烧,迟则生变!”山野神色忧虑,严肃说道。
“然后呢?”灵芝问道。
“没有然后。”
“你这人真是的!说话要不是话说半截就是突然蹦哒几个字,真是搞不懂你!”灵芝盯着山野的眼睛,正色道。
“习惯成自然。”山野平静的解释道。
“我真想看见你着急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每次见你说话都是一副表情,一个腔调,不快不慢的神色。”
“这样不好吗?”山野反问道。
“真不好!得改!”灵芝直视他,说道。
“好,我会的。”山野坦然说道。
在李二憨家中,风景和氛围没有此时二人交心对白那么和谐。
还没进屋里头,老烟枪在李二憨家院子里就看见满院子里全是人,少说的话有二三十人,有老人来看热闹的,有妇人来开开眼界的,还有小孩把这里当成了临时的嬉戏打闹的场所,你来我赶的络绎不绝。
老烟枪嘴里叼着那破烟杆走向一处年老色衰的老人群跟前,弯下僵硬的腰板蹲在地上的石墩上,听着大伙的说辞。
“我说二憨肯定是中邪了,要不然不会现在这样疯癫!”人群中一个矮个子老头说道。
“什么中邪!依我看,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一个油光水滑的圆脸中年胖子反驳道。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你们可别忘了,李麻子和二憨出事的地点旁有一处黑水谭,那玩意才是所有事情的根源,要想查明此事,就其查清这黑水谭的由来,这样才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人群中有一身着道袍的六旬老人,神情庄严肃穆,只是嘴角的那颗黑痣将这正派庄重的形象比了下去,他头戴道冠,右手握有一把拂尘搭在左侧胸怀,倒有几分道家派头,他迎面走近人群中。
“原来是山鸡岭来的!”人群中一个两鬓如霜的老人惊叹道。
“老丈,这其中有什么故事缘由吗?”一个年轻人好奇问道。
“你们是不知道,这个山鸡岭住着三个神通超凡的天师,个个了不得。十几年前,咱们这里发生大旱,三个月田野里没下一滴雨,最后还是邻村的几个老村长去山鸡岭求雨,再三恳求下天师才答应,最后久旱甘霖庄稼才幸免于难,这才度过了难关!”那位两鬓斑白的老人提起这,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神情什么激动。
“这还不算啥!记得前些年,山上总会发生一些怪事,弄得人们不敢上山,可后来还是山鸡岭的天师来此,镇压住了这里作怪的的邪祟鬼魅,方才保一方安康。
”说完看向了老烟枪,指着他说:“老烟枪当时也在场,他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缘由,不信可以问他。”
接着他又问道:“老烟枪,是这样吗?”
“是的,李老头说的没错!”老烟枪回应道。
“照这么说,我们这算找对人了!”人群中有人这样说道。
“天师,我看你不如和大家一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好?”先前的鬓发老人附和道:“可就是麻烦你了!”
“老人家,我也是授师兄之意前来解决这些事端,顺便查看附近的事态,你老不必挂在心头,我必竭力解决之!”这位庄天师缓缓说道。
“那好那好!我们也打算去山上看看那黑水谭,天师不如一同前往。”李老头试问道。
“那请诸位再等一等庄某,我去看看那位的情况!”庄天师向众人点了点头后,就径直走向前院屋子。
院子里的男女老少哪能错过这等精彩的时刻,都纷纷人挨人伸长了脖子凑到门前、窗前想看个究竟。
庄天师来到五花大绑的李二憨床前,伸出一只手搭在李二憨的手腕处,闭着双眼双腿盘坐,仿佛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一盏茶功夫后,庄天师慢慢的睁开眼睛,众人都察觉到天师脸上流露出的疲惫之色,个个都是神色紧张,谁都不敢出声。
“情况怎么样?”站在众人前面的老烟枪插话道。
“不明朗啊!有点复杂。”庄天师微喘着气儿,开口道。
“有对策吗?”老烟枪问道。
“要是我师兄在或许多少有点把握,可是现在恐怕不行了!时间不多了!”庄天师呼出一口浊气,哀叹道:“我先帮他阻隔住四经八脉中的黑气乱窜,能过一时算一时吧!如果气穴被黑气冲开,那……”
“该如何?”老烟枪关心的问道。
“回天乏术,就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庄天师如实回答道。
“话说,他这……”
庄天师话还没有说完,刚才还在床上疯狂摇摆的李二憨陡然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身体一软头一摆,直塌塌地倒在床上没有了气儿,门外的人疯狂的涌进来凑到李二憨的面前,指着他评头论足,热议非凡。
庄天师此时也正要离开这个屋子,正当他刚出门时,他听见屋里一片失魂落魄的尖叫声,当中不乏一些受到惊吓后的哭喊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连成一片响彻在午后这个老李村。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早已没气的李二憨突然直溜溜的站了起来,眼仁变成了纯黑色,全身冒着黑气,朝着围观他的众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这笑容能直达人内心深处,唤起人内心的恐惧邪恶,甚至摄人心魄,众人见他的样子无不发狂大叫,口中默默有声,不知在吟唱些什么。
刚走到门口的庄天师迅疾的移动脚步,踩着莲花步,身体在地下几个回转便来到了被黑气弥漫的李二憨面前,变戏法似的从身后道袍里取来两张黄色的符纸,中指食指夹着它指向李二憨,嘴里默念几声,贴在李二憨两鬓,说来奇怪,符纸一粘住李二憨的头便开始燃烧,顿时火光大起,周围的人也恢复了自己的意识,看见着火的人儿就急忙跑出门外。
庄天师看着眼前燃烧的人,心情很是复杂,也很沉重,他疲倦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默默的闭着眼睛运转法决修炼了起来。
虽说,世人都尊崇他为老神仙天师什么的,但是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外称而已,算不了什么。
刚才向李二憨暗渡了不少真气,自己已经算得上时大伤元气,而御起那两张符纸也消耗了他不少的真气,此刻已然接近油尽灯枯了,若是再生个什么意外,他连想都不敢想。
回想起之前的经历,他还一阵后怕,想着那黑气也着实的厉害,要不是自己果断的焚烧掉他,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