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一滴一点过去,二人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可苦了趴在门外的灵芝,她像个小猫似的附在门上,不敢有太大的动静,生怕里面的人听到。
“你是谁?”
“不知。”
“你从哪而来?”
“不知。”
“你家在什么地方?”
“不知。”
老烟枪没有神秘少年那么好的耐心,他直接连问三个问题,浑浊的老眼注视着他。
三个‘不知’,三个回答出奇的一致,倒先引起了灵芝的兴趣。
“不会吧!小弟弟,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还不知自己从哪来,真是奇闻怪事了!”灵芝按耐不住自己好奇心,大大咧咧地推开了房门,走到两人中央,扯开嗓子怪叫道。
“怎么哪都有你!”老烟枪微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厌烦的说道。
“小弟弟,你是不是没有名字啊?”
“我帮你起一个好不好?”
“以后做我的弟弟怎么样?”
“我是姐姐!这是爷爷!”灵芝走到神秘少年的跟前,满脸堆笑的介绍道。
“混账!这像什么话!”老烟枪怒视灵芝,气的胡子一颤,转过身去背对着灵芝说道:“不行!坚决不行!”
“怎么不行了?我觉得挺好的!你看他也没有个去处,让他留在我们家不是挺好的嘛!再说了,他也可以给我当玩伴,多好啊!”灵芝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你糊涂啊,丫头!你我连他最起码的身世家境都不了解,这样贸然决定很不妥!说不好对我们会有大麻烦的!”老烟枪转过身来,严肃的解释道。
“怎么个大麻烦?难不成你忍心看着他四处游荡,居无定所?”灵芝看着神秘少年一脸期盼的眼神,悉心说道。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儿白天发生的事。”老烟枪叹息道。
“什么事?难道说他和那件事有关?”灵芝疑惑的问道。
“不会的,怎么可能?”她摇摇头,又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却偏偏眉清目秀的少年,一时间两头作难。
“是与不是咱们说了不算,得他自个儿来说,可是你看看他那样,说是白痴吧~长的倒是有头有脸书生意气,不像个傻蛋,可说不是的话,那又该如何说,莫非这还真是一个打脸充胖子的主儿,故意来这蹭吃蹭喝博得同情的?”想来想去老烟枪不好抉择,没了主意,正要打算和灵芝商议此事时,却被眼前发生的一幕弄得一脸黑线。
眼前,灵芝站在神秘少年的身侧,用她那双魔爪在少年的脸上左捏捏右弹弹,顺便在神秘少年那可怜的脏乱衣服里摸这淘那,霎时间,少年身上布条似的衣服满天纷飞,烟尘大作,只有神秘少年脸上写满的不解之色。
“你在干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大手大脚的,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以后我看谁敢娶你?”老烟枪无奈的叹道。
灵芝在少年身上四下寻找了几番,确定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后,一脸失望的收了手,拍拍手上的灰尘站在老烟枪身前。
“老东西,我看他怪可怜的,你就留下他好吗?等到他想起来家在哪或者他父母来找他时,让他离开也好啊!”灵芝柔声请求道。
“好了!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老烟枪捋了捋下巴前的胡子,平静的说道。
“嗯!爷爷人最好了!”灵芝两只眼睛弯成月牙儿,欣喜的夸赞道。
“这么说,以前爷爷做的不够好?”老烟枪故意反声问道。
“没有的事!爷爷是天底下最亲最好的人!”灵芝坚定的说道。
“那老东西呢?”
“额……”
神秘少年盯着眼前的爷孙二人,似懂非懂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对了,老东…哦不,爷爷!你给他起个名字吧!”灵芝小手拉老烟枪的大手,希冀的说道。
“好!既然他从山野夜色而来,无根无门,无名无姓,不如就叫‘山野’吧,你看怎么样?”老烟枪向灵芝问道。
“山野,山野,山之田野,好!就叫这个名字!”灵芝细细回味几番,眼睛一亮马上替神秘少年答应下。
旁边的神秘少年听后,微微一笑算是应允了。
…………
…………
太阳每天还是照常升起,不会因为某人的出现而临阵退缩,院子里老烟枪依旧那副模样,躺在那张破椅子上哼着小曲得意的晃悠,不远处,两道身影在屋里屋外进进出出,显得忙忙碌碌。
灵芝此刻穿着短袍挽着袖子,白白净净的手臂抓着一根比她还高的用高粱穗扎起的大扫把在地上尽情忘我的舞动,时不时地扭头恶狠狠的盯着老烟枪的背影。
同样做着苦力活的还有几天前刚来的山野,此时的他衣服干净整洁,头发清新柔顺,没有来时的邋遢样了,他现在正抡起斧头在柴草堆里劈柴,满脸通红,几滴汗水珠儿悬浮分散在额头和两鬓,略微喘着气。
一边的灵芝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十分的高兴满意,还时不时的吆呼着山野休息一会儿,可是换来的是一句:不累,还能干。这样的话眼,令她越发满意敬重了。
这一日,邻家的大婶过来归还东西,看见正在干活的山野,当着老烟枪和灵芝的面连连夸赞这小子能干很不错,是一块干活的材料,惹得大家嬉笑哈哈。
连日来,村里的人都在热议这位突然出现的少年,说他怎么怎么好,老烟枪福泽不错、捡到一块宝,关键是这人儿还生的如此俊俏好看,更有甚者还打算把自家姑娘许配给山野,弄得老烟枪一家几天不敢出门。
灵芝听到这小道消息自然极为抵触,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至于原因他自个儿都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每每见到山野都摆出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搞得山野也莫名其妙的不知哪里做的不好,又得罪她了。可他曾想,女人的心又有谁能够猜透,况且还是个未许婚配的黄花大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