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简单,听他说话这意思,难道是个活了万年的老怪物?人怎么可能活万年之久?创世殿又是个什么地方?灵智之道创世又是什么意思?”
短短的一句话,在毁灭日来临的四余年里,第一次让季阳毁灭日那天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似乎每过五千余年,便是一个纪元,而每个纪元的结束都有一场大灾难,毁天灭地,然后破而后立。
季阳知道的越多,中的疑问也越多,于是屏住呼吸仔细听洞外的动静,希望能再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更多的讯息。
“呼谷呼谷呼谷......”
一声声尖锐而又急促的叫声响起,似乎带着几许羞恼成怒的成分。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看来这一神一兽一言不合之下大打出手。
这两个家伙打架不打紧,洞内正侧耳倾听的季阳,却是一阵心惊肉跳,两个家伙打的地动天摇,余波之下,整个山洞也是颤颤巍巍,不断的自洞内剥落下大大小小的碎石,砸的季阳苦不堪言,又不敢发出丝毫声音,生怕引起外面一人一兽的注意,还要祈祷这山洞结实一点,千万不要完全塌陷下来,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万能的创世神啊,你可千万要让这洞结实点,若真是被山洞塌下来压死的话,也太过狗血了,毁灭日都不曾将我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竟然死在自己避难的山洞里。或者让外面的怪物赶紧被打死,或者别再打下去了,再或者要打去一边打去!”
季阳一阵苦笑,忍着不断被落下的碎石砸到的疼痛感,动也不敢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
或许真是哪个神灵听到了季阳的祷告一般,外面竟然真的停止了打斗。
“孽畜,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竟敢和本尊动手,莫非想要强抢创世手札?不要以为你每日偷偷吸食活人脑精,妄图突破自我灵智极限这种惨绝人寰之事我不知道,念在现如今正是毁灭之际,本尊暂不理会与你,但本尊身为灵智创世使者,绝不会让你这种凶残的妖孽来创世,否则这一纪元的毁灭与创世又有何意义?”
外面这个自称创世使者的人或者神,此刻声音之中已经蕴含了真怒,一阵呵斥之下,竟令季阳也是震慑心扉。
“呼谷”
此时这呼谷所发出的声音之中,已然没有了刚才的煞气,竟带着点点的哀求之音。
似乎是听到这哀求之声,心软了一般,只听那创世使者轻叹一声道。
“我念你存活两个纪元不易,劝你把心思收一收,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创世殿避世不出的好,否则一会儿另外几个家伙来了以后,恐怕就没我这般好讲话了。”
这创世使者话音未落,季阳在洞中忽闻一阵‘桀桀’怪笑之声自远方传来,虽远,却又似在耳旁一般,这笑声令季阳犹如蚂蚁挠心一般浑身不自在,眨眼间,似也来到了洞口不远处。
再下一刻,又是一声冷哼之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犹若刚才的桀桀笑声般亦远亦近,不过这一声冷哼,却并未令季阳有任何不适之感,反而生出一丝亲切。
“轰”
就在季阳感到这一丝亲切,心生奇异之感时,用于伪装洞口的巨石似是承受不了洞口颤动的压力,轰然四分五裂,瞬间将守在洞口偷听的季阳暴露在三人一兽的面前。
三人一兽根本没有因为季阳的出现而显出任何一丝的惊讶,似乎早已知道了季阳在此一般,来不及细想之下,已经惊得脊背一阵冷汗,转瞬间便湿了个透心凉。
此时这三人,互为犄角站立,而那呼谷兽不知何时,身形竟然由原先的三两丈变化至百丈之高,如此庞然大物,高高耸起而立的身体,却浑身颤抖,似乎是尽力的想躲在一身灰袍道人身后,多目不断扫向另外两人,满眼忌惮之色,尤其是其蛇尾,此时更是翘出一截,不断的以极快的频率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宣泄着内心的不安一般。
季阳此时才细细打量起这以小身躯挡在百丈高呼谷身前的道人,只见这道人慈眉面善,高颧骨,尖下巴,白眉垂嘴,长须垂颈,却偏偏无一丝岁月痕迹留在面庞之上,反而面部越显得白嫩如婴,若不是眼中透出沧桑无尽之感,恐怕会让人感觉怪异无比。想来此人便是刚才与呼谷争斗的创世使者了。
“哼”
与这创世使者直面相对的,是一虎背熊腰的壮汉,此刻背对着季阳,也未曾看到其脸庞,此时这声冷哼,季阳倒未曾有何异常,只觉有一丝亲切之感外,未有任何不适之感,但听在那呼谷耳里,犹若旱地惊雷一般炸响,巨大的身躯似被震得有些摇晃,心神刚刚一凝之下,才感觉到自己这庞然大物的身躯有些目标过大,一阵摇头晃脑之下,竟迅速缩小,最后只剩下一尺有余,竟顺着那创世使者背后游到了肩头,脑袋极力向其脖颈后钻,怕极了此人。
那创世使者见呼谷这般模样的爬上了自己身上,眉头微微一皱,似要发作,但感到场内异常压抑之下,便未曾言语,也就任由那呼谷为之了。
“呼谷,你可真是胆大妄为,野心的确不小。”
这虎背熊腰的大汉冷冷一声,见呼谷躲在了创世使者身后,也未曾再言语过多。
“桀桀桀桀”
另一侧的阴鹫男子向在场的几人分别一斜眼,尤其是当看到季阳之时,一股不怀好意的眼神又望向与自己对峙的两人,隐隐间似是想看透季阳与这两人的关系。
季阳暗呼一声倒霉,自己明明孤身一人,从未和这群人有过一丝的交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夹在了这三个变态人物以及一条变态怪兽中间了,尤其是那阴鹫男子望向自己之时,自己连对方的面孔都没看清,只看到一片黑影,但自黑影中,隐约看到了一个高高的鹰钩鼻,还有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犹如被剧毒之蛇死死盯住一般,巨大的压力瞬间袭来,令季阳浑身不受半分控制的急剧颤抖,比之刚才的呼谷更是大大的不如。
“你是要怎地。”
那虎背熊腰的大汉见着阴鹫男子如此不怀好意的模样看向季阳,不由得皱起眉毛,手一招之下,季阳浑身的不自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再无一丝压力之感。
此时季阳才看清这男子模样,四方国字脸,黝红的肤色衬得其浓眉大眼更显一股阳刚之感,在这男子的示意之下,季阳急忙三步并做两步躲在其身后。
季阳此时心中充满疑惑,这男子明明和他素味平生,今日恐怕是第一次神交而已,竟然有维护之意,且对方敢和那打败呼谷的创世使者对峙,证明了此人绝对来历不凡,恐怕也是从那神秘的创世殿里出来的大人物,不过季阳从一开始之时,便始终对此人有一丝亲切之感,虽然着实令人费解,但也瞬间令季阳产生了一丝依靠。
那创世使者此刻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季阳,竟然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起来,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阴鹫男子被维护季阳的壮汉如此一问,也不答话,仍旧“桀桀”阴笑,场面一时之间诡异至极,竟就这么冷了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季阳似乎预感到什么,心中随着时间推移,越加不安,握着那一半断掉匕首的手已经开始冒汗,不自觉紧了紧。
此刻,原本就已经昏暗的天际,已然变得漆黑一片,漫天连一颗繁星都不曾见到,只有那呼谷的多目发出诡异的幽绿之色,把整个场面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噗”
一声轻不可闻的无名声响自季阳身后响起,只觉整个山谷开始摇晃,季阳脸色一阵苍白,只见自己居住了三年七月又二十一天的山洞,轰然倒塌,整个山洞所倚靠的山峰竟然左右摇摆起来,仿若活了一般,表面的岩石开始一层层剥落,轰轰隆隆之音不绝于耳。
忽然一道亳光自剥落的山峰之上照射而下,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耀眼,紧接着随着越来越多的岩石自山峰上剥落,一道道白光竟从其中放肆的照射而出,竟眨眼间将天地照的通明一片。
季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毁灭之日到如今,各种怪事见怪不怪,但一座山剥落了表皮的岩石后,竟如曜日一般徒然升起,把黑夜照的如白昼一般,还是惊住了季阳,各种后怕的复杂感觉涌入季阳心中。
透着这耀眼的光芒,季阳再见这对峙冷场的三人,竟不曾露出半丝惊异之色,仿若就该如此一般,唯独那游在创世使者肩头的呼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贪婪和嗜血的光芒,但也仅是一闪而过,季阳若非正对着它,几乎都认为自己看花了眼。
“待会儿跟紧我。”
那壮汉似是不经意间回头瞥了季阳一眼,也不见其嘴有动作,那亲切的声音竟直接在季阳心中响起,仿佛隔空传音一般直接传达到了季阳的脑海里。
“你可以称我为力之创世使者,或者直接喊我力。”
这壮汉似乎不愿意多说任何话,但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透露出无数信息。
“之前那人也说自己是创世使者,现在这力也说自己是创世使者,难道这创世使者有很多位?”
下意识间,季阳看向了那阴鹫男子。
“难道这阴鹫似毒蛇的男子,也是一位创世使者?”
正当季阳暗暗分析这话中所透露出的信息时,之前和呼谷打斗的那位创世使者竟信步向着那犹如曜日的山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季阳的视野里,但在与季阳擦肩而过之时,却用一种淡到乏而无味的声音说道。
“你可以称呼我为‘智’。”
这声音却并非隔空传音,而是实实在在的声音,每个人都可以听到。
季阳一怔,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告诉自己他的名字,还没明白其中意味的季阳忽然觉得肩头微微一痛,一股大力瞬间自肩头传遍全身,似是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瞬间压在了自己的丹田之处,这种感觉格外清晰,绝对不会是幻觉,随即便耳旁风声呼啸,夹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却是那个“力”抓着季阳肩头也朝着智的方向而去,边飞边对季阳传音。
“我给你体内打入了一道千钧力,关键时刻吸气收腹便可打出一记我的本命千钧力,最多使用三次便会消散,平时也可气沉丹田,用意念感受这道千钧力中的“韵”,来修炼和强化身躯,一会儿我带你去碰碰机缘,或许凭此能让你得来莫大的好处,还有千万切记小心那个智,一会儿碰机缘之时,若是有机会,用我给你的本命千钧力,出其不意下也可令其重创......或许......创世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