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带着战易并没有回到村落,而是又来到一片空旷的原野之地。他首先在这里布置下了一个“欺天大阵”,隔绝了此地的气息。
然后老头又把阴蚀山从山河图内祭出,并且把“封天蔽地”大阵布在了阴蚀山上。
战易很是不懂,他把这么庞大的一座大山搞来有什么用,难道他打算把自己埋在山上吗?
老头紧接着就释放出了那把宝剑,直接将它投掷到了阴蚀山上。剑身上的金色的古纂符纸随着老头法诀轻念,瞬间便从剑体脱落。
当符纸离开剑体后,宝剑立刻青光大作,剑身在山上旋转,带着一股苍茫气息,有斩天裂地之势。
“师傅,这把剑怎么看起来比那头蛟龙还要强势啊!”战易看着那发怒的宝剑,吞了口唾沫,轻声问道。
“这是蜀山第二神剑青虹剑,威势仅在锁妖塔和斩妖剑之后。宝剑内封印着一只青虹的神魂,能不强势吗!”老头看着宝剑,蹙眉道。
战易听到老头的话后,有些不敢相信,“啥?青虹?不是说已经绝种了吗?”
《山海志》中记载,青虹乃是不弱于凤凰的存在,他们和凤凰一样为万鸟之王,每一只都有吞天食地之能。也正是因为他们太强大了,有为天和,在无数年前天降神罚,将这一族彻底湮灭了。
“你要知道,许多神圣之灵强大到了一定程度时,天难葬,天难灭。他们不显世,不代表不存在了。只是迫于天势隐于世间了。”老头说道。
“那么他们都去哪了?”战易带着惊讶的问道。
“十万禁山。”老头沉声道。
“天下第一绝地?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战易想到了一些书中提到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一本书道明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只是有这么个名字。
“那里是……”老头心念转动之时,却发现漆黑的夜空此刻黑云凝聚,似乎他要是再说些什么,天地之罚就会瞬间降临。
“将来你自可知晓。”老头收声,轻语道。
战易惊骇的看着那天罚之势,连“欺天大阵”都遮不住两人的私语,天地不可欺啊!
老头又说道:“蜀山创始人之一太清上人,突破神道之后去过一趟妖域之南,十万禁山之地。在那里遇到一只青虹,将其擒杀,并带回蜀山,封入宝剑之内,从而有了青虹剑。虽然蜀山从此多了一把绝世神剑,但是太清却身受道伤,已经闭关将近万年不出了,有甚者传言,他已然道陨。”
“你确定那大阵能困得住这把剑?”战易有些担心的说道。
老头直接在战易的头上甩了一巴掌,愤愤的说道:“死一边去,敢怀疑为师神通!他一个残灵而已,早就被我教育过一番了,只是没教育通,得用强了!”随即抬手就又将那三方攻杀大阵祭了出来,而且这次老头居然把山河图也悬在了阴蚀山上。
三阵覆压而下,青虹剑神光闪烁,一剑幻千影,千影带万势,直接迎向了三阵。
山河图在老头的挥动下抖动起来,垂下无尽的大道气息,瞬间震散了青虹剑幻出的虚影。三大杀阵顺势而攻,大阵之力不断击在青虹剑上,生生将他压制在阴蚀山上。
突然一声厉啸震彻天宇,青虹剑体之上浮现一只生有燕颔、蛇颈、龟背、鱼尾的神魂,他满身青色的羽毛,散发着微弱的七彩神光。
“还真是青虹!”战易看到这道神魂后,变的有些痴傻。
“哈哈!”老头雀跃的蹦了老高一下,大叫道:“就等着你出来呢!”
他大手一挥,那本脱落于剑体的古纂金符瞬间就重新贴在了剑身之上。青虹似乎反应过来,想回归剑体。古纂金符金光大闪,生生的将他阻挡在外。
老头立刻控制着神剑,向着山河图内飞去。
待把青虹剑收入山河图后,老头已经变的大汗淋漓,面色苍白。他多次操控控制山河图,让他的元气消耗巨大,灵力几近消耗完毕。
青虹大怒,仰天长啸,声震山河,阴蚀山剧烈的抖动起来,即使战易和老头身处大阵之外也是一阵摇晃,战易赶忙扶着他,让他身子稳些。
老头却轻轻挣脱他的手,带着些许激动,继续控制着三大杀阵,与青虹缠斗。
大阵“神鬼七杀阵”本来就被蛟龙打的有些残破了,而今在青虹神威下几近崩溃。而“八仙伏魔”阵和“九龙灭意”阵也逐渐暗淡下去。
好在青虹也变的虚弱不堪,本就是神魂状态的它,实力已存不到半成。以前就受到过老头的镇压,而今老头又将他算计的连剑身连回归不得,处于游离状态的它变得越来越弱。
“师傅,你不是打算灭了他吧!”战易撇嘴说道,毕竟这么强大的神魂,如果真的消散了,也太可惜了。
“他还有用,只是需要先将他打残,打怕了,才好谈!”老头明显很疲惫,微弱的说道。
大战依旧在继续,直到青虹几乎没有了反抗,老头才停下了攻击。
青虹的神魂此刻虽然看起来即将寂灭,但依然透发着高傲的不屈意志。毕竟它是这个天地最神圣的种族之一,当年成为蜀山剑灵,是因为它的本体被打碎了,也是出于对太清上人这种强者的敬畏。而今这个弱小老头只会依靠外力算计自己,根本没一点风范,怎能让它屈服。
老头仰头望着青虹,漏出一种敬畏的神情,然后运转着自己此刻有些微弱的神识,向着阴蚀山笼罩而去。
青虹本不打算,也没精力再理会这道也很微弱的神识,但是不知道老头传递出了什么信息,突然青虹动了一下,然后又过了许久,发出了一声低啸。
战易不知道老头和它谈了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此刻青虹透漏出的却已然不是愤怒和不甘了,而是一种带着憧憬的赞同之情。
老头的收回神识,身子有些摇晃,脸面上的死气浓郁至极。他转向战易,取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的臂膀上划破,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泛着微弱的八色的神光。毕竟他是用天道圣子的血液,进行筑基的,这些年他的血液变的神圣起来,也带有了八色圣气。
老头将他的血液收集起了大概有拇指大小的分量,然后操控着大部分血液向着青虹飞去。
青虹本来十分暗淡的神魂,在圣血临体的那一刻,青光逐渐强盛起来,它在不断的恢复着。
战易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即使匕首划破自己的肌肤,他也只是皱了下眉。当看到青虹神威重聚,他却有些担心了。毕竟三大杀阵已经打残了,如果青虹突然发难,他们除了逃遁,别无选择。
老头没有理会青虹炼化圣血,而将那残破的三大杀阵收到了山河图内,又将青虹剑放了出来,然后把聚魂阵收集起来的蛟龙残魂也弄了出来。
他将青虹剑的金纂符纸撕掉,将蛟龙神魂慢慢灌输到了青虹剑之内,然后将还剩余的少许血液,慢慢注入了青虹剑。
血进入剑内,渗透到蛟龙神魂,让它的那残破的神魂也逐渐有了几分灵动。蛟龙神魂立刻就透露出了些许不甘,但却不带威势。
老头右手并指,向着战易眉心一点,拘出了他一丝神魂,然后也封入了剑内,最后又把金纂符纸贴在了剑身之上。
做完这一切后,老头咳嗽起来,越来越重,然后一口浓郁的鲜血喷出体外。
战易大急,他想到了自己的血液能救青虹,那么也能救老头。他立刻从老头的手里夺过匕首,向着自己身上划去。
“没用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是却铿锵有力,老头的双目紧闭,带着些许怒气,“我寿之所及,是天让我死。如果有用的话,我早就这样做了。”
战易那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的停在空中。其实自老头那天醒来,他就知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根本不存在什么“涅槃”神功,老头这三年来不断的聚集灵气,其实是在等将死之时的回光返照,让自己极尽升华来做一些事。
战易通读《医帝内经》如何看不出,只是他却无能为力。本来看到自己的血液能让青虹神魂恢复,觉得有些希望,却最终变成了绝望。
“那头蛟龙的神魂加了你的精血和神魂,以后你可以绝对控制他。虽然让他作为剑灵,青虹剑威势不如从前,但是随着你的实力提高,你可以不断的去提升它的实力,从而让宝剑越来越强大。”老头似乎对于自己的生死很淡然,但是却十分在乎战易的以后,开始安排后事了。
“蛟龙这些年收集的瑰宝,已经被我安置在了山河图内。等青虹彻底和阴蚀山相融,成为山灵后,我们回到村子后,我会将山河图传给你。这几日我们就在此地休息,你帮我摆些聚灵阵吧。”
战易面部耸动,那是牙关紧咬,忍着泪水带出的抖动。他没有说话,开始在老头的身边开始摆放灵石布阵。
……
三日后,青虹将圣血彻底炼化,威势更胜过往前,它看了一眼老头,然后开始向着阴蚀山融合而去。
七日后,青虹彻底和阴蚀山融合,老头感觉到后,起身,但是他的面色却依然不见好转,只是看到青虹成了阴蚀山的山灵后,眼中露出了狂热。
“我的第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