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前走,雾气越浓,袁小虎掏出指南针,看着方向,上面指针指着北字,只要朝北走,等到下午时分便能到达凌霄城。
“冯伯伯,你刚才说有三个人能救我,是哪三个人。”袁小虎问道,他感觉自己生命并不是一片黑暗。
冯拜佗道:“你知道当今天下第一大派是那个派吗?”
袁小虎一个打鱼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只好摇摇头不做声,冯拜佗道:“这天下第一大派是少林派,天下皆知,你怎么会不知道?”
“那冯伯伯,你知道在大海里哪里撒网捕的鱼最多吗?”
“我又不打鱼,怎么会懂得这些。”冯拜佗道。
“那我又不行走江湖,我哪里知道什么第一大派。”袁小虎回答的有理有据。
冯拜佗哈哈一笑:“你看我,疏忽啦疏忽啦。这第一个能救你的人就是少林寺的主持天悟阐师,你这身上的火毒当用佛法慢慢化去。天悟阐师会根据你中毒的程度,毒性的烈度来为你传颂佛法,再用易筋经让你脱胎换骨,重新获取新生。”
袁小虎想了想道:“我一个小孩子,那位大师会为我这样大费周章吗?”
“天悟大师慈悲为怀,自然能为你治伤。不过你得投入少林门下。”
“投入少林,那不是出家做和尚吗?不干不干,我将来还要讨老婆生孩子打鱼养家糊口呢,不干不干。”袁小虎急道,“你再说第二个能救我的人是谁?”
冯拜佗心中好笑,投入少林派并不一定就是出家当和尚。不过也没给他解释那么多,只说:“这第二个能救你的人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你可知天下第一大帮是——”话没说完,又是一笑道:“这天下第一大帮是丐帮,帮主薛无敌与我交情匪浅,他的降龙神掌堪称天下至刚,当今世上罕有敌手。你要是习得降龙神掌,定会将身上的火毒压下去,薛帮主当年就曾中过一掌,但他仗着深厚内力不过数年,就此化解。”
袁小虎听他说话,只听得脑中疑问一大堆,问道:“这个天悟大师与薛帮主如此厉害,可能打得过冰火二神?”
“打不过,冰火二魔真乃地狱中的魔鬼,他们不能以常理测之,他们的武功家数从古至今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这两人能治好冰火之毒,为何当年不替人治伤?”
冯拜佗叹口气道:“天悟大师治好一人要花费几十年功力,而中毒人数较多,他哪里救得过来。薛无敌就更不行了,他只能救自己一人,因为他靠的是降龙神掌的威力,如果要救你,必须先传你降龙神掌,这门武功可难学的紧那,不练十几年,哪能体会精髓。再说降龙神掌压根就是传内不传外,要练习这门神功,必须身为丐帮帮主。”
薛无敌神功盖世,丐帮更以救国救民为标准,江湖上闻之丐帮二字无不大为称赞。然而降龙神掌乃丐帮镇帮之功,凡是帮主才有资格练习这门神功,薛无敌就是再宅心仁厚,舍己救人也不会不顾丐帮百年大计,将帮主之位传给一个渔民的儿子。冯拜佗的这几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啊,”袁小虎一惊道:“还要加入丐帮啊,那就是做乞丐了,不干不干。我家上几辈子都没人要做乞丐,要是我当了乞丐,以后怎么见人啊?不干不干。冯伯伯,你老说这些我不能做的人来救我,你的第三人肯定也是要让我入他门下才救我的吧?”
冯拜佗道:“救命要紧啊,难道你就准备这样死了?我说的这些都是当今的顶尖高手,而且和我的关系都是不错,如果由我推荐,他们定会给我一份面子。这些人——”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不对,就问:“我怎么感觉咱们一直往南走啊,你调转船头,不然就又走到紫晶岛了。”
袁小虎听他一说才意识到,已经进了大雾深处,虽然不像昨天来的时候是晚上,但现在四周仍是雾气腾腾,能见度很低,抬头也是阴沉沉一片不见太阳。只能听见自己船桨拨水声,再无其他声音,就像身在一个大蒸笼中让人感到害怕。再加上方向感错乱,他也觉得自己在往回走,连忙拿出指南针一看,上面指针还是好端端的指着北字。道:“没有错,这个指南针应该不会骗我们的。我和父亲出海打渔时,要是走的远了,就以太阳为方向。要是突然天气阴沉,就像现在这样迷失在海上,不过父亲是老渔翁了,他总有办法回家。冯伯伯,你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咱们就按照这个货指示的方向走就是了。”
“也对也对,去年跟踪楚霸天时,就犯了这个毛病,才让我误入海妖的领地,当真凶险至极啊。”冯拜佗回想起去年与海妖的一场恶战,心有余悸。
袁小虎问道:“这海中还有海妖吗?长得什么样子?”冯拜佗思索片刻道:“她们全都是女人,长得人身鱼尾巴。”
“美人鱼。”袁小虎脱口而出。他听父亲袁有财说过,还是听老一辈人说,南海中有一种怪鱼,她们长着人身鱼尾。传说很多年前有人驾舟海上,等到圆月从东边升起,洁白的月光照在平静的海面,你若平心静气,就能隐约的听到一种非常美妙的歌声,那歌声醉人心脾,动听悦耳令人神往。凌霄城不断有人出海去寻找这种美人鱼,但都失望而归。后来城主颁下禁令,严禁渔民出海远游,这种人鱼就彻底成了传说。没想到竟让冯拜佗误打误撞的碰上了,记得在紫晶神殿冰神也提到过海妖,看来这种美人鱼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冯拜佗听完袁小虎讲的传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而海底深处,奇诡东西更多。这种美人鱼虽然名字好听,可他们凶残程度不下虎豹,出手更让人胆战心惊啊。”随劝袁小虎以后打鱼要多加小心。
小船划了一个时辰,出了大雾,冯拜佗立即辨认出方向,小船正是朝北方凌霄城划去,也不仅感叹火神的指南针之奇特。袁小虎一出大雾,就觉得阳光温暖,身体舒畅,但一想到自己百日后就会身死,有皱起眉头问道:“冯伯伯,你说的第三个人是谁?”
“是江西明月山聚剑门的古掌门,聚剑门乃天下名剑汇聚之地,此地剑气纵横,聚剑门弟子成千上万,再加上聚剑门的镇派之宝暮云青鸾剑谱,更是让古掌门凌云与江湖之上。这暮云青鸾剑谱便是救你命的法宝,现如今练习这门剑谱之人只有三个,古掌门就不必说了,另两位就是他的亲传弟子洪不孝与凌不弃,这二人已得到古掌门的亲传,剑法虽然并不是无敌,但也罕逢敌手了。我会亲笔书信一封,你交于古掌门,让他收你为门下弟子。他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自然会答应让你入门的。”冯拜佗说道天大的人情时,眼中突然流下泪来,声音都有点哽咽,但他马上遮掩起来,怕袁小虎看见。
袁小虎装作不知,只问道:“这个聚剑门不是要做和尚乞丐吧?”
“不会,聚剑门门徒遍布江湖,不受拘束。”
“那好吧,等我上了岸咱们就去找他们。对了,古掌门要是不收我怎么办啊?”
“古掌门会答应的,只要你做了他的门徒,再有我的推荐信,他定会为你传授暮云青鸾剑谱的。以此无上的剑气定会将火毒化解开去。”
袁小虎不懂为什么冯拜佗在江湖上人缘竟然这么好,他哪里知道江湖上受过冯拜佗救命之恩的不知凡几。冯拜佗曾有大恩与古掌门,只要冯拜佗开口,古掌门自然会收他为徒。不过地离明月山千里之遥,袁小虎感觉前途茫茫,自己将生死未卜。
两人一路说说话话,也不感到无聊。袁小虎问起他的父母,冯拜佗说在凌霄城老王的医馆密室中,老王曾在冯拜佗手下学过两天针灸,当冯拜佗让他救袁有财夫妇,他便一口答应,也不怕得罪钱九爷。
袁小虎看着海上飞舞的海燕,冷燕的那番话又想起在耳边,不知她现在是不是被冰神所杀,但愿她平安无事。又想起出紫晶神殿之时,花白虎对冰神说的那些话,他问冯拜佗,冯拜佗思索一会道:“那些事,小孩子最好别知道。”但袁小虎依旧不依不饶,非要冯拜佗解释给他听。
冯拜佗只好道:“那冰魔与花白虎有私情。冰火二魔俘虏的全是江湖败类,这些人哪里是真心服从,而且都了解二魔的弱点。倘若在中秋之夜集体造反,二魔早已命丧黄泉。冰魔只好勾引武功最高的花白虎,不惜以身相许,花白虎为了情人自会在月圆之夜为他保驾护航。”
袁小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一大半,难道火神不知吗?”
“哈哈,当然知道,所以说这二人不但武功诡异,行事也大为常理。真乃古今少有。”
袁小虎思索了半天问道:“那冰火二神为什么不把这些人全杀了,还留这些祸胎放在身边。为什么他们续好了神功不再入江湖杀人?听冰神说他们想称霸武林,为什么仗着如此高的武功非要躲在岛上呢?”
冯拜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道:“也许他们懂得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道理吧。”
袁小虎又想了想道:“大概他们有躲起来不杀人的理由。”
“什么理由?”
袁小虎嘿嘿一笑道:“我哪里知道,对了,他们说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来自雄元大陆,冯伯伯雄元大陆在哪?”
“不知道,”冯拜佗摇摇头道,“这二人一直以来就胡说八道,他们的脑子估计被驴踢过。哎,就为这两个疯子,害的我武功尽失,你也中了毒。你不怨我吧?”
袁小虎道:“若没有冯伯伯,我现在还在岛上等死呢。哪里敢怨恨与你。”
“哎,可惜呀,本来就大事告成,谁知火魔的一席话坏了大事。”当下给袁小虎讲了自己如何劝说众人罢手,而火神在如何挑拨众人。
袁小虎道:“这个简单啊。你可以说让柳万塘等人杀了冰火二神后,不必重入江湖,就在紫晶岛生活,难道不比受冰火二神的控制强?”
冯拜佗一拍脑袋,道:“哎呀,我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这个弯。小虎,你心思敏捷,聪明过人,日后必成大器。”
二人在船上说着话,袁小虎觉得困得已经睁不开眼睛,只好将船桨交给冯拜佗,自己倒头便睡。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凌霄城也已经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