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湛将军打完就向皇上自请责罚,皇上对睿王擅自前往边关也非常恼怒,所以并没有怪罪杨将军。等我们到了长安,睿王被皇上禁足一个月,寄山被许丞相禁足三个月,子仲呢,因为父亲在边关,所以回家什么处罚都没有。”耿星河有些好笑的道,“只有我最惨,被我爹打了二十戒尺,还被禁足三个月。不是我娘拦着啊,我爹估计要打我四十戒尺。”
戒尺?就是上次在耿夫人那儿见到的那把长长的铁戒尺?
妈呀,那铁家伙打在身上该多疼啊?耿星河的爹又是武将,出手多重就不说了……
不由得有些同情的望了他一眼:“你爹打你,很疼吧?”
“可不是?”耿星河笑了笑,道,“我爹禁足我三个月,可我愣是在家养到第五个月才能出门。”
“你们啊,真是不要命,也难怪耿将军会打你。”薛清岚嗔了他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道:“这次到了云中城,你可别再做这种冒险的事了。”
“你放心,现在绝对不会。”
“是被打怕了吧!哈哈。”
“不是。”耿星河微勾唇角,含笑看着她道:“是因为身边有了需要保护的人。”
“……”
薛清岚粉嫩的脸上倏地升起一抹红晕。她干脆装作没听见这句话,有些不自在的掀起了窗帘,去看那一望无际的寥廓的云天。
由长安城往西,中途折而向北抵达上郡,再向西行过代郡、雁门,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云中城。
车队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寒冷。
待到半个多月后行经雁门,天空中已是大雪纷纷。人常说边塞苦寒,果然如此。一过雁门,塞外山势险峻,乌云暗淡,风劲雪急,寒气沁人骨髓。
雁门距云中城不到百里路程,队伍着急赶路,并未在雁门多做停留。队官徐遵说,车队加点紧,预计到傍晚时分即可抵达云中。
马车中没有烤火的东西,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的梨香,连忙从包袱中找出披风给薛清岚送了过来。尽管披上了最厚的大氅,薛清岚的手脚还是冻得发麻,一张小脸因为寒冷,也隐隐的有些发白。
车中尚如此,跟别说车外多么冷了。可那些在山间骑行的百余名将士,仿佛浑然不觉。虽然走了这么久难免面上流露出风尘之色,但各自精神抖擞,眼睛炯炯有神。
听耿星河说,这百余名将士都是自愿跟随耿星河驻守边关的羽林郎,承蒙皇上恩准,允许他将他们带往边关。这些人也是耿星河任职羽林营副统卫时亲手带出来的兵,所以每个人个个的业务素养是相当过硬,到了云中城,或会对耿星河助益匪浅。
薛清岚正凝神沉思,冷不防一阵狂风夹卷着雪花,将厚重的竹帘吹了起来。朔风冷寒,薛清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坐过来。”正在看书的耿星河目光温和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道。
“干嘛?”薛清岚一愣。两人在马车中一直是面对面而坐,要她坐到他身边,是几个意思?
“这里暖和。”耿星河边说边伸手握住了薛清岚的手,微微一用劲,薛清岚便已到了他身旁的软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