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出身这种东西,很难说的。”耿星河缓缓道,“王侯将相,又岂有种乎?朝中各家权贵,往上历数三代,大部分人不也是出身贫苦之家?就是前朝母仪天下的王皇后,也是婢女出身。”
“你……!”耿铁义被耿星河说得有些词穷,一时愤怒难当,站起来一脚踹向耿星河:“你小子还能耐了,强词夺理起来一套一套的!”
耿铁义是武将出身,脚下功夫自是不差。这一脚又是气头上,力道想必不轻,耿星河竟被耿铁义这一脚踹得侧倒在地。
但他吭也没吭一声,又顺直了身子,跪端正了。
耿铁义还要再踹,却听得柔柔一声呼唤:“铁义!使不得!”
原来是耿星河的娘来了。
耿铁义一看夫人来了,硬生生收住了脚,气呼呼的转身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薛清岚曾听梨香说过,耿铁义虽是武将,在军中说一不二,铁面无情,但偏偏对耿夫人极为疼爱,二人感情甚是深厚。是以这会儿耿夫人一声劝,耿铁义马上就不踹了。
耿夫人慢慢的走到屋内,看了眼耿星河和薛清岚,并没说什么,只是走到耿铁义身边,柔声劝道:“老爷,你背上旧伤疼痛还未好,怎么又发这么大脾气?”
耿铁义怒瞪了耿星河一眼,道:“都是他干的好事!”
“老爷,我都知道了。”耿夫人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你生气也无用。不如,就由他去吧!”
“娘!”耿星河欣喜的抬头,“多谢娘!”
“谢我做什么。”耿夫人板了板脸,“你都求皇上撤销赐婚了,该谢的是皇上。”
“娘!”耿星河一脸愧疚的样子,道,“孩儿知道错了,不该不征求娘的意见,就擅自去求皇上,更不该答应皇上去驻防边关,以后,孩儿就难以陪侍娘左右了……”
“你呀!娘怎么说你好!”耿夫人轻轻戳了戳耿星河的头,“不过你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娘也不能要你整日陪在身边。娘知道你的心,一心指望着能建功立业,只是,这胡戎国兵强马壮,边关战乱不定,你只身去边关,以后有什么难处,有什么危险,都是你一个人承受,爹娘也帮不了你……娘,好不放心……”
耿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拿起绢帕擦着眼泪。
“娘,孩儿不会有事的。”耿星河也有些动情,握住了耿夫人的手,“倒是爹娘,孩儿不在,你们一定要注意身体。”
耿夫人边抹眼泪边连连点头,情绪稍微平静了些,又问道:“你何时启程?去边关要呆多久?”
“三日后启程。”耿星河道,“呆多久还不知道,不过孩儿一定会完成皇上的任务,有朝一日练得骑兵,平定边境,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看望爹娘。”
耿夫人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薛清岚身上:“你便是为了她不愿娶云儿?”
薛清岚一脸尴尬,头低得更低了。耿星河微微点了点头。
只听耿夫人叹道:“皇上已然取消赐婚,我和你爹若是强行拆散你们,倒显得我们不通情达理了。”
顿了顿,她道:“如今你此去边关也不知道要待多久,身边也需要有个人服侍照应,不如,就把她带在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