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满的帮助下,我进入一家杂志社去画插画。因为互联网的冲击,杂志行业并不景气,这家杂志社也没有逃脱时代前进所带来的厄运。两年后,我又开始找工作之旅。因为那枚小小的戒指,找工作的路并不顺畅。我赋闲良久,才得到了一个互联网公司的offer。这次是专职给一些软件工具做美工,包括画一些插画。
新工作的氛围我很中意。我每天穿着宽大的T恤,踢踏着缀满彩色珠子的凉拖,风风火火的去赶公车。而阿满穿着熨烫服帖的白衬衫、西裤,蹬着锃亮的皮鞋,开着奥迪,去金融街上班。
新工作需要借助各种软件来画插画,同时也要结合互联网的应用场景来设计画风。公司派来一个工程师来协助我。一个IT男,下巴蓄着一撮小小的胡须,有一双很好看的大眼睛,年轻、阳光,叫蒋定然。我习惯一切都简单化,于是就叫他阿然。阿然工作起来沉默、冷静、一丝不苟,和我随性、散漫成了鲜明的对比。阿然有本职工作要做,辅助我画插画只能是工作间隙。我有时灵感来了,希望立即工作,可惜那些工具都让我抓狂。我连忙跑去找往阿然,往他身边一坐,盯着他巴结的笑。然而,阿然对我毫不买帐,一脸严肃,道:“先去旁边等一会,我正忙着,完了找你。”我不敢惹怒这个大救星,乖乖的坐到一旁去,歪着头趴在桌子上,时不时朝他瞄一眼、做个鬼脸。他在那静静坐着,眉眼里都是严谨认真,对我的各种捣乱作怪置若罔闻。我无计可施,只好一杯杯的喝咖啡。苦等了半天,阿然才拎着笔记本坐我旁边,先是用纸巾把我溅了一桌的咖啡渍擦拭干净,接着把我随手丢弃的零食包装纸一个个拾起来放进垃圾桶,最后才开始手把手的教学:“这里,点一下,会弹出来一个菜单。这边会有一个对话框…”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隐隐看到他有时会脸红。想起适才他一脸正经帮我收拾工位的样子,既古板的好笑,又让人心生暖意。
阿然并不是每次都一本正经。有一次,我告诉阿然约了朋友听音乐会,希望他可以早点来帮我处理一些问题。然而,直到快下班时,并没见他不见人影。等我已经急的上蹿下跳时,才看到他悠悠的走来,手背在身后。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我做小伏低状,道:“明天我再交差吧?真要走了。”说完,装做惨兮兮的样子看着阿然。一向严肃的他这时却带着暖洋洋的笑意,从身后拿出一个小鹿斑比的玩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送给你的。赶紧下班吧。今天可以早点走。”我对这个惊喜竟然有一些感动,抱着那个小鹿对着阿然的下巴蹭了蹭,嗲嗲道:“谢谢然欧巴了。”
阿满的工作很忙,偶尔空闲时喜看科技、财经相关的书籍。而我喜欢听音乐会、看画展、读文艺小说。阿满骨子里不懂浪漫,没有文艺情调,偶尔极勉强和我同去,也是苦不堪言。每每同去都是扫兴而归,久而久之,我也不勉强他了。阿然四海为家,喜接触新事物,善参与极限运动,时而谨慎冷静,时而浪漫冲动。加上他喜爱我,对我喜像对孩子一样娇惯纵容。我也乐的与他亲近。因此我和阿然很快成了一对玩伴,上班、下班形影不离。他陪我去打羽毛球、游泳、看画展、听歌剧。我的工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离过道较远,基本很少见到人。因此阿然一向喜趴在这附近午睡。有时我画插画,难觅灵感,就跑去逗弄他。拿一只彩色画笔,趁他睡熟,超他的鼻子或者下巴上画上几笔,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回去。等他醒来,茫然不知,经旁人提醒才发现自己的怪模样,气的直跺脚。但是回头看我,正装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使劲卖萌,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