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蒋姝满脑子都是燕飞鹰书房那两人的身影。到底是什么人呢?睡不着她干脆起身来到书案前提笔作画。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中止温润的声音响起,“睡了吗?”
“还没有,进来吧!”
中止推门而入,“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是有,只不过想不明白。你来!”蒋姝招手唤中止上前,摊开手中的画给中止看,“你可见过?”
“这不是……阁主的意思是这就是此行的收获?”
“嗯,这么说你是见过且认识喽?”蒋姝从中止的表情中见到了一丝希望,她觉得自己离最终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是,阁主所画的这二人虽然面目模糊,但其身着的衣服制式很明显是门派服饰,蓝色镶白色滚边是莫城“华阳派”的门派服饰,华阳派以刀法闻名于世,所以门派服饰的袖口处都绣有镇派宝刀的样子。另一个红色镶金色滚边的则是云雾山祈云国第一大派“离魂剑派”的门派服饰,离魂剑派以剑法著称,所以剑便是他们的象征,袖口的小剑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华阳派、离魂剑派?一个在莫城,一个在云雾山?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阁主有所不知,华阳派现任掌门赵拓的夫人其实是离魂剑派掌门楚岳的独女。当初若非离魂剑派鼎力相助赵拓也登不上华阳派掌门之位。”
“赵拓,楚岳……”
“阁主?”
“呵,怪不得燕飞鹰对那二人如此毕恭毕敬,原来我要找的人竟是如此身份,如此地位。祈云国第一大派,竟会做如此阴险恶毒之事,还真是让我长见识了。中止,你不用陪我了,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好好想一想。”烛光忽明忽灭的映着蒋姝此时无比阴冷的脸,她不自觉的紧握拳头,眉头紧蹙的样子让一旁的中止不由得心中一颤。仇恨会使人丧失本性,他突然很怕蒋姝会永远活在仇恨里。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此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能无言的站着。不知为何,此刻他不想让蒋姝一个人待着。
见中止半晌都没有动静,蒋姝揉了揉额角,“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还没被仇恨冲昏了头,也不会那样。”是啊,她有顾虑不是吗?她也怕死啊!她怎会冲动之下去寻仇呢?
“是”中止告退。
蒋姝又一次把自己扔在床上,她其实真的很累了……他们对红花门灭于门派之争并不完全相信,若此时自己再以千机阁的身份出现,那岂不是正应了对方的猜测。既如此,那边干脆利落的解决吧。想到这里,蒋姝回到桌案前,提笔写了些什么后,才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蒋姝没有跟中止打招呼便出来了门。她以轻功穿梭于青云城内外,寻找着适合的地方,来实施自己的计划。最终她选择在城外不远处的竹林中。打定主意后,她回到清雅阁。
“阁主这是去哪了?”中止早已在大厅候着,声音中夹着隐隐的怨气。
“出去逛了逛。”
“为何不通知属下?还是阁主觉得没这个必要?”
“呃……”蒋姝语塞,如实相告肯定是不可能了。若跟中止商量,他肯定是会反对。可是骗他?又觉得不好。只得岔开这个话题,“燕府有什么动静吗?有没有派人盯着?”
“这点小事,若还要等阁主吩咐才想起去做,那中止这些年岂不是白白当了阁主的左膀右臂?”
饶是蒋姝再迟钝,也终于听出了中止话中的不满。“嗯,没什么事我去休息了。”开溜~
中止看着蒋姝有些狼狈的背影,不由心中一暖,会为难是因为不想骗自己吧?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人,又怎么撒的了谎?
入夜,一个身影破窗而出。一晃便隐匿在黑暗中。中止站在床边,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陷入沉思。“燕府”随即便跟了上去。
中止虽不能追上蒋姝,但远远的能看到前方移动的黑点。这样也好,距离略远,便不容易被察觉。他知道那是蒋姝的身影,身影毫不迟疑的直奔燕府而去。瞒着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中止想不明白。
蒋姝一路无阻,悄无声息的来到燕宇的房前。没错,是燕宇。她此行的目标并非是燕飞鹰而是他的爱子燕宇。睡梦中的燕宇,被蒋姝打昏了过去,带去了她事先看好的竹林藏了起来。就这样,蒋姝顺利的完成了一起绑架。接下来要做得就是通知燕飞鹰了,蒋姝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书信,又一次返回了燕府。中止看了眼蒋姝藏燕宇的地方,还是跟着蒋姝回了燕府。
燕府,燕飞鹰书房的烛光依旧亮着,燕飞鹰正坐在书案前思考燕宇大婚后,那件如今已毫无头绪的事情。突然烛光一闪“铛的一声”书案上多出一封被暗器钉着的书信,上写着:燕帮主亲启。燕飞鹰迟疑的打开书信,“啪!”燕飞鹰将信摔在书案上。“岂有此理!来人!速去少爷房里看少爷可在?”
:燕帮主,令公子如今已落入我手,若不想他有事,就劳你明日正午来城外竹林一趟,我们好好谈些往事。记住你一个人来,否则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爷,少爷不在房里。”
“下去吧!”燕飞鹰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绑架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绑架之人究竟是何意?信上写的往事……难道?燕飞鹰的瞳孔猝然放大,要不要通知上面前来相助呢?可万一不是怎么办?儿子的命还在那人手上。若是呢?……罢了,就算真如自己所想,一个女娃能翻起多大的浪?不防就去会一会,看看到底是何方高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切准备妥当,蒋姝回到清雅阁,没想到中止早已在等她了。
“怎么?现在回自己的地方都要走窗户了吗?还一身夜行衣,这是去哪了?”中止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指,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个……”明明自己才是阁主,现在怎么有种被人篡了权的感觉?
“阁主究竟何时才能不让心系的安危的人牵肠挂肚,不得安寝?”中止抬起头眼中波光潋滟,差点晃了蒋姝的心神。
“我去哪?不需事事都跟你交代吧?”不知为何这句话脱口而出,且说出来便后悔了,可后悔也晚了。中止的脸越来越阴沉。
“是啊,这是要拿阁主的身份来压我吗?也对,您是阁主,您想做什么都无需向任何人报备,是中止逾距了,中止告退。”中止终于爆发,拂袖而去。他怎么会爱上如此愚钝不知好歹的女人?
蒋姝张了张嘴,那句“对不起”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罢了,等事情结束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