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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金田起义

金田起义前夜,正是鸦片战争后十年。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之间的矛盾,地主阶级贪婪无厌地进行财富积累,于是出现了土地兼并以及商业高利贷发达的现象。封建的中国,在1840年鸦片战争中,开始被卷入西方资本主义的漩涡里面。英国的鸦片,腐蚀了清朝的统治,英国的大炮,也惊醒了中国广大人民。鸦片战争高达七千万两白银的军费和赔款,以及白银的继续严重外流,使清政府更加重了对人民的压榨。这时,广西又遭到了空前的灾荒,大街上公然出售人肉,每斤只卖到几十文。

1843年(道光二十三年),洪秀全同表弟冯云山、族弟洪仁玕一起,砸毁了村里的孔子牌位,自行受洗,组织了“拜上帝会”。他们离开家乡,来到广西山区,运用一切方式宣传革命。山区的农民、矿工,早就听说了这位洪先生的神奇,又为教义中平等自由、共享太平的奋斗目标所吸引,纷纷入会。不到几年的功夫,已在广西各地团结了上万人的革命力量。次年春入广西传教,积极宣传组织农民群众。随后,洪秀全回广东家乡从事宗教理论创作,冯云山则留广西深入紫荆山地区,开辟革命基地,吸收杨秀清、萧朝贵等人,形成起义领导核心。

公元1844年的一天,广西贵县的六鸟神庙里聚满了乡民,听洪秀全宣传“拜上帝会”的教义:“我们都是天父的子女,人人平等。可当今满世妖魔横行,大家才过不上好日子。今后我们除了天父,谁也不能信!”

一位老人战战兢兢地说:“这话可不能在庙里说呀,六鸟神爷最是灵验,触犯神爷,马上要大祸临头的!”

“乡亲们,别害怕!我就是天父派来除邪灭妖的。你们看!”洪秀全说着,操起手中的笔杆,朝神像使劲一戳。只听“轰”的一响,神像应声坍塌,一大蓬白蚁从朽烂的泥胎里飞了出来。

“哇!”乡民们张大了嘴,敬仰地望着这位三十岁的教主。他们当然不知道,洪秀全事先已对这座年久失修的神庙仔细察看过了。

1844年(清道光二十四年)以后,冯云山、洪秀全在广西桂平紫荆山区建立拜上帝会基地,领导汉族、壮族和瑶族人民对封建势力作斗争,在韦韦昌辉家横屋开炉打铁,秘密制造武器。在犀牛岭营盘设起义指挥部。营盘是一个长方形土城,中央筑高台,台前有一块大石,叫旗杆石,洪秀全在此领导太平军升旗誓师起义。营盘出口挖壕沟暗道,东通金田村,北通犀牛潭。营盘前方有纵横二三里的平坡,是太平军的练兵场。营盘北面山脚犀牛潭,传说起义前造的武器就藏在潭水中。村南4公里的新圩三界庙,是太平军作战指挥所。不久,拜上帝会组织遍及浔州、林州各县和广东信宜、高州等地。

1849年前后,广西连年闹灾,天地会纷纷起义,举行起义的时机已经成熟。道光三十年六月(1850年7月),洪秀全知道起义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就发布了动员会,要求各地拜上帝会会员到桂平县金田村集中。团营指挥部设在金田村,由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主持。韦昌辉、胡以晃、石达开、周胜坤、余廷樟等献出全部家资充起义经费。各地会员丢下活计,变卖家产,扶老携幼前来响应。他们把一切现金和财物都交入“圣库”,实行衣食零用由“圣库”统一开支、人人平均使用的均产制度。洪秀全同时把青壮年编入兵册,开展军事训练,兵册上官兵达到一万三千多人。

桂平的地方官听到风声,带着三百名清兵前来捕拿。他们让挑夫挑着二十四担绳索,满以为可以手到擒来。不料还未进村,就在桥边中了埋伏,全都乖乖地当了俘虏,带来的绳子正好捆他们自己。

不久,在思旺圩和蔡江村,先后击溃前来镇压团营的清军。1850年12月25日,总兵周凤歧派兵进犯金田,会众奋力反击,毙敌300余,杀死清江协副将伊克坦布,声势大振。

公元1851年1月11日,是洪秀全三十九岁生日,全体会员齐集犀牛岭,集合在金田村韦氏宗祠门前的广场上。洪秀全健步登上高台,大声宣布:“今天,我们正式起义了!我们的国号,就叫太平天国。起义军称为太平军,我们要除灭清朝的阎罗妖,让天下永享太平!”

他回首一招,一面绣着太平天国的杏黄大旗高高升起。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洪秀全发布了五条军纪:一遵条命;二别男行女行;三秋毫无犯;四公心和傩,各遵头目约束;五同心合力,不得临阵退缩。全体将士蓄发易服,头裹红巾,在金田东山大湟江口,洪秀全下达了向桂平县城的进军令。

咸丰帝得到报告,急忙派出钦差大臣,命令广西提督向荣率部一万余人围剿堵截。但是,起义军得到各地百姓的支持响应,如鱼得水,半年下来,不仅没有被镇压下去,反而更加壮大,攻下了重镇永安州。向荣不得不在给京城的奏章中,哀叹“臣屡战屡败”,幸得他的幕僚帮他改成“臣屡败屡战”,才避免了朝廷的严厉处分。

永安城为州治所在,是一座繁华坚固的中型城市。攻克这座城市后,洪秀全一家于十月一日进驻原知州衙门。城中一些富豪人家被抄家,抄家所得被纳入“圣库”,以资军用。但总的来说,太平军的纪律是相当不错的。在永安城里,太平天国建立起了自己的一整套制度,封原中军主将杨秀清为“左辅正军师”东王,称九千岁,原前军主将萧朝贵为“右弼又正军师”西王,称八千岁,原后军主将冯云山为“前导副军师”南王,称七千岁,原右军主将韦昌辉为“后护又副军师”北王,称六千岁,原左军主将石达开为翼王,并诏令诸王皆受东王节制。被历史学家称之为“永安建制”。道光二十八年,江忠源在家乡新宁开办团练,镇压当地瑶民起义有功,迁升浙江秀水知县。太平天国起事前,他恰好因父丧在籍,遂就地募兵数百人,称为“楚勇”,入广西助剿太平军,隶属于乌兰泰部。这是湖南地方团练升格为正规部队之始。

在永安州,洪秀全自立为天王,封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为东、西、南、北、翼五王,形成了太平天国农民政权的领导核心。休整了几个月后,太平军挥师北上,挺进湖南、湖北,然后沿着长江东下。这一期间,每天都有上千名的百姓加入起义队伍,一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公元1853年3月,在洪秀全、杨秀清率领下,五十万太平军分水陆二路,直抵南京城下。起义军攻占了南京,这座六朝古都被改名为“天京”,成了太平天国的首都。

金田起义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对于中国近代史的发展起了积极的促进作用,主要表现如下:①金田起义是中国近代史上一次伟大的反封建反侵略的农民运动,它是几千年来中国农民战争的最高峰;②金田起义坚持14年,势力达18省,严惩了中外反动势力;③金田起义担任反封建反侵略双重任务。反对封建主义,加速了清王朝和整个封建制度的衰落和崩溃;反侵略,打破了西方侵略者把中国迅速殖民地化的企图;④金田起义一些领导人开始向西方寻求真理,探索中国独立、富强的途径。

金田起义的反封建精神,鼓舞着千百万农民群众,为推翻封建的土地制度而斗争。太平军所到之处,出现了没收地主、官僚的财产,焚毁田契、债券,限制地主收租的斗争场面。不少地主唉声叹气说:丰收“于我无份”;有些地区的地主全年地租“籽粒无收”。有的地区甚至把地主的土地分掉,太平天国政权发给“田凭”。除此之外,太平天国把一些庙宇祠堂占有的土地、公田和逃亡地主的土地没收,分给没有土地的农民耕种,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农民群众的经济政治要求,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发挥了他们的生产积极性。有的地区出现了“谷物丰收”、“农安物阜”的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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