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阁下贵姓。”
“你们在谈生意的时候都要先问清姓名吗?”
“这···”
“这对我来说只是一宗生意,至于姓名,重要吗,我说我姓柳阁下难道就一定相信吗?”
“这···”赵包做了十年的村长,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这个奇怪的人,自己看过不少做生意的人,面前这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不过对方已经放了大话,姑且听听他的买卖究竟有多大。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曾经去过竹叶村,大榕村,岭头村,我能付得起价钱,他们却给不出我需要的东西,不知道你们包头村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买卖。”
“请说。”
“我需要白额虎虎皮一张,白额虎虎骨一副,铁爪熊熊爪四双,铁爪熊熊胆两枚,化骨龙龙骨一副,不知包头村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赵包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柳先生说的全都是五级魔兽身上的东西,五级魔兽赵包都没见过几头,他说的东西包头村怎么可能有,“柳先生,这些东西我们包头村都没有。”
“嗯,”柳先生嗯了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柳先生顿了一会后问道:“那你觉得如果一个只有一百六十六户人家的小村子能给出这些东西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可疑呢?”
“柳先生,在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确实,像你这么一个自持一点实力就认为能保护自己的村子而高枕无忧的人,怎么能明白自己早已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在昨天夜里,我已经造访了竹叶村,大榕村,岭头村,我告诉他们你们包头村村内莫名多了许多五级魔兽的东西,我想他们一定会很感兴趣。”
赵包明白了眼前这人不是什么生意人,而是专门来找事的,而且含血喷人,顿时怒了,怒喝道,“阁下故意挑起包头村和附近三村的矛盾,不知所图为何,今日如果不解释清楚,阁下恐怕难以善了。”
“我最讨厌跟愚蠢的人解释愚蠢的问题,想知道为什么吗?等吧,等他们三个村子的人都来了,你自然能明白一切。”柳先生说完,缓缓闭上眼睛。
赵包正要发作,门外的人却出现了骚乱。
一个村民大叫着跑进来,“村长,不好了村长,大榕村,竹叶村,岭头村来势汹汹,个个都带着武器,像是要打架的样子。他们说我们见财起心杀人越货,杀了大宗门的弟子,惹祸给他们,讨公道来了。”
“什么?”赵包刷的站起来,顿时脑中一阵轰鸣,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赵包也不算糊涂,知道自己似乎掉入某种不明的纠缠之中,也明白了眼前这人不是故意找事,而是有备而来,而包头村似乎因为某种不明的原因冲突了柳先生。赵包马上肃整衣冠,恭恭敬敬的抱拳道,“不知包头村因何事惹了阁下,还请明示。”
赵包拿出了平生最礼貌的态度,但眼前这个人依旧闭目不言,根本就不想和他讨论这个愚蠢的问题。
这时候门外的人听到隔壁三个村子联合起来了,顿时义愤填膺,隔壁村子居然莫名其妙的来挑事,那还得了,马上回家搬家伙准备开干。
这时候就在村口处,三个村子集结了八百个青年,个个背着追风弩,手持钢叉,尖刀,兜网等等猎具,个个都是满脸煞气,自进村以来就没停咒骂,把包头村从老到幼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了个遍,从他们的气势就看得出,他们三村的人马绝对不是来吵架,而是杀人来的。
“妈巴羔子,你娘的包头村,杀了人家大世家的人,害了我们整整三条村,今天我要是不一叉子将你娘的肠子勾出来老子不姓李。”
“包头村没一个好东西,我们把包头村全灭了,把他们的人头扔到粪坑里****去。”
包头村似乎惹起了民愤,村口集结的人个个一脸怒气,在村口准备将他们拦下来的山叔根本不管用,村口的大门几下功夫就被撞倒,试图拦阻的人被推开,这群人就像是洪水一样一下子涌进来,谁都拦不住,向赵包的家里杀来。
几个村民不断的来回报告情况,听得赵包一头冷汗,似乎敌方的大军已经冲破最后的防线,向帅营杀来了,而他这个坐镇中军的元帅,除了等死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村民回家找家伙抵挡的时候,昨夜宿醉的赵生现在才缓缓醒来,听到外面的暴动,从窗外看到外村人入侵,顿时一腔怒火直冲脑门,抄起一根木棍就冲出去,逮着村里一个孩子问,“怎么外村人进我们村子了。”
“生哥,外村的人说我们村子杀人越货,抢了人家的东西,嫁祸给他们,现在讨公道来了。”
“什么?有这种事,抢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白额虎,铁爪熊,还有什么龙什么的,听说都是五级魔兽,这这魔兽我们村子里根本就没有嘛。”
赵生一听,脑子短路三秒,眼前一暗,突然感觉天黑了下来,接着就是一身冷汗,昨夜里喝得酒全部清醒了,杀人越货,五级魔兽的东西,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事情明明做得很缜密,参与者全是包头村的青年,没有泄密的可能,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现在事情已经曝露,事态已经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外村的人在他们村长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赵包屋外,开始撞门,这时候赵生从后门偷偷的绕进来,看到屋内自己父亲对着一个外来人毕恭毕敬,而屋外,是密集的撞门声,要不是还有十几个村民当着,外村的人就要破门而入杀进来了。
噗通,赵生跪了下来,对着赵包咚咚咚扣了三个响头,哭道:“爹,我错了。”
“生儿,你说什么。”
“是我干的,昨天晚上,是我偷偷带着二狗山猫他们干的。”
赵包一听,脑中五雷轰顶,脚步虚浮,身子一软坐在凳上,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有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过了一会,赵包待顺过了气后,看起来却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有气无力的问:“人呢。”赵包的声音虚弱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和他的脸色一样,灰白得像是衰败了一样。
平时村内的长者就说赵生徒有勇武,自诩聪明,做事不深思,必招恶果。赵包以为别人只是在诬蔑他的儿子,不以为然,现在他闯下大祸,才明白一直错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管教无方。
“全都在大仓库里。”
“还不赶快把他们全都请出来。”
“是是,我马上去。”
赵包用了自己一辈子最沉重的礼数,对眼前这人拜了三拜,“本村无意冒犯了贵家人,本村一定会让赵生负荆请罪,还请海涵。”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柳先生终于开口了,“第一,杀了赵生,杀了所有犯案的人,曝尸三日,然后让全村的人跪在被你们捉回来的人面前,恳求他们的饶恕,这样或许能保住更多的性命。
第二,杀了我,杀了所有被你们捉回来的人,然后毁尸灭迹,抵赖到底。嗯,这样做难度挺高,如果你想走这条路的话,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
赵包此刻汗如雨下,院子外的撞门声不断,估计快顶不住了,而柳先生还在说风凉话。现在赵包就像被绑在斩头台上一样,待午时三刻的鼓声一过,自己马上人头落地,赵包现在的心随着撞门声咚咚咚咚的跳,像是在等待被判刑的人一样。
“柳先生,本村无意冒犯,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本村一条生路。”
“当然,你还有第三条路。”
赵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双眼满含希望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现在他已经完全摸不清眼前这个人的虚实,当他将全村五百条人命捏在手里的时候,谁还敢怀疑他的能耐?
“就是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