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载起全部的思念,今晚我甘心失眠。回忆如同笨重的磨盘,岁月如牛拉着沉沉地转。遥远的星辉诉说着美丽的传说,湍急的银河隔不断彼此的爱恋。一百年等待一万年结缘,直到海枯石烂,头发斑白?
八年级重新划分班级,我高兴地发现和阿丰一个班。便在开始排位时和她坐在一起。后来班里的座位进行地局部调整,正好落到我和阿丰头上,我课后便找到班主任说我不想调位子,班主任最终同意了,我记得当时阿丰高兴得很。
你们老师是不是知道你们的事?
说不准,反正那会是允许男女同桌的。
你们老师肯定很纳闷。
不过同学们都说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时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她的关系过密。我其实没有说,当初我的第二封信被退回来,拿信的同学正满世界查是谁写的,我的以前的校友毫不犹豫地说是我写的,弄的我好不从容。
你们就像一对小鸳鸯,出双入对的?
有点儿。
你的学习呢,那时?
挺好的。这正所谓快乐是力量之源,快乐也让我神通广大。
八年级,我们的班主任是个男的,又瘦又高,为人稳重,教授政治课。很多老师对政治课都没特别好的办法来引起同学们的学习兴趣。什么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在嘴里像念经一样地熟,可是学生拿出一个具体题目来问他们为什么这个选项不对,他们就立刻憋得脸通红也讲不出来,最后只说如此这般因为所以,你记住就行了。可是我们的班主任没有这么狼狈,他是正宗的大学本科生,同学们公认他极有水平。他总是用尽所有的知识让你信服,虽然我们似懂非懂,但觉得他肯定是有道理的,于是连连点头。他像在解剖一只鸡,每根血管,每丝肌肉都剖析得清清楚楚,并摆到你面前,为的是证明这只鸡的心脏收缩之后本该膨胀却忘了膨胀又收缩了一下结果引发心肌梗塞而猝死。
他重视我,并委我以重任。我七年级时开始练钢笔字,那时自觉有小成,班主任常找我给他抄一些档案、个人简历之类的东西。
尽管这样,班主任还是对我动过武。我忘了是自习课还是上他的课,反正他当时不在教室。我轻狂地要和坐在我前面的仁兄掰手腕,比腕力。其实并不是我的心血来潮突然想要这样做,而是早有先例。我经常与他比腕力,且我羸。当时他欣然接受挑战,亮出了比我还惨的小胳膊。我们把桌子压得吱吱响,书山也弄得东倒西歪。阿丰一边当裁判一边当警察,她帮我护住即将掉落的书,然后说老师在窗外。我们一看魂像受了惊的鸟——立刻飞了。他气冲冲地走到我身边,说挺有劲,嗯?是不是挺有劲?他一视同仁地给我俩几个拳头,我虽然当时有些沮丧的感觉,但丝毫没有恨老师的意思。我喜欢这位老师。
我不仅喜欢他的博学,更喜欢他的一些作风。记得有一段时间,他上课讲完后,便兴冲冲急叨叨地说,你们看一下刚讲的,什么不懂站起来问。然后就从口袋掏出一个蓝色的东西,应该是游戏机吧,趴在窗台上,兴致勃勃地玩起来。一会就会传来一阵怪叫,像一个人捏着鼻子在说话,“你又完了,你又完了”。同学们面面相觑,他直起身,扫视了四十多双惊奇的眼睛,说没事,你们继续看书。他为人和善,落落大方,并且善于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记得他曾经连续在每节课之前都给我们讲一个笑话,要求只有一个,学好他的课。很多笑话都已经随时间淡忘了,不过有一则,说有个司令,因为得病成了秃头,用尽所有的药方土方都没有治好,因此成了这个司令的心病。一天他去一个将军家里做客吃饭,将军家里有个心不在焉的仆人不小心把菜汤洒到他的头上,那仆人快吓死了,但司令却急切地说,你这个方子管用么?
他讲完了,大家好一会没领会过来,他多少有些失望,只是说话说得太白了就没意思了。后来我们对政治课越来越没兴趣,他也取消了我们听笑话的特权。
和阿丰一起的日子充满欢声笑语。虽然这个过程中有些许缠绵。但我们却没有夸而张之,只是觉得这是顺其自然吧,就像一个世外桃源,它的万物由玉石砌成,空中投下了深蓝色的月光,那意境尽是浪漫,但我们的心却宁静而朴素,那时我家还养着羊,一只母羊,一只小羊。我很喜欢它们,背着爸爸妈妈把家里的苹果和萝卜给它们吃,我更想把它们牵出去,但爸妈说外面的草都沾了农药,出去吃草就会把羊毒死。因此我只好痛心地看着它们天天被束缚在门口,睡在铺满屎和尿的地面上。那年暑假阿丰问我最想干什么,我说牵着羊儿去放羊,再带几本大书,边放羊边看书,多悠闲自在,阿丰笑弯了腰,说那好,你看完一本我就再给你送去一本。
其实我向来没有过多的人生奢望。不能说我没有志向。我渴望朴素而温馨的生活,我喜欢淡泊,与世无争。因此我常想自己和心爱的女孩生活在远离世俗的环境中。我甚至曾那么地羡慕苏武,他能守着一群羊静静地思索,思考人生。但我也为他略表遗憾,如果他手中的气节之手杖换成一本本书,他就不会感到寂寞了。我向往着拥有像天上的白云一样多的羊,它们静静地在小河边、芳草地上吃草,我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最好身边再有阿丰,她像小鸟一样偎依在我旁边,我没有孤独,反而享受着书的神圣的照耀。
“我记得你曾经说你亲过她,还摸过她。”姐姐小心翼翼地问,仿佛她谈到的是多么严重的问题,以至于涉及到了人品。
我说过吗?
别不承认,你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过。
我于是想起来我的确在悲伤的情况下吐露过真言。都说酒后吐真言,因此我觉得悲伤和酒有共同之处,都是可以麻醉人。那么酒喝多了就不好了,不是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吗?因为酒就是悲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