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和魏峰大吵了一架,并且我气势磅礴的跟他说,我要把真相公布出来。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说这样话的自己是个傻X。
之后的日子,我去了刘姨(刘平)家许多次,将她儿子的情况拍下来,配图,写文,努力让每个字都带着力量,让人酣然泪下。但很快,我就发现,一切都是徒然。根本没报社敢发这篇文章。就算发了,也没多少作用,刘姨照样痛苦,白欧爵照样逍遥法外,
于是,为了这事儿,我心里憋屈,当刘姨第五次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要帮她时,我举着电话,手开始瑟瑟发抖,
我说,“刘姐,你不要着急,我会帮你想办法,但……”
“陈小姐,你一定要帮我啊,如果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她的语气很无助,电话那段,我听到李小明在叫,“妈妈,腿好疼啊,手术真的有用么?我以后会不会都站不起来了?”
他的声音和童奚的很像,差不多的年纪,带点娃娃音,
那一刻,我吸了一口气,我不能告诉刘姨,我帮不了她,
挂掉电话,我第一次觉得无助。
我站在报社的天台上,夜色很浓,我的四周,高楼林立。
断续的光影划破苍穹。
我伸出手,月儿愈弯,夜色越浓。我抓不住月光,也抓不住夜色。
我无法兑现我的诺言,我帮不了童奚,也帮不了刘姨和她的儿子,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将是这样。
当我开始意识到到这件事后,我的眼泪决了堤。我捂着眼睛,我的哭声很大,撕心裂肺的。我觉得,无所谓了,又不会有人看到我。
然而,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在距离我几米开外的地方,一个身影靠在墙角,他伸手揉了揉头发,许久后,他吸了一口气,眸光如同三月春水般,静静流淌。
“喂。”
当他喊出那个声音,我被吓了一跳,我猛地扭过头,我的面前,程澈站在月光下,
“好丑啊。”他说,语调意外让我有些熟悉。
“嗯?”
“说你啊。”他歪着头,风吹起他的刘海,他的眼眸从黑玉般的头发中露出来,目光深邃。“站在这里哭,样子真的好丑啊。”
鬼澈是个傻子啊,他用了最笨的方式留下来。
而我更是傻子,那样明显的标志,我居然都想不到是他。
不过也是啊,他是鬼,我是人,人鬼殊途,想不到是很自然的事情。
四目相对的时间很长,三分钟,五分钟,或者更长。
直到我的胸口泛起细细密密的刺痒,我才胡乱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本来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就已经够丢人了,况且那个人还是程澈……
又是沉默,
许久后,他大概也觉得自己话有些重了,就伸手递过来一张纸巾,“喂!给!”
“谢谢。”
“真是麻烦。”他小声嘀咕。
麻烦?我抬起头,有些匪夷所思。
见我盯着他,程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飞快躲开我的目光,扭头盯着楼下,假装自己被那片灯红酒绿所吸引,
借着星光,我偷偷打量着他,他的皮肤特别白,并且瞳仁异于常人,是灰色的。只是,那对眼睛实在好看,眼聚清波。并且睫毛黑而浓密,从侧面的位置望过去,就好像围着一层淡淡的云雾,朦朦胧胧,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