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而回,玄九子心中藏着无法言语的不痛快,有权有势的人往往太过自私与愚昧,贪图着一时的天伦之乐,罔顾族人的利益。他僵硬着脸回到了客栈,发现鹤东海已独自坐在昨日的酒桌旁等候。
“道兄独自而归,看来龙鑫已不在府上了?”鹤东海胸有成竹道,带着些许挖苦的口吻。
玄九子闷声不吭地在他的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圆形酒壶倒了一杯小酒,一饮而尽,猛烈的酒气舒缓着心中的愤懑。许久后,他才将那怒气稍稍平息,冷漠道:“这么说来东海兄早已料到龙鑫昨夜会离去?”
“道兄真会认为龙鑫不在府中?”
“当然还在府中,有些事总是这样有缘无份,有些人也总会擦肩而过,强求不得啊!”玄九子无奈地叹着气。
“道兄今日心情欠佳,关于昨日之约是否需要延迟?”鹤东海有意提醒道。
“那倒不用。”玄九子自然不会轻易取消前往星云阁的计划,“来日方长,贫道会在恰当的时机重提此事,到那时,只怕龙傲天求之不得!”
鹤东海对他的这份执念甚为不解,他昨日所提的克星一事,仍在心头挥之不去,得找个合适的时间问个究竟。玄九子回到所住的房间收拾了一些细软,又向掌柜买了一些可以随身携带的干粮,与鹤东海一同出发。
不过是去一趟星云阁,他竟然准备了一大包物品还有食物,这倒让贵族出身的鹤东海无法理解,这些东西随处可以买到,只需带上足够的银两即可,于是,内心里偷偷取笑起此人的鼠目寸光。
龙宅密室,此乃修炼《嗷龙决》的地方,龙鑫正藏匿与此,见龙傲天走了进来,他迫不及待地问道:“爹爹为何如此害怕那位道士?”
龙傲天俯身道:“你可知道神?(龙鑫瞪着眼珠子,点了点头,认真地听着)这世上根本不存在神,可是依然有那么多自欺欺人的崇拜者。这道士进入过云岭树海,也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
“他不是只走了七步吗?”龙鑫忍不住抢问道,言语间充满着不屑。
“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普通人一靠近便会身亡,就算武功在高的人也没有胆量踏入一步,区区七步却是当今世上的一个神话。而他,自然而然像神明一样被赞颂。得罪他,便会招来悠悠之口,我们会陷入世人的舆论中,永久无法立足江湖。这样的事,看起来很荒谬,可是就曾有很多名门望族因此走上覆灭的道路。(龙傲天一眨不眨地盯着龙鑫的眼睛,严肃而认真地灌输一些思想)所以,鑫儿,无论自己的身份地位有多高贵,对于世人崇拜的对象,要么巴结他成为有名无实的朋友,要么躲着他老死不相往来,永远不要去反抗他。”
“爹爹,我会谨记您的教诲!”
“很好!接下来这几年你就待在这里闭关修炼第五层《嗷龙决》,以你的天资将来一定可以超越爹爹我的作为。细细想来,这道士的出现,反而让你可以收收玩闹的心,更好的把时间集中在武功的修为上。”龙傲天聊以**道。
“可是,爹爹,我要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龙鑫虽然比同年纪的人定力更稳,但他同样知道将要面对着的是常年累月的枯燥生活,免不了心中的烦闷。
“当你突破第五层时,便是你出关之日!”龙傲天看似慷慨的许诺道,心里却十分明白他极有可能会在这里呆上数十载,或许更久,或许到死!
龙鑫已知第五层的心法口诀,其中奥妙岂是短时间内可以参悟的,迫于无奈,他也认为闭关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一路上,鹤东海几次三番想要开口问起关于克星一事,又担心他因受挫而不愿回答。于是,走了好一段路程,他们之间也没有太多交流,气氛显得相当不自然。鹤东海边领着路,边想着找一些话题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可以解开困扰自己的疑惑:“道兄,在下有一事不明,是否可以请教?”
“贫道应属直来直往的人,东海兄若有事直言即可!”
“龙鑫确实有智慧,可是依在下愚见,恐怕就算将来也未必会投您的门下,难道道兄会一直等候着他?”
“这个嘛。。。”玄九子迟疑了片刻,“实不相瞒,贫道与他并无师徒缘分!”
“啊——”鹤东海忍不住惊声一叫,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失礼的行为,急忙歉意道:“请恕在下唐突!”
“无妨!”
“既然如此,为何道兄还要执意收他为徒?”鹤东海止住了脚步,让他靠得更近些,防止扰人的清风吹走他想要的答案。
“将来会有一个与他息息相关的人,牵绊着贫道后半生的命运,那是不堪的命运。”玄九子神色凝重道,“你知道的,人一旦了解自己悲催的命运,往往就会设法去改变。也许,真的可以改变!”
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鹤东海从中还是掌握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他顺着玄九子吐露心声问道:“您昨日所说在下的克星又是什么人?”
“这只是一个谎言罢了!”玄九子闪了一下眼珠子,像是沙子进入了眼帘。
谎言?对于满腹狐疑的鹤东海而言这样的回复简直就是一个彻底的大笑话。怎么可能会是谎言?困扰了一夜,思索了一夜,辗转反侧了一夜,得到的答案却是这么荒诞无稽。
鹤东海已经相信克星存在的事实,这样的答案显然无法信服,他急忙复述着问道:“谎言?”
“是的,的确是谎言!”玄九子一本正经地说,丝毫没有半点愧疚之意,“本想用此激将法让东海兄帮忙劝说龙傲天送出他儿子,可是,显然贫道用错了方法!”
这道士真是可恶至极,若非想要进入星云阁,实在不愿与他多处片刻。鹤东海气得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将怒气憋回肚子里,承受并隐忍着。鹤东海被道士戏耍得有些迷糊了,想那龙鑫小小年纪便可破了此人的阵法,绝不可小觑。无论克星是否真实存在,他都认定将来带来最大的威胁必是龙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