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夜随着司马错来到城门口,望着两手空空跪在地上心口淌血的李青,再看着城门口严阵以待的一群军士脸色有点苍白的默然无言。
“处理完了?”司马错看着场间淡淡的说道。
“恩!儒家的那个没留下!”聂政有点惭愧的说道。
“无妨!儒家那群伪君子,狡猾得很!这笔账先记着!”司马错望向城门口默然静立的那三百锐士沉默,也不是说留不下那儒家子陌!只是帝国目前还未做好准备,儒家的弟子遍布其他国家,此时若是这拥有儒家十圣名头的子陌死在秦国,想来这短暂的天下太平必然瞬间狼烟四起!聂政不过顾全大局并未下杀手罢了,若是没有其他顾虑城门口的那三百锐士就够他们三个喝一壶的了!
“你留下处理往后的事务,你们两个且随我前往咸阳回鬼谷去见师兄吧!”司马错望向苏慕开口说道。
“诺!家主!”
“是师叔!”
“这琅琊城的政务就暂时交给监政司处理吧,想来陛下另有安排!”司马错说完便向着城门口走去,苏慕默默的跟在后面,季夜向着聂政挥了挥手,紧了紧身后的长弓跟了上去。
望着身前的这一群锐士,人人铠甲染血个个杀气扑面,季夜略有心惊的站在苏慕旁,三百锐士个个眼光灼热的望着司马错“禀将军,楚军一千,斩八百有余!”聂政下马抱拳一拜说道!
“恩。辛苦了!”司马错看着背着一个死去了的锐士的王贲,在看了看他身后数人背上的人,沉声开口说道。
早有几人为司马错三人迁来战马,翻身上马静静的坐在马背上,望着眼前的琅琊城,季夜百感交集,往日的自己在信安村总是听着村里的老人说着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出来后才是知道精彩是精彩了,可你也得有命去闯荡咧!
安静的城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身着紫衣长裙的紫月缓缓出现在城门洞中,手里拖着一把与身齐高的斩马刀,静静的站在门洞里望着坐在马背上的司马错,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眶,双眼平静异常,对于那三百锐士更是视若无睹。
久久的站立,陈昌与许行对视了一眼,眼里的担忧毫无掩饰的显现,季夜看着静静站在城门口的紫月,头顶绑的两个可爱小辫子微有些凌乱,晨风吹拂下那瘦小的身躯仿若寒风中的残莲,本该最好的年纪却是经历了最是残酷的至亲离别,季夜抬了抬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终究是没有开口,无声一叹,调转马头向着官道望去!
“确定不悔?!”苏慕骑着一匹雪白大马来到季夜身旁淡淡说道。
“额……呵呵!师兄你在说什么!”季夜摸了摸头抬头望向东边初生的朝阳开口说道。
苏慕也跟着抬头望去,不再开口,有些事总得自己去做,虽然局外的自己觉得不妥,但至少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
紫月在城门前静静站立良久,司马错漠然一叹,白起骑在马上微微蹙眉的望着城门方向,他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小女孩敢就这般的站在那里盯着这边瞧。
紫月理了理被晨风吹到额前的发丝,吃力的拿起长刀一个人默默的向着城外行去,陈昌无声跟在她后面,许行见到司马错遵守承诺放二人离去,便转身又向着城里走去,他还有些草鞋没有编完!
已经随着苏慕缓缓动身的季夜走了一段路突兀的停下马来,在原地沉默良久无声的咧了咧嘴,又缓缓的向着前方行去,苏慕不知何时来到季夜身旁,递给他一个酒壶。
“你现在要想追上去还来的急!”苏慕瞥了眼远处渐渐只剩下一个模糊小点儿的紫月,面无表情的说道。
“咳咳!走吧,我还要闯荡江湖呢!带着个小娘成何体统!”季夜喝了一大口酒,咳了几声,笑嘻嘻的向着前方扬鞭奔腾而去。
有些话说与不说都是伤害,有些人留与不留都会离开!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冲上去一顿烦人呢?有你的江湖那才是我向往的江湖咧!
“师兄,忘记问了,你背的这是什么剑?方才看你耍起来好生威武呢!”季夜跑了一段路,有些累了停了下来休息一番在路旁等着还在后头的军队与苏慕闲聊起来。
“不知!师傅给我时并没说有什么名字,你取个?”苏慕蹙眉说道。
“……便***秋’如何?”季夜沉默良久说道。
“为何***秋’?”
“因为我喜欢啊!哈哈哈!”
——
秦国律法森严,官道之上不可随意堵塞,所以季夜等人一路畅通无阻向着咸阳城进发,一路上季夜对于自己给苏慕的剑取的名字很是得意,苏慕则觉得名字只是代号有没有无所谓,再说春秋这名字还真确实挺不错的呢!便也就随他去了。
秦国位于大陆西方,常年风沙肆虐,百姓大多靠山水而居,常年日久的看着这大漠风沙,心胸自然宽阔起来,故而秦国多尚武!一路上季夜并无见到村子里老人常说的那般兵士横行乡里,烧杀抢掠!铁鹰锐士一众三百来人,井井有序的行进着,沿途多有遇城乡而不入,偶有补水喂马也多选偏僻之处。
看着眼前的这一片陌生景致,季夜原本有点拥堵的心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秦国的国都咸阳城是当今世上最为雄奇的一座城市,经过国主多年修建扩充现以能容得下十来万人同时居住,城墙高耸一条护城河取自渭水绕城一周而走,水势湍急。
季夜一路看着不同的风景,随着队伍前进,到这咸阳之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看着眼前的雄城,季夜很是赞叹。
“你们两要回鬼谷还是先进去一番咸阳?”司马错站在城前,看着鱼贯而入的锐士军队,对着身旁的两人开口询问道。
“师叔,弟子离谷以两月有余,想要回去看看且师尊交代让我将师弟带回去,所以这咸阳还是先不进了吧!”苏慕说道。
“恩,如此也好,等你们学成后再行出谷到时候再来这咸阳城好好逛逛哈哈!”司马错挥手让人带来两匹马微笑的看着两人说道。
——
“师弟你好生跟着我的步伐,切莫踏错了,师傅他老人家布下的阵法我可是解不开的!到时候你要是陷了进去可只能等师傅来带你出来了!”苏慕淡淡的说道,原本还奇怪这谷外风沙这般大,怎么一靠近着谷口这风沙便平息了下来,原来是阵法这等东西!
“师兄,阵法难吗?!”季夜看着眼前千篇一律的黄色,有点好奇的问道。
“不难!”苏慕稳稳的一步步向着谷内走去,看他走的似乎毫无奇妙可言,就是随意的一步步向前走着,季夜不禁有点疑惑的说道“师兄,真有阵法吗?我怎么没有一点感觉?看你走路的法子也不像啊!”
“有的!清尘阵还是开着的!不过师尊好像忘记开别的阵法了!”苏慕边走边说道。
季夜无语彻底败给他了!得知并无其他利害阵法,季夜紧绷的心神顿时放松了下来,随意的逛了起来。
看着仿若被巨斧劈开的谷路,季夜好生感叹了一番,跟着苏慕向着谷内行去。
谷内的茅屋旁,一老人坐在一张藤椅上打着瞌睡,手里拿着一杆鱼竿,湖里的线头随着呼吸沉浮着引来一片游鱼环绕,正是鬼谷主人鬼谷子!
苏慕看着眼前的画面,静静的来到湖畔,悄悄接过鬼谷子手里的钓竿,静静的坐在一旁默默的垂钓起来,看了看季夜示意他坐在一旁,走了一天的路确实是有些累了季夜悄悄走了过去,默默坐下,望向池子。
此时谷中静悄悄的,偶尔传来的几声动物鸣叫,更是让季夜想起了在信安村的日子,加上一路车马劳累,静静坐在湖畔的季夜一时竟是有些犯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