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仿佛划过所有思绪,屠苏转过身,琉璃般的眼眸承载着无尽的幽深与凝重。
米婆婆只是静默的看了屠苏一眼,叹了口气。
“晴雪她…。”屠苏不敢问,他怕那个答案他无法接受。
“你知不知道,丫头身上有…澜煞之毒?”米婆婆半响后缓缓开口。
屠苏一瞬间仿佛血液都冻住了,澜煞之毒?
“她的脉象我从来未曾见过,澜煞要不了她的命,可是那种噬心之痛却会如影随形,一辈子折磨她。”米婆婆的声音那么的淡,可是每一个字都仿佛锥子般扎在屠苏的心上。
噬心之痛,只要尝试过一次便会让人生不如死,他何尝不知,那焚寂煞气的折磨,可是他的晴雪却要永远经受这样的折磨,只要想到这些,屠苏的心便不可抑制的疼痛,在原本被掩盖的伤口上重新揭开,仿佛生生撕裂一般。
王上没有见过不想要的么?
如果没有见过,那今天就算是见了吧。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而他却选择不知道,我是不是爱,还有意义么?
她有那么重要吗?
已死之人,涂留旧物,倒不如烧了干净。
王上可有后悔过?
没有的话,也许以后会的。
如果你是我还会爱吗?
是啊,你也是觉得那样很傻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屠苏还记得那时候晴雪眼中的浓重的疏离与忧郁和淡淡的讽刺与忧伤,他一直都以为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可是他没有想到。
其实,她一直都是那个紫焯璃,一点也没有变,只是不再笑得那般的灿烂透明了。
她是紫焯璃,真的是。
燕青北曾经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再次遇见紫焯璃会是什么样子?她也许会恨不得杀了他吧,也许会骂他,会费尽一切心思与他作对,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紫焯璃会这样面对他,即使连笑都带着疼痛,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他。
屠苏惨淡的笑着,身形一瞬间有些不稳,颓败得似乎是抽去了所有力气。
“你…。”米婆婆担忧的看着屠苏。
“她怎么样?”屠苏低垂着眼眸。
“好好休息的话应该会恢复。”米婆婆开口,只是这样的痛苦真的是折磨人。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屠苏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只要有可能,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米婆婆缓缓的摇摇头,“老婆子眼光不会错,晴雪那丫头绝对精通医药,若是能治愈也不会拖到现在。”
紫焯璃师承虚谷,连她自己都无能为力的话恐怕也就无人能为之了。
“你和她…”米婆婆欲言又止,“不去看看她吗?”
屠苏依旧垂着眸,“她现在不会想见我的。”
“她…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了,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一般,因为要忍住疼痛,所以身上被掐出了很多伤…”米婆婆似有意似无意的开口。
“不要说了。”屠苏的心口仿佛被生生割开一块,如果知道会这样他说什么都不会那么做,甚至丢掉江山也在所不惜。
米婆婆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院子,为什么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会懂?而没有过的人却是听过也不会明白。
风从院子悉悉索索的穿过,扫着片片洁白如雪的樱花瓣从屠苏黑色的衣袍上飘过,风动,树动,花动,只有那个伫立的身影不动,就那么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
心上的痛仿佛潮水一般退去,一点点消失不见,可是自己仿佛溺水的人一般跌跌撞撞,疲惫不堪。
每一脚似乎都是踩在云端,有着一不小心就会坠下去的危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就好像当初掉下悬崖一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一双手,仿佛将自己捧在手心,温暖得快要忘记身边的危险。
醒来的时候,仿佛是睡了长长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