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见伙计势利眼,忍不住想一拳揍去,灰袍老者却丝毫不怒,指了指身后的凌萧,笑道:“我虽然没有钱,身后这位小兄弟,却是有钱的。”
伙计见凌萧穿得整齐干净,一身蓝衣翩翩,心道:“此人莫不是哪家的公子?”马上赔笑道:“这位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二位请进。”说着引凌萧二人上了二楼,挑了靠窗的一个位置,让二人坐下,便自去了。
没过多久,那伙计手上端着一壶酒和一些饭菜过来,眼睛眯成一条线,道:“二位请慢用。”将酒壶和饭菜放在桌上,便径直去了。
灰袍老者也不管凌萧,拿起那壶酒,便仰起脖子喝了起来,咕咕几口下肚,眯眼叹道:“好酒,果然是陈酿,浓香醇厚。”见凌萧兀自看着自己,没有动筷,“怎么,你也喝酒?”作势便要将酒壶递给凌萧,凌萧摆摆手,心道:“你老人家这样嗜酒,我怎好意思和你争?”拿起筷子,便吃起饭来。
灰袍老者见凌萧不喝,面上一喜,道:“少年人不喝酒倒有些可惜,”嘴上这样说,其实生怕凌萧抢他的酒喝,几口下肚,倏忽之间,一壶酒便一滴不剩,他揭开壶盖,见里面空空如也,看着凌萧,目光微闪,不由叹了口气,“这就也忒少了些……”
凌萧知他是在向自己要酒,便招来了伙计,“伙计,再上两壶酒来。”
灰袍老者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嘿嘿笑道:“小伙子知道孝敬老人家,今后一定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说话之间,那伙计又拿了两壶酒来,灰袍老者一把抢过,生怕凌萧此时反悔,揭开盖子,便往嘴里倒,咕噜咕噜,如鲸吸牛饮,转眼之间,便将一壶酒,一饮而尽。
那伙计兀自站在那里,看得目瞪口呆,嘿道:“这位老先生,真是好酒量。”然后,便自去了。
凌萧看着灰袍老者,道:“老伯,你喝酒不能慢一些?”
灰袍老者嘴边兀自带着酒滴,笑道:“少年人,古人言,大口喝酒,大碗吃肉,这才豪气!若是用酒杯一盏一盏喝,倒像是一个娘们,一点也不大气。”
凌萧听他自有一番道理,也不反驳,只是闷头吃饭,过一会儿,问道:“老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灰袍老者酒已饮尽,面上带着满足感,道:“我姓王名伯,你便叫我王伯。”
凌萧心道:“这个名字倒有些古怪,王伯,年龄比他小的人,倒是无所谓,若是遇到辈分年龄相较更高的人,却不知道叫他什么好了?”他又问道:“王伯,那你没有家吗?”
王伯笑道:“四海为家,哪有什么家?”他说完夹了一块肉进嘴中,叹道:“嗯……滋味不错,可惜少了大口吃肉的乐趣。”
凌萧也不再问,直到用晚饭,付了钱,两人便出了醉月楼,临分别时,凌萧便道:“王伯,你会在武州留多久?”
王伯哈哈笑道:“将所有的酒楼转个遍,便是我离开之时,少年人,不知以后能不能相见,送你个东西,你且拿着!”说罢将一张符纸塞到凌萧的手上,大袖一甩,翩然而去。
“这符纸不简单,可用三次,用之慎重慎重!”远处回荡着王伯的声音,不多时便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
凌萧看着王伯的背影,心中没来由一阵感慨,“这样的人,倒活得潇洒自在。”他看向手上的符纸,不由一惊,只见其上一道道玄奥的符文,密密麻麻,似散发着无穷的威势,这符纸乃是一种符箓,凌萧却是见过,正是那魂师残本之上记载的,只是这符箓相较于魂师残本上的符箓,其上的符文显得更加的复杂,凌萧看向符箓之上,只觉得一阵头晕。
凌萧心道:“王伯究竟是什么人?这张符箓究竟有什么用?”他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去想,将符箓收进怀中,便向林府而去,进得府中,转到自己所住的院子里,便见锦儿正站在院落中,嬉笑着向他看来。
凌萧走上前去,不知她在搞什么鬼,便道:“锦儿,你笑些什么?”
锦儿嘻嘻道:“没笑什么,你昨日便回来的吗?”
凌萧点点头,笑道:“嗯,十多天不见,小姑娘好像长高了,”他看向锦儿的脸,皱了皱眉,“嗯……脸也更好看了。”
锦儿面颊微红,啐了凌萧一口,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油嘴滑舌。”
凌萧嘿嘿一笑,便问道:“怎么一天不见你家小姐?她又上哪里去了?”
锦儿笑颜绽开,神秘兮兮地道,“我家小姐啊,怕是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呢!”
凌萧不由皱眉,问道:“生病了?得的是什么病?”
锦儿坐到秋千架上,荡着秋千,嘻嘻笑道:“我家小姐的患的可是相思病。”说着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凌萧,“这病啊,可不简单,一旦患上了,恐怕终身也摆脱不了喽!”
凌萧听闻相思病,心中不由一惊,心道林婉柔喜欢上谁了?也不见她提起,也不知为何,心中没来由空荡荡地,神色之间带着些黯然,他哪里知道,林婉柔喜欢的便是他自己。凌萧看着远处,哦了一声,便即无言。
锦儿却道是凌萧知晓了林婉柔的心意,从秋千架上跃下,凑近凌萧的身边,道:“此刻小姐便在房中唉声叹气,你还不去劝劝小姐,免得她相思病越来越深!”
凌萧不知为何,心中听来全然不是滋味,如喝了苦茶一般,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走进了自己的房中。
锦儿以为凌萧已经明白林婉柔的心意,蹦蹦跳跳向林婉柔房间走去,敲了敲林婉柔的房门,小声地道:“小姐,我可是已经将你的心意转到了。”林婉柔闻言,不由失声叫了出来,急忙打开房门,脸上带着愠怒,将锦儿拉进房中,砰地关上房门。
林婉柔秀眉微蹙,道:“锦儿,你真告诉他了?”
锦儿踱着步子,笑道:“我啊,只是说小姐得了相思病,就算是一个榆木脑袋,恐怕也明白了小姐的心意。”
林婉柔娇喘微微,脸颊晕红,娇骂道:“谁让你告诉他的?看我不教训你!”作势举起玉手,便要打锦儿。
锦儿嬉笑躲开,一边跑一边道:“嘻嘻,小姐,你应该感谢我,怎么还要打我?此刻说不定凌萧在房中高兴,正想怎样跟你表明他的心意”
林婉柔啐她一口,骂道:“呸呸呸,小妮子,看我不教训你。”林婉柔一步并两步,便揪到了锦儿的衣服,“哼,拜我抓到了吧,看我不收拾你。”玉手挠向锦儿的胳肢窝,锦儿不由嘻嘻直笑,求饶道:“小姐,你饶了我把,以后我可不敢了。”
林婉柔笑骂道:“哼,你这张小嘴说的话,几时作过数。”说着便又向锦儿的胳肢窝挠去,锦儿不甘示弱,便也挠向林婉柔,两个少女顿时笑作一团,良久之后,笑声方才止息,锦儿和林婉柔躺在床上,娇喘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