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她会不会也是跟我们去同一个地方的?”马道友继续问。
“应该是去云南的,不过是不是去大峡谷,那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去问一下她?”邱明辉笑着回答。
“这……这怎么好意思。”马道友撇过头去。
“哎哟,道友居然还害羞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呐。”我取笑他。
马道友回过头,拍了拍衣服说:“得得得,问就问,有啥大不了的。”
话音刚落,他准备起身前往女孩座位。刚一站起,一屁股就又坐了下来。正当我们纳闷他在搞什么时,抬头间是那个女孩一脸真诚的微笑,漂亮的大眼睛如清澈的泉水。
“你们也是去云南吗?”女孩问。
“对对,我们是去云南,古城香格里拉。”马道友抢着回答。
“我也是,好巧,我们可以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女孩笑着说,“你们好,我叫施彩。”
“你好你好,我叫马道友,老骥伏枥的马,同道朋友的道友,他叫杨一,他是邱明辉。”马道友分别指了指我和邱明辉。
“为啥介绍你自己就这么详细,我们就一笔带过,过分了啊你,还老骥伏枥,你丫是想老牛吃嫩草吧。”邱明辉一脸不满。
“哥,给我个面子,求你了。”马道友看着邱明辉,摆出一副苦瓜脸。
“你们真逗。”施彩脸红着说。
“施彩,你怎么会一个人去那边啊?不怕危险吗?你就不怕我们三个是坏人?”我问她。
“怎么会,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这次出来,是想实现我的一个愿望,顺便也是毕业旅行。本来想约上宿舍好姐妹出来的,可是她们都不愿意,最后只能我一个人出来了。”施彩回答说。
“毕业旅行?”我们三个迟疑了一下,继而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为什么一提到毕业旅行,你们就那表情?”施彩问。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旧事,没事儿。”我回答她。
从交谈中得知,施彩是大四艺术系学生,舞蹈专业,明年即将毕业。她老家是苏州的,自古苏州出美女,这话确实是一点没错。她很健谈,为人也十分开朗,是外向型的一个女孩。她还说她对历史非常感兴趣,平时读了不少正史和野史,这次去云南,也是去一睹云南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文明古地。
“你一个女孩子,而且是学舞蹈的,怎么会对历史那么感兴趣?好少见,你真特别。”我对她说。
“在你们男生的印象中,女孩子就只是会逛逛街,看看韩剧么?”她看着我反问道。
我与她四目相对,她闪亮的眼眸让我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我愣了一会,赶紧回答她:“哦,那倒不是,只是……”
施彩低下头,仿佛陷入了沉思,继续说:“小时候,我就很喜欢研究历史,我爸爸是考古队的专家,所以也是受到了他的影响,可是……唉,不说这个了。至于学舞蹈嘛,也是我妈妈的意思,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
“看得出,你也是很孝顺的一个女孩,学舞蹈其实蛮好啊,你看你身材多好呀!”马道友赞叹道。
施彩抬起头看着马道友,依旧是那个浅浅的微笑:“谢谢道友哥。”
马道友听了是浑身激动,转过头看着窗外不停地傻笑。
火车正飞速地驶往云南,这个两年前曾经到过的地方。现在是秋季了,窗外的景色与那时候大不相同。如果说六月里的景色是一个激情四射,充满活力的小女孩,那么现在的景色就是一位充满智慧,沉稳豁达的中年女士。初秋的天气还是有着些许凉意的,我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也没注意是我的还是另外两人的。回过头,旁边的马道友早已呼呼大睡,不时的还咧咧嘴角。邱明辉低着头,看不清是在闭目小憩还是在思考发呆。我转而望向施彩,施彩戴着粉红色耳机,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津津有味地看着,左边的长发被撩起到耳后,露出无可挑剔的侧脸。我正望着她发呆,她突然合上了书,将书抱在了怀里,接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望向了前方,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虽然她是那么活泼的一个女孩,可是我总觉得她心里是有些牵绊的。
其实说到底,有谁是真正无忧无虑的呢?小时候,为了每天的作业、考试而烦恼,长大了,为了工作,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就如邱明辉所说,没有说丢就能丢的过往,有的,只是深埋心底,不愿触碰的伤疤。不过,生活还得继续,再怎么样,也不能辜负了这美好而短暂的青春年华。我这么低头想着,不由得哼起了《同桌的你》,这首歌曲曾经也是打动了多少少男少女,特别是在那毕业离别季。
“杨一哥,唱得不错!”施彩看着我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施彩摘下了耳机,正看着我们这边。
我对她笑了笑:“有……有嘛?“
“嗯,当然啦!”
“谢谢!”我们又是相视一笑。
记忆中,很少有女孩子夸我,可能也是接触少的缘故。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女人缘,比较腼腆。我想大部分女孩子应该是比较喜欢马道友这种,不过,这马道友也是个奇葩,我想也只能用过犹不及来形容他了。
“咦,这马道友呢?上哪去了?”我问邱明辉。
“啊?不知道啊,没注意。”邱明辉答道。
“往厕所那边去了,刚才你唱得那么入迷,没注意到他。”施彩说。
话音刚落,厕所方向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必须给她道歉。”是马道友的声音。
“凭什么?是他自己不长眼。”
“发生啥事了?走,去看看。”施彩对我说。
我跟着施彩来到了临近厕所的座位处,马道友一脸愤怒,抓着坐着的一位染着黄头发社会青年的胳膊。社会青年也是怒不可遏,与马道友对视着。马道友旁边站着一位年近花甲,头发蓬乱的老大爷,岁月在他额头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皱纹。老大爷满脸愁苦样,衣服沾上了饮料的污渍。他连连对着马道友说算了,算了。
“不行!怎么能算了!”马道友说。
“怎么了?”施彩问马道友。
马道友见我们来了,仿佛是看到了救兵,跟我们说了事情经过。他从厕所出来时,老大爷也正巧从对面走来,路过那社会青年的身旁时,可能是腿脚不大利索了,身子一歪,靠在了社会青年的身上。这下不得了,社会青年勃然大怒,把手中的饮料全部泼在了老大爷的身上,硬说是老大爷想偷他东西。马道友正好目睹这一切,看不下去了,冲过去就一把拽起社会青年,非要讨个说法,让他向大爷道歉。这社会青年也不是省油的灯,哪里肯依他,就这么着,两人扭在了一起。
“原来是这样。”施彩若有所思。
我看了一眼施彩,只见她略微低下头,沉思了会,接着露出微笑。我正纳闷着,施彩走到社会青年身边,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
她说:“这位老大爷刚才不小心碰到了你,你就说他要偷你东西,是吧?”
“是!”
“那么是不是你碰到了我,我就可以告你非礼了?”
“你……”
眼见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社会青年自觉理亏,也不多说话了。我心想:施彩坐在他身边,万一真告他非礼,这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群众的力量总是很强大的。在美女面前,自然是有人要抢风头,有心人士再一加工,拍成照片,搞个PS啥的弄到网上,那他走出去可不就成过街老鼠了?施彩这一招真是高明!
果然,社会青年犹豫了会,看了看施彩,又看了看老大爷,终于还是妥协了。
社会青年扭捏地站起身,弯着腰对老大爷说:“老大爷……对不起了,刚才……是我一时冲动,您老别介意。衣服的钱我……我赔你。”
老大爷也是很宽宏大量:“没事没事,小伙子,这坎过了就好了。”
人群渐渐散去。
“大爷,您小心,我扶你去厕所。”马道友说完扶住了他的胳膊,接着转过头对着施彩翘起了大拇指。
施彩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开心地起身,拉着我回到了座位。邱明辉此时正全神贯注望着窗外,全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
我跟邱明辉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邱明辉一脸诧异,他说他怎么不知道,我和施彩是又好气又好笑,敢情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察觉了吧。
接下去的旅途很顺利,四天半后我们抵达了香格里拉,这次速度比上次要快,中途几乎没啥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