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你真的要离开玉城去投奔周杨侯,听说他虽能征善战,手下也有许多良才猛将,可心胸却不是很宽阔啊!”年迈的老者,脸上布满了褶子,对跟前垂头不语的少年循循善诱。木酒抬起头,看着阿公,眼睛格外的灿亮,还略带志气的嗓音却格外的坚定:“阿公尔知道您担忧,可总不能一直蜗居在一处,若是不先找好大树,以后天下大乱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容身呢。”
阿公叹了口气,问道:“那你为何不去投靠孙公,再不济投靠邵江军也是好的啊?”木酒绽开一个笑,道:“阿公且听尔跟你说说。”木酒顿了顿才继续道:“孙公虽是胸襟开阔的人,尔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可后来发现,其武将中有徐源将军、陈洛将军、姬希将军,文臣有吕云燕、赵修谦、李华章,而且还有一个三国文明的大隐士‘钟离白’作谋士,尔虽然自负心有千军万马,可人才济济的孙公定然不会重用,那又何必浪费时间。至于邵江军,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手下虽然也有军师,也有能臣,可三足鼎立的势头中,他定然是最先出局的。邵江军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就是重感情,重感情平日看来是极好的一件事情,可当身处乱世,且身居高位还重感情就不大妙了。领导者需要的是纵观统筹全局策划,一旦重感情,就会因为很多原因而改变原有的计划,这样还谈什么争霸天下。在尔看来,周杨侯虽然心胸不大宽广,可能人志士却很少,尔若是投靠了他,大约很快就可以出人头地,所以若非必要,尔就为他征战沙场。”阿公沉默片刻,看了他许久许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放心的去吧,莫要忘记你阿婆临走之前与你留下的话‘阿酒记住,刚过易折,你虽有远大志向可却太过自负,若有一天可以抛下手中的一切,那就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着吧,不要在拿自己的性命做儿戏’。”木酒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对阿公承诺也是对自己承诺道:“若天下太平,尔定然抛下一切,找个山名锦绣之地过完余生,尔定会不负阿婆与阿公的教导,评定四海之乱扶持一个能心怀天下的主攻出来。”阿公将他浮起来,拍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矛盾的什么滋味都有,但终究还是自豪占据了主导地位。
木酒离开玉城的这一天,天空格外的阳光明媚,他牵着一匹枣红马,走出城门,回过头,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苍老的佝偻的身影,再一次冲着那边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后,他翻身上马,“驾”挥鞭,身下的枣红马接收到主人的命令,长啸一声,朝着未知的前方狂奔而去。耳畔是飒飒风响,周边的景色像是被按住了快门,飞快的朝身后移动,木酒长长的黑发在空中飞舞,俊秀的面孔在阳光下格外的漂亮也格外的意气风发。
快马行了三天,一路上风餐露宿,来到周杨侯的大本营‘化州’,木酒才停下来喘了口气。看着化州雄伟的城墙,坚实的城门,严于律己的守城士兵,他多日以来疲倦的脸上忠于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以后就是你大展宏图之地了,可不要出生未接身先死啊。”下马,木酒牵着枣红马一步一步朝着化州的城门走去,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自己的心上,来到城门口,守城士兵“哐啷”一下就抽出了腰间的兵器拦住了他。“阁下和人,还请出事录影。”木酒也不生气,一边回答一边递过去自己的录影“尔是来投奔周杨侯的,敢问两位士兵大哥,报名在何处?”那两士兵接过录影,仔细的记录下来,然后将录影还给他,才答道:“小兄弟你若没有一技之长就不要来这儿送死,回家好好赡养尊长,若是有一技之长,那就进城后,网东边走,看见一幢三层小楼,前方立着一块牌子,上书‘那荣楼’就是你要找的地方了。“木酒抱拳行了一礼,略感激的道:“多谢二位大哥告知。”这才牵着马走了进去。身后两守城士兵悠悠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在开口……
化州城内街道四通八达,酒楼茶肆琳立,木酒问了两个路人才找到了那荣楼。那荣楼高三层,前方竖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那荣楼’三个雄浑洒脱的大字,令人看了不免对字的主人产生好感。那荣楼周边没有什么店铺,唯一有的就是一排桃树,四月天,桃花都开了,粉白的花朵开的集市热闹,这儿一簇那儿一团,看了这样的好景色,不免内心安宁下来。
木酒走到那荣楼的大门前,轻轻敲了几下,才有人从里面将门打了开来,先出来的是个八九岁的男童,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阁下找谁?”男童看着他,眼睛骨碌碌的转,木酒拱手,语气宫颈:“敢问楼主可在?”男童咧开嘴,笑了笑,让开身子请他进去,然后一边关门一边道:“阁下来的真是时候,我家先生刚回来不久呢。”木酒跟着他绕过长长的回廊,踏上楼梯,转过几个弯,才来到楼顶上。
那荣楼的三楼其实只有一间房,宽阔又明亮,房间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大约可以坐下十来个人,整间屋子空空荡荡,唯一有的景色大约就是窗边的那人了。木酒从未看过这样好看的人过,光是一个背影就叫人心生羞惭,不敢直视。那男童走到那人身旁,青青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声音滴滴的道:“先生,您要等的人来了。”那人点点头,慢慢的转过身,当木酒看见那人面容的那一刻,几乎忘记了呼吸。
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呢,似乎人间的一切形容美丽的语言在她身上都显得浅薄,施加在她身上都是玷污了她。那人穿着流云广袖的白色长袍,长长的黑发好像是最上等的丝绸,精雕细琢的五关熠熠生辉,整体上看来似乎是个十分纤弱高挑的病美人。木酒在回过神后,就闻到了房间内淡淡的药香味儿,因为阿婆生病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所以对于药味儿特别的敏感。而且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位先生似乎脸色要比普通人略白,所以本来就白皙的肌肤在白些似乎一般人也不会察觉。
男童将桌旁的椅子拉开来,又在上面垫了一层白狐裘的垫子,才让那人坐下来。“不必拘谨,做吧。”,木酒从未想过世界上会有这样完美的人,不仅长得好看声音也是那样的好听,他乖乖的坐下来,眼睛不好意思看向那人的脸,所以只能盯着桌面了,不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一杯清茶。男童给他的是茶,给那人的却是一杯乳白色的牛奶,袅袅地水汽从杯子里飘出来,模糊了那人的容颜,更显得超凡脱俗。那人见他不开口,才道:“阁下来这儿,想必是想投奔周杨侯吧。”虽是问题,可却十分肯定。木酒点点头,暗自压下内心的紧张,道:“不知先生可否容许?”那人轻轻勾了勾嘴角,声音轻飘飘的:“来我这儿的都是拥有一技之长的人,阁下有什么能力呢?”木酒握了握拳,才开口:“尔从小熟读兵书且天生大力,后经名师指点,自觉有超出他人的用兵排阵之术,武艺也可驰骋沙场,但不知先生如何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