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楼下来之后尧雨没有再选任何秘籍之类的,只是提着一把刀,拿着那本《论刀》出了藏武阁,对于尧雨的举动李影李山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那把谁也拔不出来的不起眼的黑刀尧雨顺手就抽了出来,李山生性耿直顺嘴胡说,李影可不那样认为,因为他知道那把刀他和大哥尧正东琢磨了多少年都没拔出来,以他和尧正东大武尊的臂力莫说是拔一把刀就是重达千斤的石狮子也是应手而起,在最后两人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俩连最蛮笨的办法都用上了,两个堂堂的大武尊像小孩子拔河一样一人攥着刀柄一人攥着刀鞘使出吃奶的力气硬拔,就是白费,憋的他俩脖粗脸红的只好罢手,就此再也没心思碰那把刀了,但是也都知道这刀一定不同寻常,可是也没有办法,一把在鞘里拔不出来的刀,比烧火棍强不到哪里。这眼看着尧雨在拔刀时应手而出,丝毫没费力气,他就是傻子也知道此事一定不简单,可是在看了刀之后也没看出来哪不一样,也没有所说的神兵利器那样的光华闪闪寒气森森啊,也就像李山所说的那样黑不溜秋的,所以也是弄得满头雾水。
尧雨拿着刀回了自己的房间,李影李山找到尧正东诉说了此事,三个脑袋插到一起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一二三来,最后还是李山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这一声大喝吓得两人一激灵,李影抬头看着李山问道:“怎么回事?”李山瞪着眼睛说道:“你也太笨了,那就说明雨儿的力气比咱们大呗!”李影张着嘴看着尧正东不知道说什么了,尧正东则实在忍俊不住哈哈大笑,李影忽然咬着牙冲李山喝道:“滚!你个蠢才,滚出去!”挨了骂的李山一边往外走一边还摸着脑袋嘀咕着说:“我说错了?这两个蠢货还骂人!”
而此时的尧雨却在自己的房间内盘膝静坐,‘净世’也横置在膝盖之上,调整好心态之后试着用意念接近脑海中的那青色光点,因为那青衣和尚说过还有一套刀法和一幅字画呢,他也想看看到底什么样,当他的意识刚靠近那光点便感觉脑海之中轰的一声嗡鸣,光点炸碎化作一道左手持连鞘配刀的青衣长发中年人身影那刀也是正是自己手中的‘净世’还有洗心经三个古体篆字,身影样貌赫然就是那青衣和尚,尧雨知道这可能就是那位高僧还未皈依佛门前的样貌,面目也没有那么慈和,而是充满了令人生畏的冷意,漠然的开口说道:浮生诀,只有五式,并有五句歌诀对应这五式刀法,第一式:浮生斩,歌诀:我本浮生一世.随着话音左腿向前虚踏半步,右手握刀柄在拔刀出鞘的同时已经向前方斜斜斩出,带着无尽锋锐和浓浓的金之气息,以至于刀身上翻滚着的刀气都呈现刺目的金黄色,看似缓慢但尧雨却知道这一刀就是非常快,极致的快,以至于尧雨盯着刀身欲要仔细观看的心神灵魂都在那一霎那间眩晕颤抖,而在施展完这一式刀法之后却没有继续往下演练而是收刀回来继续演练那一式,虽然只是这一式但尧雨每次观看的感觉都不一样,仿佛这一刀包含了所有刀法中斩刀的精髓,自己原先每天千百次的挥刀在这一刀面前就如刚刚会爬的婴儿看到成人一样,并且感觉到这么一直的观看的时候自己竟然意识有些模糊,而那边青衣身影在施展完十次之后也收刀静立并没有再往下练习第二式,看到这里尧雨也知道这是一种珍贵的记忆传承,在自己没有达到第一式的要求之前是看不到第二式的,既然这样那自己还是看看那洗心经有什么奥妙吧,想到这里尧雨把意识转移到‘洗心经’那三个大字上面,意识刚一碰触那古篆字体就感觉到自己的的心魂异常的舒适清明,就仿佛自己孩提时在母亲的怀抱一样,那古篆字体还在缓缓变换形态,一会化作满天星斗,一会化作那瑞气祥云环绕周身的青衣和尚的面孔,而自己的心魂仿佛都融化了,他不知道随着他的心魂沉浸在洗心经里面的时候,他身体周遭的天地之间也产生了一丝丝肉眼不可查的细微具有灵性的气息从他的身体每一处乃至毛孔缓慢的进入他的身体,以一种异常缓慢的速度悄悄的改造着,而在大约有半个时辰的时后尧雨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好像有一种针刺的感觉头脑也有一些发涨,意识也被‘洗心经’踢出那片空间,睁开眼看到自己全身汗透衣衫和更加活力充沛的身体,尧雨知道自己真的是撞到宝了,不说那刀法,只是这‘洗心经’就已经够自己受用无穷了,刚才那短短的观想过后,自己的感知明显的有了很大的改变,房间外面护卫换防交接的口令之声,仆人们匆匆忙碌的脚步声,仿佛很近很近,近的不用自己刻意的去倾听就已经尽收脑海了,他虽然还不知道这青衣僧人是何方神圣,但是在他刚刚七岁的心灵里也明白这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以后有机会一定多搜集一些关于佛门高僧的信息,对于一个给予自己修行路上点燃第一盏指路明灯的启蒙者,自己要是连名讳都不知道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他还不知道的事是‘洗心经’对于心魂锻造的效果尤其是灵魂的孕育滋养是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
而这时的东候府正厅之内气氛却极其压抑,主位之上尧正东手中拿着刚刚前哨军士送来的急报,信笺上说东月国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好像在等待什么号令,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所行动了,望东候尽快定夺。放下手中信笺,尧正东轻轻地说道:“终于要开始了,二弟三弟,你们也不要等过完年了,明天早起就带着雨儿动身吧,我已安排好一千虎吼卫还有数十辆装着辎重的马车,你们从后门绕道离开,一定要避开敌方的细作,直取幽冥山脉,尽量的往里走,幽冥山脉绵延数十万里,至今还没有哪个帝国能够彻底的贯穿整个山脉,里面虽然危险重重不过也胜似那被东月国追杀,切记不要告诉雨儿家里发生的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实在瞒不住的时候也要告诉他不要妄想报仇,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你我兄弟三人相识一场,临了还要你们照顾我的骨血,为兄谢了!”说完对着李氏兄弟深深一礼。李影李山慌忙站起伸手扶住正东候六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三双虎目对视良久,忽然都笑了,仰天大笑,笑的脸颊之上挂满了泪花。尧雨娘这时也正在自己的卧房内独自坐着,心里就像塞满了令人窒息的棉絮,这种绝望让她始终处在漰溃的边缘,可是又要极力的克制,因为她怕自己的雨儿看出来,现在整个侯府上下几千人,只有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这已经临头的大难,这也是在尧正东刻意的安排下使然的,本来也不会有这么容易就瞒得住他,可是这孩子除了每天和自己及他的父亲撒几次娇以外就知道苦练刀法,很少和人沟通,而李氏兄弟更是不可能告诉他这样的事情。自己这做母亲的真的想陪儿子,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生儿育女,看着他扬名天下,意气风发。可是自己的丈夫却又要独自面对这灭顶之灾,这怎么可以,贵为王侯,他也只是自己一个女人,她很幸福,可是老天不知为什么开了个这样的玩笑,她也试着劝过正东候,一起逃亡算了,可是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决然,尧雨娘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就是这样的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自己不要做那单飞的鸟儿,她要做那执着的鸿雁,死也要死在一起。她不怕死,可是她怕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儿子,他才七岁啊,他相信自己的雨儿将来必成大器,可是她却看不到了,心碎的感觉让人说不出的难受,很难受。每一次尧雨在自己身前亲昵的撒娇都让她更加的痛苦难当,就像一把刀在反反复复切割自己的心脏。站起身来,尧雨娘隔着窗户望着自己儿子的房门,泪水无声地滚落,嘴里喃喃的道:“我儿一定是个强者,强者是不需要人照顾的,一定不需要。”嘴角上翘间似是在笑,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那是一个人从心里从灵魂极度痛苦时才会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