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漾起身,缓步走到白云飞近前:“你是在命令我吗?”
“晚生不敢。”白云飞颔首道:“晚生说的是希望,希望您能那样做。”
“哈!”吴漾冷笑一声,看着程师兄:“你需要我向你道歉吗?”
程师兄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道:“不……”
“听到了吗?”吴漾将目光转回到白云飞脸上:“他自己都不敢说让我道歉,你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呢?”
白云飞坦然回答,毫不畏惧:“总督大人,这件事关系着棋会的威严,还有天下读书人的尊严,怎能算是闲事?”
“哦?”吴漾讥讽道:“我倒还不知,这还是件大事呢!”
“当然是大事。”白云飞一字一句道,“大人身为棋会主席,却以貌取人,视棋会为儿戏,传出去岂不叫人嗤笑?”
“危言耸听!”
“大人,晚生说的是事实,您刚才所言不但有辱棋会,有辱我大宁士子的清誉,更加有辱您武卫总督的身份,所以,在下乃是为了您的声誉着想,请大人收回方才的话。”
吴漾一直沉着脸,直到白云飞说完,他还是一动不动,面色阴晴不定。二王子忽然笑道:“吴大人,我觉得他讲的有几分道理,但道歉就不必了,今日我来做个见证,权当你刚才什么也没说,如何?”
二王子这句话算是为白云飞求情,也是给吴漾找个台阶下。众人都松了口气,吴漾再嚣张,也不敢当众驳斥王子。果然那吴大人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二殿下所言极是,下官莽撞了。”说罢,他又走到程士子面前,微笑道:“刚才多有得罪,请勿见怪啊!”
他这一笑不好,把程士子吓得险些尿了,哭着脸道:“吴大人您严重了。”
他冷笑一声,把目光转向白云飞:“小白公子,现在你满意了?”
白云飞风轻云淡道:“大人心直口快,是君上之福,有错必改,是百姓之福。大人以礼待天下士人,云飞也代天下士子谢过大人!”
这一番话虽是奉承,但奉承得有理有据,让人舒坦,吴漾也笑了:“你这叫打一巴掌再给我给甜枣吃吗?”
“大人真是风趣,小生只是说出肺腑之言而已。”
吴漾用食指指着她:“好,我记住你了。”
那眼神像是在说,白云飞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而白云飞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道:“那是晚生的荣幸。”
一场风波化为平静,决赛终于拉开帷幕。白云飞对峙楚江流,梁文靖对阵程家年。
阿忘的头痛好了一些,便在一旁指挥着白云飞下棋。
“云弟,刚才你似乎得罪了总督大人。”楚江流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是福是祸还未必呢!”没错她是得罪了吴总督,可是吴总督却得罪了整个朝堂的人,她会怕一个人缘如此之差的人吗?
楚江流抬头看白云飞,见其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一脸专注的样子,不由得面露笑容。
云弟,如果你喜欢,我就陪你好好下完这一场。
两人的对弈而持续了很久,而梁文靖那边,因为程师兄之前受了惊吓,发挥得有失水准,很快就输掉了棋局,大人们将目光都转移到白云飞和楚江流这边。
“王先生,您觉得这二人谁会胜出?”二王子问王垣道。
“楚江流吧?他一直很稳定,而白云飞的实力时高时低,让人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或许正说明他的实力更高一筹呢?”
“……二殿下所言极是。”
白云飞听到二人的对话,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接下来她的棋就下得有失水准了。楚江流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是何意思。
其实她的意思很简单,她已经吸引二王子的注意了,她可不想被招揽至这位贤王子的帐下。很快她输了这一局,二王子脸色很不好看,他的预测失准了,这让他很没面子。
“白云飞,棋会不是儿戏,方才你也是这样劝吴大人的,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殿下多心了,我是技不如人。”
“我不信。”二王子面色冷峻道,“王垣,你与白云飞对弈一局!”
“是!”
王垣说着便坐在白云飞对面,白云飞无奈,拿起棋子正要落下,却被阿忘死死抓住。
“不要走在这里……”阿忘脸色惨白,神色痛苦,却执意握住她的手。
“……”我不走这里走哪里啊?
阿忘没有说话,却扶着她的手缓缓移动。他的手冰凉,冬天的冰雪一般,让白云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白云飞是被王师兄的气势吓到了吗?”有人幸灾乐祸道。
白云飞的棋子终于落下,而王垣却是一愣,看了白云飞一眼,沉吟良久才落了子。阿忘继续扶着白云飞的手,这一次他下棋的套路跟以前完全不同,没有巧妙地布局,没有那种一点点将敌人引致自己包围圈的狡黠。
他出手狠厉,如刽子手一般一个个收割着对方的人头,而且下得非常快,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
王垣被他步步紧逼,但也不是没有应对之策,二人你来我往杀得不亦乐乎。
这才叫高手啊!白云飞忽然有种自惭形秽,她觉得自己之前下的棋简直就是狗屎!
在她愤慨之时,王垣头上的汗水已是颗颗落下,他盯着棋盘上的走势,像走火入魔一般,整个面部都狰狞了。
“白云飞。”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面如死灰一般:“你究竟是谁?”
他看着白云飞的目光仿佛要将其穿透,但是他却永远也看不到白云飞背后的那个人,那只手。
那只手,同样苍白,颤抖着,痛苦着。
鱼行舟从未如此痛苦,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没有回忆起那些过往。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阿忘!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昨天在超市坐电梯的时候险些被踩踏了……至今仍在后怕,如果那保安晚来几秒钟,我今天就不能更新了……囧……今天才发现胯骨都被撞青了,后悔当时没有讹那家超市,我要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