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白云飞惊道,“是不是看见你认识的人了?”
“我……我不知道。”阿忘忽然捂着头道:“头好痛啊!”
怎么会突然头痛了呢?白云飞关切地看着他。
“师弟你在做什么?”王垣朝她走来。“比赛开始了,你该去你的位置找你的对手。”
“师兄好。”白云飞敷衍地说了一句,而阿忘却反应剧烈地躲在了她的身后。难道他们认识?
但是来不及多想,比赛已经开始了,她第一局对阵的是一位外县书院的师兄。
怎么办?阿忘痛苦地蹲在一旁,正浑身发抖,看来是不能指望他了。其实围棋她也会下一点,毕竟之前看梁文靖下了那么多次,虽然阿忘这种高手的境界她是无法体会,但一些基本的方法还是掌握了一些。这一次就让她用自己的实力去拼一下吧!
她开始聚精会神,将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棋盘上。很多年前有人说过,白大姑娘认真起来是很可怕的。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双方差距并不大,但明眼人早已看出,白云飞的败势已显。对方棋手皱眉道:“白云飞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这局棋下的跟她之前的风格完全不同,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白云飞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云飞也很无奈,她已经尽力了,可是水平有限啊,她有什么办法?
很快输掉了这一局,那师兄却并不买账,气呼呼地起身甩袖离去。也是,前后实力明显相差悬殊,这明显是不尊重对手的表现。
然后是第二场,如果她还是输掉的话就没有继续比赛的机会了。好在这次对手实力比上一个差了一点,而她的实力经过上一局之后却有所提升,这一局打得难分难解。但是很多围观群众早已散去,他们不想看这种水平的对弈。
白云飞最后以一子之差险胜,这一局对峙了将近一个时辰,白云飞却丝毫不感觉难受,她终于体会到了棋局上的快乐。好似战场搏杀一般,那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让她肃然起敬。
站起身来,她觉得身上有些酸痛,便活动了一下,顺便去趟茅厕。
阿忘也站了起来,脸色很差地跟着她。
“你不许进来!”她指着他道,“在外面给我守着,有人来了喊一声。”
阿忘点点头,守在了门口。
“阿忘,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王垣?”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好熟悉的样子,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每当我去回忆的时候,头就会好痛好痛。”
“……那就不要想了。”白云飞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来道:“等回去我帮你查一下。”
阿忘却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我的身世了。”
“为什么?”
“不知道……我总觉得那些事会是一些不好的事。”
“可是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无法投胎转世。”白云飞走到井边打水洗手。
阿忘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白云飞也沉默了一下,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午休时间,书院小童送上饭食茶点。
楚江流与她对坐而食,说道:“下一场是你我的对决。”
“哦。”
“你是想赢还是想输?”
白云飞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要放水吗?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输赢要看实力,我的输赢不是由你来决定的,楚师兄,请你全力一战,才是对我的尊重。”
说完,她起身离座,不想再跟他同桌而食。
午休后,最终角逐的四人依次而坐,分别是楚江流、梁文靖,白云飞和程家年师兄。二王子和总督大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扫过。
二王子的一双眼睛总是笑咪咪的,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样子,他赞道:“今年的棋手都很不错呢!”
总督大人却很不买他的账,冷冷道:“二王子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不错了?”
这是**裸的挑衅,他的胆子太大了,可是二王子脸上却并无不悦之色。只是一旁的古之扬院师解释道:“吴总督,这些都是我们书院出类拔萃的孩子。”
吴漾哼了一声,目光落在白云飞身上,讥讽道:“早就入秋了,还拿着把扇子,装腔作势!”
白云飞也没想到这位吴大人一上来就攻击自己,她没得罪他吧?
因为不知如何回答,索性便保持沉默,没想到那吴总督更怒了:“我跟你说话呢,穿白衣服的小子!你竟敢无视本官?”
“……大人恕罪。”
吴漾哼了一声,又把目光转移到程师兄身上:“这位仁兄,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来参赛?你看看你身边那几位,哪个不是年轻貌美,你再看看你,胡子都一大把了,歪瓜裂枣似的,还来争什么棋胜!”
程师兄被他一番奚落,脸涨得通红,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极了。其实他没那么大年纪,只有三十来岁,面带微须,长相的确是不出众,但也不至于歪瓜裂枣吧?
白云飞心中不忍,驳斥道:“总督大人,下棋比拼的是智慧,是棋艺,与相貌和年纪无关吧?”
吴总督双眉一轩:“所以你就是觉得我说错了?”
“……是的。”
吴漾愣了一下,这时候在场的众人也都替白云飞捏了把冷汗,那位程师兄虽然感谢他仗义执言,但也不敢对她予以任何的声援。因为吴漾的霸道是出了名的,不断霸道而且嘴巴还丑,整个朝堂之上没有几个是没被他贬损过的。你想想他连二王子都敢嘲笑,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恐怕整个大宁也只有王上才令他有所忌惮了。
一阵沉默过后,吴漾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他看着白云飞道:“不错,年纪不大,胆子不小。”
“多谢总督赞赏。”白云飞顿了顿,又道:“希望总督大人能为刚才所言向程师兄道歉。”
又是一片寂静,白云飞这是作死的节奏啊!古院师在一旁捂着脸,白云飞啊白云飞,你这样作死我也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