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吃了一惊:“大少爷您在说笑吧?那屋里的箱子……”
“屋里的箱子是我平日里的随笔,烧了是有些可惜。”
“那箱子里装的……不是账本吗?”白福脸上早已冒了汗,但还是强作镇定地问道,他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当然不是。”白云飞笑得如沐春风,潇洒倜傥,而看在白福眼中却似炼狱魔鬼。她弹了个指响,阿彪带着一名家丁拖着一口箱子走了过来。
白管家瞪眼看着那口箱子,脸色早已惨白得像鬼一样,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白云飞命人打开箱子,随手拿起一个账本交给老太君:“祖母您看,账本一个都不少,孙儿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老太君面色稍雯,拍了拍白云飞的手背:“好孩子,可把我吓坏了……还好,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祖母,孙儿想找几个精通算学的先生,帮着把这些账目都算一下。”
“大少爷,这使不得啊。”白福的脸皮真的不薄,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胆量说话。“我们白家的生意,怎能让外人插手?”
“外人?”白云飞的笑容很冷,“白叔的意思是,我是外人吗?”
“当然不是!”白福急忙道:“老奴的意思是,那些请来的先生,根底不清,怎能让他们看到白家的账本?”
“这一点您放心,我请的人,自然都是信得过的,而且,他们做的好了,我还会安排他们到几家店铺分别去管账。”
白管家的心沉入谷底,一个声音不停在他耳边环绕:完了,彻底完了。
白云飞看了他一眼,只是这样就受不了吗?好戏还在后面呢!白管家!
他拿过一把椅子,扶着老太君坐下:“祖母,起火原因已经查清了,是有人恶意纵火。”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我白家撒野?”
“孙儿已经抓住了这次纵火的贼人。”白云飞又打了个指响,几个小伙子押着两个黑衣人过来按到地上。
阿彪走上前去扯下他们嘴里的麻布,两人大叫道:“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白家放火?”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今晚从后门偷偷进来,到大少爷屋子放火。”
“收买你们的人是谁?”
“小的不认识,那人蒙着面,听声音是个女人。”
“女人?会不会是降雪啊?就这丫头整天往外面跑!”几位夫人议论道:“而且今天她还鬼鬼祟祟跑了出去,她的嫌疑最大啊!”
白云飞一言不发,神态自若,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老太君道:“赶快去找!把这丫头给我押回来!”
“老奴已派人去降雪叔父家了。”白福忙不迭说道。
“不必麻烦了,白叔。”白云飞微笑道:“降雪夜里出府,是为我办事的,你们去她叔父家里,是找不到她的。”
“……老奴能够理解公子体恤丫鬟的心情,但您也不能如此包庇啊!”
“我没包庇她啊。”白云飞连音调都没有丝毫的提高,不紧不慢道。
“那公子大半夜的让一个丫鬟办什么事?”
“白管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云飞收敛了笑容:“你别忘了,我是主,你是仆,我要做什么,难道都要向你汇报不成?”
一句话把白福噎得说不出话来,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老太君。
老太君叹了口气:“好了,白福做的不对,但云飞你也应该以大局为重,有些事不能感情用事。”
“既然祖母这么说,那孙儿也就不计较白管家的忤逆之罪了。不过我说的是事实,降雪的确是为我办事,这一点,四伯母应该晓得。”
“啊……”四夫人愣了一下,恍然道:“是是是,降雪姑娘是……”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凑到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夫人将信将疑道:“真的?”
四夫人看了白云飞一眼,笃定道:“是真的,不信老夫人就去宫里问问看。”
老夫人摆了摆手:“不必了,这种事也开不得玩笑,这么说来,降雪的嫌疑倒是免除了,那到底是谁在买凶作案?”
四下里一片安静,白福心又凉了半截,老太君这样说,就是撇清了降雪的责任,没了替罪羊,难保不会查到他的头上。这可如何是好?原以为失去白家商铺的主宰地位就已经是他的劫数了,没想到更加糟糕的还在后面。
养尊处优半世,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祸从天降。不,这祸,就是他自己作来的,这才叫自作孽不可活呀!
“祖母若真想查出那个幕后指使人,其实也不难。”白云飞幽幽道:“其实这两名就见过那人的真面目。”
说完,她转头看向那两个黑衣人,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端庄娴静,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带着笑,可那笑意却仿佛尖刀一般锐利,扫在两人的脸上,不觉一阵颤栗。
“大宁律法,纵火是重罪,情节恶劣者是要砍头的,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不然就不会做这种营生了。”白云飞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却能让人感受到与年纪不相符的阴森:“可是死也有很多方式的,不知二位可知道檀香刑?”
不只他们不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这种刑罚闻所未闻,白云飞却是耐心地解释起来:“把用香油煮过的檀香木削成宝剑的形状,用大木锤将此剑从人的**里一点点打进身体里面,从喉咙穿出,这个过程中檀香木避开了人身体里面的重要器官且由于檀香木吸满了香油,故木头不会吸血,因此受刑之人不会立刻毙命,还会活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受刑者会一点点看着自己腐烂生蛆。”
白云飞说得绘声绘色,一旁的众人早已受不住了,五夫人蹲在地上哇哇吐了起来,其他人也是脸色煞白。
“我说!我说!”两个黑衣人抢着叫道,生怕自己慢一步便要受那种可怕的刑罚,说实在话,就算万箭穿心之苦也好过那般恶心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