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一路过来,想必有些劳累了吧,不如先喝杯茶吧。”自从傅君歌走后,俞君昊的脸色就一直很差,易元青略带示好的说道。
“喝茶,齐越将军都不要的东西,你拿来给本皇子,你是觉得本皇子连个别国将军都不如吗?”俞君昊一把抽过易元青腰间的长剑,将那茶具从中间劈过,一瞬间成了两半。
易元青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大皇子,臣下错了,臣下不会说话,还请皇子恕罪啊。”
要不是看在易元青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为他做事,出了这件事情,俞君昊又怎么会留他一命。
易元青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最后造成的后果,不仅损失了冉朝的大半兵力,更是让他在父王面前面子丢尽。最近朝中局势越发紧张,他那个二弟居然活着回来了,更是让他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可发。
这次请愿前来军营商议两国议和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他能挽回局面的唯一机会了。
“傅君歌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俞君昊也是一路狂奔,一夜未眠,才赶到军营,而他到的时候,傅君歌便已经到了,对于他的来意,倒还真是一知半解,不过要是说对方是来下战书的,这话也就易元青会信。
好不容易见俞君昊怒气减了些,他连忙回答道:“臣下也不懂那傅君歌到底是何意,一大早就将那被他俘虏的百名俘虏完好无损的带来,还有,那齐越的冯副将也在这里,如何处置,还请大皇子明示。”
易元青倒是会顺势而去,有俞君昊在这,哪里需要他做决定,这样也好,他还真怕在这关头,自己越做越错。
“杀了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人家齐越都不要了,留着还做什么。”俞君昊不假思索。
见俞君昊都这样说了,易元青自然领命,那冯副将,本来就是一枚弃子,如今还是个被摆在明面上的弃子,还是早先解决为好。
“还有,那些回来的将士,也一并解决掉。”这番话,直接听得易元青呆住,那可是冉朝的将士,还是刚经历过生死,这样做,会不会领剩下的将士寒心,他们毕竟没有犯什么错误。
易元青犹豫的开口:“大皇子,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他们并没犯错,怎么说解决就解决。”
“目光短浅,现在是重要时刻,那些将士又在齐越军营呆了一晚,居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你难道相信这其中没有问题吗,宁可错杀,也不能给他们一丝机会。”俞君昊眼眸透着杀意,过度紧绷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
“臣下知道了,这就去办......”易元青语塞,不可否认,俞君昊所说不无道理,虽然方法确实残忍了点,不过他不是早就知道了。成大事者,必定会有牺牲,他这是怎么了,出了这件事后,做事也变得束手束脚了。
齐越大营
“将军,今日真是解气,看那冉朝那几人的样子,哪里还嚣张的起来。”顾子安脸上挂着笑,心情十分愉悦。
看他那自鸣得意的样子,傅君歌难得没有出声训斥,今日的事情,意料之中,预料之外,没想到那俞君昊竟会来的那么快,倒是解决了不少的事情。
蓝依远远的便见到傅君歌回来了,她连忙处理好身边将士的伤势,拿过手边的拐杖走了过去。
昨日的事情是她误会了,听那医老说,是傅君歌找了一个附近村落的婆婆给她换的衣服,怕她穿着湿衣服,病情更重。他不懂医,所以只能让医老来看,也便知晓了她的身份。
虽然不解蓝依一个姑娘家呆在军营,不过有傅君歌在后面撑腰,医老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对她更加照顾了。医老行医多年,阅历颇广,蓝依又好学,倒是受益匪浅不少。
见蓝依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傅君歌不由蹙眉,明明手脚不便利,还在这军营中到处乱走,她是嫌脚伤好的还不够慢吗。
要知道,昨晚听到医老那番话时,他心中有多少震动,明明已经伤了骨头,换做平常人早就连走一步都难,而她居然还走了那么多的路,她那两只手有些血肉模糊,怕是在善轩坡搬动那些石头搬了许久了。
“傅大哥,你回来了。”蓝依开口道。
知道蓝依没那么多心思,想事情也简单,不过这没心没肺,还真是让人气闷不已。
对于她,傅君歌的那些破敌千万的谋略才智都用不上,那些兵法军书可没教给他该如何应对这么死心眼,又时常出状况的丫头。
“先坐下吧,我有事同你说。”傅君歌看了看一旁,招呼蓝依过来坐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有些低沉。
蓝依心下好奇,他能有什么事情同她说,难不成她又惹什么祸了吗......看来,她的脑袋想的真的同别人不同,要是让傅君歌知道她此刻的想法,说不定脸色会更差。
“我记得之前你同我说过,想要学个一招两式?”傅君歌慢慢开口。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蓝依双眸一亮,无比期待的看着傅君歌。
“先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是有个条件,要是你做不到的话,那可就另当别论了。”傅君歌料到蓝依会有动作,可当真的看到她那过分惊喜的眼神,还是略显不自在。
哪管什么条件,蓝依迫不及待的点点头:“说吧,什么条件,我肯定会办到的。”
傅君歌没有直接说出口,反而站起身来,目光略含深意的打量着蓝依,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不会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到时候又拿她寻开心。
“十天之内,把你那一瘸一拐的脚给我恢复正常,不然,就算是你想学,我想教,也无济于事。”傅君歌开口道。
就这样?那简单,凭她的本事,十天之内绰绰有余,蓝依满是自信,她信心十足的站起身来,朝傅君歌说道:“放心,傅大哥,不出十天,你教定我了。”
气势显得过足,她那左脚略微牵扯到,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气,刚想皱眉,一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愣是将那苦瓜脸扯成了一张笑脸,不过看上去效果并没那么好。
傅君歌无奈的摇摇头:“但愿如此,本将可过期不候。”他相信,冲着那份韧劲,蓝依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将这南疆的事情,赶紧送回阳城,交与风离烨定夺。
但愿这次之后,南疆能再无战乱纷扰,哪怕就只是几十年,几年光景,也至少能安居乐业一段时间。傅君歌苦笑,哪有将军希望自己能无用武之地,不过要是齐越的百姓都能如此简单平凡的生活,不受侵扰,那他就当个闲职又未尝不可。
“子安,记住,用最快的马,连夜兼程赶回阳城,将这密信呈给皇上,若是来得及,想来十天之内便能送到了。”傅君歌将写好的折子与俞君昊交给他的那封信放在一起,装在竹筒之中,以免路上损伤。
顾子安郑重的接过信来,他明白此事的重要性,自然是会无比谨慎:“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会办好此事。”
这些天,傅君歌虽未放出消息,两国有议和的意向,军营中的将士因着之前那一战,士气暴涨,整个军营氛围一直向上,从未低沉过。
而那些或多或少受了伤的将士喝了被蓝依不知怎么捣鼓出来的莫名药汁,伤也好的特快,说起来,也算是多次大战后,恢复的最快的一次了。
自然,蓝依也没忘了自己身上的伤,只是风寒易好,脚伤难愈,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心下不由也有些着急。同医老聊起时,被他一语点醒,突发奇想,一番折腾,倒真是好了七七八八了,想到明日就是最后约定,蓝依不由有些期待,要说医术是后来发现的天赋,可学武可是她毕生所求啊,跟个大侠一样,行侠仗义,想想就掩不住的激动。
对于蓝依脚伤恢复的如此迅速,傅君歌很是满意,说起来,他当时也是有些为难她了,要不是见她莽莽撞撞的,一点都不顾着点自己身上的伤势,他也不会以此为前提,毕竟医老说过,想要好全,怕是要一月之久吧,没想到蓝依竟然真的做到了。
“咳咳,既然我们有言在先,你也如期做到了,那么本将就教你一两招吧。”傅君歌见蓝依乖巧的站在一边,一时接受无能,如此安静的她倒还真是少见,果然姑娘家的还是应该安静些才好。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
虽然知道蓝依底子不好,当初赌约之时的几个招式一时间能唬住人,可那也就是个花把式,从基本功开始,就频频出错,要么站不稳,要么腿发软。
可当他有些冒火的时候,蓝依偏偏在那装柔弱,不得不说,她那灵眸泛起一汪盈盈春水,略带湿气,还未说出口的斥责就鲠在了喉间。傅君歌不由问自己,自己到底是哪根经搭错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今日,我们还是先从拜师礼开始吧,要知道本将能收你如此不开窍的徒弟,可是你的荣幸。”傅君歌有些没辙了,看来不能拿对待将士的那套用在蓝依身上,再那么下去,他都快要被蓝依给蠢死了。
蓝依收回摇摇摆摆的马步,嘴里嘟囔着:“不是说是答应之前的条件吗,怎么就成了拜师了呢?”而且,她有师父了,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拜师礼,可在她心中,梅玖念就是她师父。
傅君歌也只是一时兴起,此时被她问住,也硬着头皮往下说:“要知道,本将的武艺可不外传,要是你不想学,那么就作罢好了。”
他这不是明摆着耍赖么,要是他真成了她师父,岂不是涨了个辈分,到时候给他美的。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蓝依暗地嘿嘿一笑,开口道:“要让我叫你一声师父也可以,不过,那也只能叫你小师父。”
小师父?他又不是和尚,要是蓝依每天这样子叫他,更让人不自在,傅君歌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声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