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从这座城市开始吧，毕竟是省会，莞州的博物馆很大，包含的信息也很丰富，去到那里应该能收获一些有用的信息吧。”
于是随后几天里，我除了非去不可的必修课之外，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往各个博物馆跑翻阅资料和看实物，晚上还回来整理白天拍下来一些照片，处悠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后就继续研究他的国学了，看着我满桌子的文物照片，鲜肉倒是还以为我想转历史专业发展了，正思忖要不要给我几打啤酒践行......
几天下来，钱包和自己倒是瘦了不少（倒不是喝酒喝多了，而是由于几个地点太远来回路费实在太惊人）。但关于面具的信息一点没有，倒是增加了不少这座省城郡县府志之类的知识，说不定哪天本地博物馆招管理员或者改行当导游，这也能派上用场了。
折腾一个星期，小涵那边也没闲着，除了帮我分析博物馆搜来的那堆垃圾，它也在依靠前世留下的法术典籍尽快恢复自己的力量。好消息是它已经重新捡回几门比较实用法术了。当时我还以为是什么远程群攻或者召唤神魔助战的大招，弄了半天它告诉我竟然只是探查类的侦测法术，我嘲笑它“学术研究”做到这层面，如果要是遇上类似霍格沃茨魔法学院来招聘的，估计会被高薪聘请过去当院长，最不济也是讲师。可惜小涵倒是没什么心思跟我开玩笑，它只告诉我这对寻找那个破面具是有帮助的，当然我猜估计还是它等级不够学不了太高深的法术。
而坏消息是我的心绞发作越来越频繁了，即使没有可以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也会在睡醒时候发作，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总会把平时重要却刻意忽略的东西重新搬上脑海进行发泄式地演绎，小涵得知这个消息后沉思了一下，“看来我们要加快推进速度了，你的病现在有恶化的症状，而貌似我们的探索方向太狭窄了，官方渠道可能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也没法把搜索对象锁定在全国，只能在黑市那边看看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良民，我怎么会跟黑道扯上关系？况且你认为黑道这种东西在中国这个地方能有多大作为？”我装着大尾巴狼表明要跟黑白划清界限。
“黑市和黑道是两回事......”
“我逗你玩呢，如果是让我摸进军火库我倒还束手无策，要是这种涉及史学范畴的，嘿嘿，说不定咱这屋子里不就有个现成的向导。”我“眼神不善”地盯着处悠。
处悠眼角偷偷望了下我，摇摇头眼神回到书上。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书桌旁，嘿然道：“大学士，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只怕是跟你这几天在博物馆拍的东西有关吧？”他头也不抬淡淡说道，“啥时候玩起了收藏啊？”
我把面具的特征、年代和相应流传的传说描述了下，处悠听后似乎来了兴致，缓缓把书合上，想了一下认真回答我：“你说的这种东西应该最初出自于原始社会末期‘傩仪’，属于祭祀用的面具吧，《山海经》我有所涉猎，但至于你说的传说我未曾听过。这东西虽然年代久远，研究价值远大于收藏价值，夏商周文明之前的藏品普遍收藏意义很小，估计地下卖场也不会有这种货色，不过这年头奇葩收藏家也层出不穷，我帮你在我们群里和论坛上问问吧，你最好能给我提供图片。”看来处悠对这事还是挺上心的。
我道了声谢，耸了耸肩：“有图就好了，你把我这段传说放上去看看。”
处悠正色道：“这都是打着正规学术交流群为幌子的地下古玩信息发布平台，你以为依靠神话传说能吸引一帮倒斗的一头扎进深山老林探险啊？正规版面你是没希望的，我只能帮你放在娱乐版块，这VIP账号以后获取资料信息还要用，我不希望被别人认为我是来水经验的。”
我无语了一阵，不过也佩服这开网站的家伙，利用网络开辟地下资讯通道倒不失为一种很高明的做法。网络虽然是资讯传播中强大的力量，但大众领域和专业领域的圈子区别还是很大的，假如仅仅让我在百度和天涯一阵乱吼，没大V帮我叫阵的话信息估计也很难推广，专业领域的东西还是必须交由专业人士解决才能发挥真正作用。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地下黑市警察不管管？”
“IP在国外难捕捉到的，而且设置了一堆伪装站点和防火墙，另外人家经营这个一部分提成还交了税，警察干嘛自断财路？”
我回头也上了处悠刚刚上的那个地下交易网站，网名还起得挺诗意，叫“寻神网”，页面风格倒是做的跟12306官网一样规规矩矩，跟这风格显得不伦不类，网站分成几个板块，有“悬赏栏”、“品茗区”、“鉴赏阁”、“弄神榜”四大部分。
“悬赏栏”顾名思义，是专门给那些有需要进行野外寻宝的盗墓散人和团队接单的，倒是有点像雇佣兵工会系统，无论任务成功失败都能网站都能拿到1%的手续费，但是任务常常因风险大，即使报酬不菲也很少人敢去卖命；
“品茗区”才是这网站的收入重点，基本上所有的交易信息都是在这里发布，但是网站不负责交易事宜，只收取高额的信息费，这也是网站创办者高明的地方：万一交易期间出现夺宝杀人或被警察蹲点逮着，网站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毕竟这只是一个信息平台，跟淘宝京东的作用一个样；
“鉴赏阁”则是网民拿稀奇古怪的古玩来晒，藏家向网站缴纳一定的“鉴宝费”，网站则会组织专家进行公开价格鉴定，至于东西卖不卖，那就是藏家自己的事了，这倒是有点像央视的“鉴宝”，不过现在却经常被沦为广告区，通常藏家的信息比宝贝的信息多几个版面，说自己是某某企业家，欢迎大家来XX集团参观访问或诚聘英才云云，由于近期担心在这种势头愈发愈烈，怕变成招聘求职板块或商务专栏，版主对这一领域也进行了严肃清理。
剩下最后的“弄神榜”就是留给有屁没处放的人灌水的，表面上说是专门发布一些道听途说信息，其实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现在基本沦为玄幻修真小说的阵地了，版主也会不定期进行清理。而事实上面打酱油的人居多，信息真正有说服力和含金量的一般都是大V。恰好处悠就是一大V，据说处悠他爸是吃博物馆公家饭的，为了帮国家追回遗失海外的文物，自然也开了个VIP账号方便在里面探探水，但老考究一向视网络为丧志玩物，从来都不碰，于是这号荒废后自然交给他儿子打理了。
虽然“弄神榜”不靠谱，但处悠还算有点良心，在原来基础上帮我润色变成一则传说，顺便帮我顶置了一下，这大V的顶置可就好比是信息海洋里万千孤岛上又崛地而起一座灯塔，显眼得紧，围观的人自然也多了。我去上完自修课回来访问量竟然超过1000，不过留言倒类似“楼主自己最近YY神话传说么”“好像很神秘的样子”“上古时期的冶炼技术值得商榷”之类没什么营养的信息。
“看来这样大海捞针下去不行啊，”小涵若有所思。“最近我魂力有所恢复，可以修习别的法术了，从现在起我要开始闭关，暂时不能和你联系，当然遇上紧急情况我还是会出现的。”
“怎么？终于想开要放大招了是吧。”小涵对我的生死似乎也还是很上心的，毕竟是通一条绳上的蚂蚱，说完就感觉到它与我中断了联系，貌似时间很紧。难得清静，但是回想起这几个星期总有个家伙能跟自己掏心掏肺说话，忽然没了音讯，反而有点不习惯。
于是今天我也就带着一缕失落慢慢度过了几天，似乎这么些天一直活在梦里，如果不是魂裂的阵痛一直提醒着我，我还以为这真的回到以前无神论的世界了。
魂裂的痛感不仅越来越频繁，而且还开始影响到五脏六腑和四肢，这种感觉也抽筋来得更猛烈，是直接针对神经元突触和末梢肆无忌惮的攻击，其中有一次差点痛晕过去，全身也被冷汗湿透，我在想是否应该得弄点止疼药减轻下症状了，似乎有人轻轻捅了捅我的后背，轻声问道：“喂，你要不要紧啊，人不舒服的话要不回宿舍休息吧。”回头一看是皱着脸关切询问的蕊恩。
“没事，尿急而已。”我忍住疼痛勉强说道，还回头抛给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心中一个荡漾却又激起一阵更严重的剧痛：“唔......”
“第一次看到憋那啥憋成这样的，我也是醉了。”她扑哧一笑。
废话，憋尿能憋到我这种全身神经性疼痛也算宗师级水准了，本来我还想跟她说说话分散一下疼痛的注意力，这时收到处悠的短信：“老家来信。”寥寥四个字。看来处悠最近受谍战剧影响颇深，明明是zhonggong正式党员，非要摆出一副zhonggong地下党员的姿态，我愣了好一阵才明白他想表达的是我之前在地下市场发布的那条传说估计人家有了靠谱的回复。所以我也顾不上疼痛直接奔回宿舍。
“刚想夸你两句，你就忍不住了——”后面传来蕊恩小声嘀咕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