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树叶沙沙作响,此时的我正蹲在镇子里最高的一棵树上,看着时隐时现的月亮,不断转动着耳朵,仔细分辨着听到的每一处响动。
“雪儿,雪儿!雪儿……”
突然,一阵呼喊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夹杂着些许担忧和着急。是白亦!他在找我!想到这里,我连忙爬下树来,拔腿便往他的方向跑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眉头紧蹙的白亦,他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用那双美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好像有种莫名的情绪突然苏醒了一般,那是一种酸涩的,带着些许清甜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扑到他的怀里,用尽全力去拥抱他。
但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心情一下子竟变得低落起来。
就在这时,白亦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蹲下身来,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得有些无奈:“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点了点头,随后仰起脸,眯着眼睛,用额头轻轻地蹭着他的脸颊。
“好了,别撒娇了,回家吧。”他说着,已经把我抱了起来。我索性就窝在他的脖颈里,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享受着他轻柔的抚摸,身体慢慢地便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啊,糟糕,昨天一不小心睡着了,竟然把拾光给忘了。想到这里,我连忙跳下床来,就要往朱府跑去,但愿他还在那里。
谁知刚一出门,就见到桂花树下的石凳上正端坐着两大美男,他们一个白衣翩翩,一个黑衣妖艳,不正是白亦和拾光吗?
他俩在一块儿干嘛?品茶?吃点心?还是赏花?
一想到点心和茶,我便再也无法忽视一直萦绕在鼻下的那阵香气。于是不自觉地就吞起了口水,心里的那点疑惑也随之消失不见。
我迈出了爪子,打算先过去蹭些点心吃,再慢慢搞清楚这一切也不迟。谁知爪子还没落地,就被一双大手给腾空捞了过去。
我一转头,正好对上不远处大黑的狗眼,当下心便凉了一截,完了,又落入大灰狼的手心了。这样想着,双爪已经下意识地护住了胸部。
在美食面前,还是贞操重要啊。现在的我,只想静静地躲在床下,与大黑一起,为保卫身体而战!啊不,战战兢兢。
又是一阵彻彻底底的抚摸。我在心里哀嚎,为那已经逝去的贞操。
庭院里,花雨中,拾光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门边,随即缓缓开口:“实不相瞒,拾光今日登门,正是想问先生讨要一个东西。”
“哦?”白亦放下了手中的杯盏,虽是疑问的语气,心下却已经了然。
面前的男子容貌艳丽,眉目间隐隐有一股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妖媚却不落俗套。他虽是以拜访的名义而来,但好像对自己并不感兴趣,一直都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直到雪儿的出现。
“白雪”
拾光认真地看着白亦,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带她走。”
我想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露面为好,无奈躲在门边的李牧已经抱着我冲了出去,他在拾光的面前停下,怒气冲冲地说道:“你算哪根葱啊,凭什么要带小雪走!”
大黑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跑了出来。此时的它正站在李牧的身旁,很凶地附和道:“汪汪!汪汪汪!!!”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大黑,心里有些怀疑,这货看起来一点也不蠢啊,尼玛平时不会是装的吧。
突然,大黑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它垂了眼,喉咙里呜呜地哼着,然后夹着尾巴就躲到了李牧的身后。
我有些疑惑,一转头,便看到了黑着脸的拾光。他的眼神冷得好似一块寒冰,带着些许燃烧的怒火,着实吓人得紧。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额,是李牧正抱着我的手。
我丝毫不怀疑下一秒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于是赶紧从李牧的怀抱中挣脱开来,乖乖地跳到地上,然后试图去安慰正在发抖的大黑。
拾光好像看穿了我的意图,又一个凌厉的眼神传来,是看向大黑的。
我于是生生地止住了脚步,索性便在原地卧下,心不在焉地数着地上的蚂蚁。眼角扫过白亦,他正在专心地饮茶,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你,你!”李牧的表情有些吃瘪,他的视线依次扫过拾光,我,白亦,最终又落回到了拾光的脸上,很是不服气地说道:“你还讲不讲道理啊,大白天的抢劫啊!小雪是我们先生的,你凶什么凶啊!”
“李牧。”白亦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是温和的,带着些安定人心的力量。“不可无礼。”
“是,学生鲁莽了。”李牧的语气瞬间便软了下来,他看着白亦,倔强的眼神里有被驯服的恭敬:“那我先去帮先生收拾教室了。”
白亦点了点头。随后,他的视线扫过我,带着些许了然。
我有些心虚地低了头,继续心不在焉地数着蚂蚁,耳朵却早已竖了起来。
“你可以带走它。但是,决定权不在你我的手里。”
拾光听完便笑了,带着些许自信和不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更多的是不确定。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周。这一周里,除了吸食一些必要的精气,更多的时候,他是在打听,在观察。得出的结论并不乐观,只是自己一直不敢面对,面对殿下的遗忘,以及她对白亦的情感。
决定权在我的手里?
地上已经没有蚂蚁可数,于是我便摆出一脸懵逼的表情,缓缓地抬起头来。但这薄弱的伪装瞬间就被那两道锐利的眼神所戳破,只好作罢。
看来是糊弄不过去了。
这时我才发现,这真真是一个无比纠结的问题,就像有人突然问你:“你妈和你爱人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我好想咬死那个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的人。
而现在我的面前,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日久生情。
选哪个啊?
(女猪脚呼叫导演:“我可不可以爬树上摘枝桂花?”
导演无情地拒绝:“不可以,数花瓣太没诚意。”
于是,女主卒,享年20岁。)